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李奶奶說着把林濤從地上拉了起來,幽怨的眼神中有着無盡的辛酸苦辣。
“其實,我早就猜到會有那麼一天,但是後來一切都消失的那麼幹淨,讓我以爲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我卻陰差陽錯的將你們接了進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李奶奶說着便走進了屋裡,林濤也跟着走了進去。
但是張依依卻被李奶奶攔在了門口:“我有些話想對他說。”同時招呼剛纔阻攔林濤的那個警察到了門口幫忙看着。
李奶奶走在前面拉開了一扇小門,頓時一股發黴的味道就從裡面傳了出來,林濤猜測了一下很有可能是地下室,但李奶奶帶自己來地下室做什麼。
李奶奶慢慢的走在前面,扶着牆壁,顫顫巍巍的走下臺階,打開了燈。
林濤也跟了下來,不由得扇了扇渾濁空氣中瀰漫的濃重黴味,這纔看向前面。
不大的地下室裡到處堆滿了各種書籍,上面一塵不染,看來李警官生前一定經常在這裡看書之類的,邊上擺放着一張大辦公桌,上面放着幾卷案宗和一個筆記本,李奶奶走到跟前,坐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着前面的筆記本,不停地用手輕撫着。
“相信現在你也知道了,關於他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看見他離我而去,當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真的不在我的身邊。”李奶奶說着再次開始哽咽起來,但林濤卻在此時失去了安慰她的勇氣,因爲林濤知道,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我們相濡以沫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只有婉淑琴的案子。昨天晚上無意間我聽見他嘴裡唸叨過這個名字,當時我就明白了,糾纏他那麼多年的事情終於來了,但是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
李奶奶說着,回憶起了那個大雪紛紛的冬天。
有一天雪下的很大,晚上他突然接到消息說要出警,附近有一戶人家的媳婦失蹤了,他大晚上出去,直到第二天才回來,一臉的疲憊。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不斷的蒐集一些資料,像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甚至找到了些蛛絲馬跡,那天晚上他非常高興的對我說,過不了多久這個案子就能夠了解,甚至還喝了點小酒。
但是突然有一天,當他最後去那戶人家附近去取證調查的時候,街坊鄰居居然全部都推翻了之前的證詞,像是完全不記得有婉淑琴這個人存在一樣,讓他非常的不解。
正當案件出現如此之大的轉折時,他們領導的態度也開始變得不明不暗,好像把這個事情算作一個普通的失蹤案件解決,但是他隱隱的感覺到這其中的巨大陰謀,於是在案件瞭解之後便自己偷偷的暗地裡調查,終於像是發現了什麼,但自那天起,他便不停的開始做着噩夢,終於有一天那個噩夢來臨了。
林濤聽着李奶奶說着,坐到了她的旁邊,輕輕的握住她那顫抖着冰冷的手。
一天晚上,我記得外面下着大雨,把我們家四合院的牆腳都衝打的塌了下來,我站在屋檐下面看着他打着手電出去,想要把牆先擋上,白天再修理,但是突然我看到黑暗中出現了兩個身穿黑色雨衣的人站在牆腳的坍塌處。
當時突然看到他們的我嚇得差點喊了出來,但是看到那兩個穿着雨衣的男人在和他說着什麼,同時好像把什麼東西遞給他看,當時我以爲是他的同事,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過來詢問,便走回到了屋裡。
誰知道很快他就把那兩個穿着雨衣的人請進了屋裡,去了他的書房,出於好奇,我當時便在臥室的牆邊偷聽。
但是卻發現那兩個穿着雨衣的男人好像不是他的同事,反倒更像比他官階更高的人,在一開始的對話中,他始終都是,是,是的回答着,彷彿那兩個人在不停的審問他。
不過當時我們住的是四合院,蓋的非常結實,聽的也不太清楚,而且又感覺很困,便昏昏的睡着了。
自那天之後,半夜我經常發現他要不是起來跑到書房抽菸,要不就是做噩夢,一頭的汗,嘴裡還不停的說着一個人的名字:婉淑琴。
像一般的案件他經常會和我說說,問問我的看法,說不定就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靈感,但是隻有關於婉淑琴的這個案子,他對於我卻隻字未提。
李奶奶嘆了口氣,同樣拉住了林濤的手:“我知道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什麼事情不調查個水落石出,不會罷休,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當了警察。”
林濤對於李警官的爲人沒有什麼瞭解,但是卻從李奶奶的口中知道,他肯定是個正直的人。
李奶奶從桌面上拿過那個筆記本,放到了林濤的手裡:“在我看來,這就是他的噩夢,他的宿敵,但是卻沒能抵擋住他,既然你已經來了,就請你把這個事件終結,完成他的心願,我感覺他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了些許的結果,但我肯定他一定是在維護什麼,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去永遠的守護,但我知道他心有不甘,他不希望冤案得不到昭雪。”
李奶奶說着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地下室,留下林濤獨自回想着李奶奶的話,看來這個筆記本肯定是李警官生前特地囑咐過李奶奶,讓他交給自己,而不是外面的那些警察,因爲他知道,一旦這個記錄真相的本子落到他們的手裡,最終的結果就是,這個案子永遠的消失。
林濤抓緊翻開了李警官留下的筆記本,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看樣子這個筆記本就是李警官專門爲婉淑琴的案子準備的,上面從開始到後來被迫結束都記錄的清清楚楚,但是在最後幾頁的林濤卻發現了新的筆跡,看樣子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李警官剛剛寫下的。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我卻能感覺到你要將這個案子掀開的決心和勇氣,這比起我來強大的多,在此我要先感謝你的出現,讓我重新的審視了我的一生和案件的全部經過,但我卻有需要用我的生命去守護的東西,那份榮譽從我做警察的第一天起就長存於我的心中,我不允許任何人去觸碰它,但又不希望冤案永存,所以接下來的路只能靠你自己,我所做的也僅僅是爲你提供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