薩總:“臥槽,牛啊衛哥,這你也能扯上關係。”
衛殿鳶:“反正海涅又不在,怕啥?”
薩總:“真有你的。那是不是該順便刷聲望了?”
衛殿鳶:“你急個嘚兒。你不是說了麼,拉仇恨要遞進,其實刷聲望也得遞進,咱跟他慢慢掰扯。”
…
海涅的名頭果然好使,梅諾原本便秘的表情頓時糾結起來。
麥卡拉山區一行,海涅給他留下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猶豫後就緩緩搖了搖頭。
“抱歉,這是上面的意思,如果侍奉者大人在,那我或許還有拒絕的權力,可現在……”
他敲出一行字:
這根本不是什麼海涅的意思,而是她的意思!
她在維利塔斯看到了什麼!
比如有其他同行去竊取技術但失敗了。
他也順勢將這一系列事聯繫到了一起。
薩總:“衛哥你怎麼這麼惜字如金,多打幾行字費電嗎?”
青色的文字配上一個黑色的問號,衝擊力十足。
事實證明,沉默寡言的衛殿鳶帶給梅諾的壓力着實很大。
梅諾皺着眉,琢磨這些話語中的意思。
薩總:“我來我來,這題我會!”
這是要花大價錢的,上頭也給撥了款。
梅諾:“……那爲什麼要我們放棄?”
薩總:“……行。”
同理,這次的間諜攻勢也是上面故意給的機會。
絕對不可能!
梅諾迅速找到了二者的聯繫——
希婭拉去了維利塔斯後,虛空災難爆發,他們就失聯了。
不僅如此,希婭拉這個新晉侍奉者的聲望坐飛艇般攀升,否則這次去維利塔斯的事也不會由她出面。
如果這個委託臨時取消,撥款退回,屆時拿什麼餵飽這羣老鼠?
自從找回了巴里的研究筆記,哥德羅城在暗影聖殿狠狠露了一回臉。
先是虛空災難爆發,魔網癱瘓,希婭拉在維利塔斯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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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間……難道沒有聯繫嗎?
衛殿鳶給他補了個問號。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她的意思」
又比如法師們增加了防衛人員,設好陷阱準備釣魚!
衛殿鳶:「他猜到的。」
這畢竟是上面的命令,怎麼辦呢?
隨即海涅猜到他們會趁機竊取機密,派人前來阻止。
侍奉者大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而且,他是以“大動作”的名義才調和了兩大灰色勢力的矛盾。
這在梅諾看來,尤其有了別樣的意味。
雖然聖殿有特殊的手段確認對方性命無虞,而且也不用擔心維利塔斯人的對四國大使的保護。
畢竟合作是哥德羅城主張的,兄弟會的人也是他們在單方面聯絡,由他們出面很合適。
但哥德羅城畢竟沒了主心骨。
衛殿鳶:「此行兇險。」
可緊接着他又犯了難。
是的,就是這樣!
梅諾一下子想通了!
侍奉者大人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聖殿這邊會蠢蠢欲動,所以她纔想辦法給予警示……
侍奉者閣下和她的情人之間也許保持着聯繫。
衛殿鳶:“打不了一點,就哥們這詞彙量,再多字就暴露了,出現個錯別字氣場一下就垮了。”
不可能。
梅諾忍不住問:“海涅爲什麼知道我們三天前才收到的命令?”
這可是個露臉的好機會。
他們會不會合起夥來把哥德羅城攪個底朝天?
梅諾越想越頭疼。
衛殿鳶:「很難辦嗎?」
“確實……確實有點。”
梅諾面露難色,將哥德羅城的處境簡單說了一遍,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衛殿鳶。
比起在這些事上費腦筋,他寧願去多測試幾個暗影精華。
太累了。
…
薩總:“臥槽,機會啊衛哥!”
衛殿鳶:“啥機會?”
薩總:“你看,他們上頭不是給撥款讓委託兄弟會了嘛,咱拿這錢給兄弟會和陰影腳步下個委託,讓他們去東邊和格雷碰頭,去把大姐接了。
“然後咱倆就說,拒絕的原因是聽說亞緹鎮的黑曜石礦上要出事——你不是成天惦記着那地方麼,咱倆趁機去把那解決了,還能刷一波聲望。
“等到這一系列結束,再讓梅諾替咱把贓物交上去,就說是從那個救了大姐的亡靈法師身上找的,這不就妥了嗎!!”
東北人聽得直呼臥槽。
這太完美了!
首先,海涅那邊的任務完成了。
其次,自己的心願了了。
然後,贓物洗白了,還阻止了兄弟會的分裂!
沒有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可他忽然想到有的事畢竟是海涅交代的,便不放心道:
“大姐這事兒交給兄弟會的人靠譜嗎?”
薩總:“可太靠譜了。伱不知道,兄弟會以前賣給翠葉庭的屍體就是從灰燼前線偷來的,他們跟那邊的亡靈法師老熟了。那個格雷是個野生亡靈法師,沒找着組織,絕對能被小明唬得一愣一愣。”
衛殿鳶:“那就好。牛啊薩總,你這腦子,有海涅那味兒了。”
薩總:“哪裡哪裡,離原住民的智慧還差得遠。”
…
兩人合計完,薩總就把這一連串安排告訴了梅諾。 當然,他不會說倆人是故意去找的野墓,而是遇上一夥倒斗的哥們,順手把他們收拾了。
望着這一串觸目驚心、視規則如無物的文字,梅諾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回來了……
都回來了!
就是這個熟悉的感覺!
這絕對是那個叫海涅的傢伙能幹出來的事!
過程匪夷所思但結果皆大歡喜。
他篤定這就是希婭拉給出了方向,再由海涅完善……
當初浮空城那事不也是這樣?
想到這裡,他不禁嘆了口氣。
自己還是變了,居然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如果是以前,他恐怕會據理力爭。
從傷感中回過神,他問道:
“兩位在墓中都發現了什麼?”
薩總把東西往桌上一拍。
他們只挑了珠寶首飾這些,還有一頂王冠。
北方的雪原上,王冠只有兩種人會戴。
一種是曾經聖西廷的皇帝。
但隨着神權蓋過君權,皇帝這種特殊稱號都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王冠自然也沒了。
還有一種,就是巫妖。
做死人的皇帝不會遭到背叛,還能滿足一些扭曲的慾望。
所以梅諾的眼神頓時凝重起來。
這些東西沒有死氣,所以說是古董。
來自那個皇帝還在的年代……
隨着薩總拿出一頁樂譜,他直接失態。
“米爾頓·吉蒂勒!?”
他聲音都在顫抖。
薩總忙問:「這人誰啊」
梅諾稍微平復了心情,對兩人鄭重地鞠了一躬。
“感謝兩位。
“這位先祖是六百多年前的一位宮廷樂師。
“吉蒂勒家族世代爲亡語者女士服務,只出過兩位叛逃……叛逆的族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
“其中一位是巴里·吉蒂勒,你們都知道。另一位就是米爾頓。
“他不喜歡和血肉骨骼打交道,更喜歡演奏樂器,年輕時就留下兩百多首曲子,其中一大半直到今天仍是經典,唉,現在的樂師真是……”
薩總不置可否地咋舌。
衛殿鳶:“咋了薩總?”
薩總:“沒啥,就是這哥們沒啥常識。古典音樂就是隨着傳媒技術的發達逐漸失去創新力的,畢竟這東西只有旋律沒臺詞。
“前人被地理因素阻隔,彼此不可能交流,所以怎麼寫都是自己的風格。
“後人就慘了。創作空間本來就小,還是聽着前人的曲子長大的,腦子裡都定型了,想要走出別人的影子太難,所以演奏家越來越多,作曲家越來越少,這其實是一種必然。
“他擱這厚古薄今,我只能說確實是老年人的特色了。”
衛殿鳶:“他這個年紀正常,可能他年輕時環境確實比現在好。”
…
在薩總的銳評中,梅諾也講完了故事。
米爾頓最終帶着彼時聖西廷的女王私奔了,去了哪兒不爲人知,但這樣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消失之後,他的作品自然是漲價漲瘋了。
所以,光這一箱子樂譜手稿的價值就抵得上支付給倆地下幫派的經費了。
況且它對吉蒂勒家族而言還有特殊意義。
「有用就好。」
衛殿鳶酷酷地評價道。
“謝謝,謝謝兩位。”
梅諾一個勁地道謝。
薩總:「安排我們和兩個幫派的人見一面吧,越快越好」
“好的。”
……
……
與此同時,麥卡拉山區。
深夜。
領主的獵場,曾經被吉蒂勒的家僕自爆炸出的坑中,高文只穿着麻布上衣,手捧一個銀色的顱骨,靜靜站着。
周圍插滿了火把,站着此時山區內的最強戰力們。
貝德維爾,捉羊,利努穆。
還有大黃指揮下的一衆弓箭手,遠遠地躲在樹上,緊張地握住弓,箭上浮現起暗影能量的附魔。
一旦高文的“手術”失敗,他們就要面對一個強大且失控的六級聖騎士,馬虎不得。
“準備好了嗎?”海涅問。
高文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
連雙月都被烏雲遮住,眼下是自己實力最弱的時候。
如果這時候還無法根除體內的聖光意志,那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準備好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
然後,手中的顱骨一點點消失,融入他的身體。
剎那間,一道金光從他體內綻放。
四周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