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且很多。”
海涅舉起手裡的紙,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着數字和符號。
這個世界有37個字母,所以也有類似莫爾斯碼的東西。
但惠惠的加密方式就簡單粗暴多了,以卡爾那本《如何成爲一名通靈師》爲密碼本直接報數字,然後數單詞就行。
這種依託方塊字構築的加密也算是獨有了。
一番破譯後,海涅緩緩讀出了兩天來唯一的情報。
“……我乘坐的飛艇在中途遇到了雷德(錢多多)與西蒙,我們一併返程。
“截止到晚上入睡前,這艘船上又迎來了一位重量級賓客,銀精靈的三王女蕾妮。
“她乘坐的正是那艘虛空穿梭者I型,但因爲魔網的異常波動不得不迫降。
“我在那艘船上看到了被古樹衛士攥攫的痕跡,她很有可能搭順風車去過悼木城。
“我懷疑她得知了灰月的消息,此行是爲了爭取她,所以您要做好失去她的準備。”
讀完之後,海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倒不是因爲大姐。
灰月不管被哪個陣營爭取到,他都沒損失。
她和自己共同承擔着奎爾庫斯留下的秘密,雙方是利益共同體,不可能背叛。
至於那些好苗子,對於海涅這麼心胸寬廣的人而言,只要他們不夭折,無論在哪兒發育成長,都不算損失。
在這一點上,他和自己的偶像阿爾塞納·溫格很像。
不就是溫差籤嘛!
他真正肉痛的是木淚珠!
那可是他給薩總準備的禮物!
這下好了,小小薩還得在薩總魂火裡多待一陣子。
薩總自然不知道海涅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
他還在傻樂呢。
“哈哈哈,看吧,還好老子多個心眼兒,就不能把稀有野獸的刷新位點告訴大姐,她這個人腦部供血嚴重不足!”
夏老師忍不住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就沒法當猩紅之箭的老大哥了?”
“呃……”
薩總想了幾秒:“要不咱親自去樹之都拐人吧?”
夏老師:“那得讓你爹整個睡袋,不然兄弟們都沒法出遠門。”
薩總:“唉,兄弟們真沒用,長這麼大都沒出過遠門,不像我。”
夏老師:“你特麼那是被人拐走了,伱的爹們不遠千里,不是,上百里去救你,能一樣嗎?”
…
確實該整個睡袋了。
海涅如此想道。
遠程通訊手段已經有了眉目,如果能解決睡袋問題,就可以把他們放出去打野了。
像捉羊和薩總這樣的基建人才還得留下,但東北人的心早就飄到暗影聖殿去了。
還有夏老師。
雖然他沒怎麼明說,但私下提及兄弟會的次數可不少,張嘴閉嘴就是“壯啊,你可別出事兒啊”之類的。
看得出來,他很掛念埃裡克·壯壯。
再加上他的上輩子不是被通緝就是蹲監獄,這麼純獄風的人才留在這裡屬實浪費。
孩子畢竟大了,總要面對這一天。
海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每逢此時,他的耳畔都會不由自主地響起一首《常回家看看》。
…
時間也不早了,海涅隨便找了個角落冥想到天亮,然後開始了這些天的日常。返回綠葉鎮找到捉羊和小貝,用兩人的力量淨化奎爾庫斯的幼苗。
這期間他會在飛艇上接受卡爾的符文學課程。
等課程結束,差不多小貝力竭,羊哥魂淡。
這時候就可以去吉蒂勒莊園找老爺子了。
巴里對奎爾庫斯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很好奇,畢竟它用生命證明了他的理論完全正確。
可惜他現在是普通人,無法抵禦強烈的超凡能量,無法靠近奎爾庫斯的亡靈之軀。
不過海涅會出手。
他將從奎爾庫斯的記憶中消化的東西與巴里分享、探討,倆人吃飯時都在說個沒完。
雖然迪倫·吉蒂勒多次表示“我認爲吃飯時不該說話”。
但巴里認爲他不應該這麼認爲,依然我行我素。
這天吃飯時,巴里忽然問:
“你想好要怎麼解決‘火種’的問題沒?”
三個月馬上就到,浮空城的能量即將耗盡。
想要繼續維持僞裝,就得更換一枚火種。
海涅點了點頭:“我有一個可靠的商人朋友,他最近回維利塔斯彙報工作,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他有把握搞到火種,以及製作它的方法。”
“那就好,你這孩子從來不讓我操心。”
巴里微笑着點點頭,雖然嚇人,但看久了也能感覺到和藹可親。
“對了,那匹馬恢復的怎麼樣了?”他問。
他指的是海涅從南門屍體上撿到的“繮繩”。
那枚馬蹄鐵被海涅綁定後就成了指環,只是馬兒能量耗盡,需要補充。
海涅試過把它放進魚塘,但它由黑色元靈組成,根本放不進去,甚至還會引起法陣的排斥。
“只能慢慢恢復,進度很慢。”海涅如實回答。
“你有沒有試過和它溝通?理論上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純粹由元靈組成的生物,你不覺得它很像一種魔法構造體麼?”
海涅微怔:“元素生物?”
巴里點頭:“是的,它很像具備基礎智慧的元素體,按照你的命名法,它應該被稱爲靈燼馬。
“在我那個年代,法師的感知練習是所有施法者中最嚴苛的,這一點很像你提到的戰士。
“如此折磨的練習帶來的結果就是任何施法者都不敢在法師面前召喚元素生物,因爲隨時有被策反的可能。
“你既然是通靈師,不如嘗試與它溝通。”
海涅無奈道:“我試過了,可它對我愛答不理,也許是我的元靈親和還不夠吧。”
巴里思索了片刻,然後緩緩搖頭。
“不應該的……你的元靈親和已經很高了,問題不應該總是這樣解決。你有再使用過這裡的元靈法陣嗎?”
海涅一愣……造大橋?
對啊!
也沒限制說橋只能用於溝通召喚物,這種元靈生物是不是也可以?
用通靈術太久,他把這茬都忘了!
“我這就去試試!”
他立即放下碗直奔地窖。
…
黑白分明的兩個世界中,海涅身處黑色一極。
銀色的橋樑對面,是一匹通體漆黑的駿馬。
它擡起頭,耳朵向後貼,身體緊繃,不安地四下張望。
海涅試着發出問候:
“你好。”
那馬被嚇得一激靈,接着恐慌從它身上傳來:
“嚇死馬啦~嚇死馬啦~嚇死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