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個傑伊·洛克菲勒簡直就是條瘋狗,一直緊咬着我們不放。
我怕再被他這麼鬧下去的話,美國那邊真的會啓動對我們的調查。”
詹姆斯·默多克面若寒霜的走進了父親老默多克的書房,給正在看書的老頭子帶來了一個十分不妙的消息。
“傑伊·洛克菲勒?”
聽到這個名字,老默多克果斷合上了手中的書本,一把接過兒子遞過來的文件,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看着那刺眼的標題,老默多克那顆原本還算淡定的心迅速沉了下來。
這是一封來自大西洋彼岸的措辭強硬的聲明!
由參議院商務、科學和運輸委員會主席傑伊·洛克菲勒參議員所發出。
透過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一位出身名門的議員,來自於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家族。
快速地看完文件,默多克又低頭沉思了片刻,擡頭問兒子道:“我們有哪裡得罪洛克菲勒家族了?應該沒有吧?”
“是的,父親,我完全想不出默多克家族在什麼地方得罪洛克菲勒家族了。”
“既然我們沒有任何得罪他們的地方,那他們爲何要針對默多克家族?”
詹姆斯·默多克搖了搖頭,對此他跟父親一樣的疑惑。
老默多克沒有再問兒子,而是低頭又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說道:“傑伊·洛克菲勒公開發表的這篇聲明,指名道姓的提到了總部設在紐約的新聞集團。
他說,若是新聞集團被發現在美國境內進行類似英國的竊聽行爲,尤其是涉及9.11事件的受害者或其它美國人,那麼就要面對嚴重的後果。
同時他還鼓勵有關機構對新聞集團旗下所有媒體展開調查,確保美國人的隱私權沒有受到侵犯。”
說到這,老默多克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他那鬆弛的面部肌膚頓時擠出了無數道褶子,看起來頗有幾分瘮人。
“毫無疑問,這是想趁火打劫!”
老默多克望着兒子,
面露譏諷道:“這些自詡名門望族的大家族、大財閥,表面上是文明人、慈善家,背地裡卻是一個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一旦你露出了破綻,那些頭上長角的吸血生物便會煽動他們那黑色的翅膀,飛到你面前,威脅你,要麼伱主動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臂給他們咬一口,要麼就等着被動的被他們咬破喉嚨。”
“你的意思是,無論怎麼樣,這一次我們都是要出血了?”
老默多克面帶欣慰的看着兒子,點頭道:“是的,你記住,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唯有利益纔是永恆的。
洛克菲勒家族不會閒着沒事找我們的麻煩,他們一定是看我們最近麻煩纏身才打定主意過來敲詐一筆的。”
詹姆斯·默多克畢竟年輕,聽到此話,有些忿忿不平的說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不反擊,任憑他們敲詐拿捏?”
老默多克連連擺手,“別糾結這個問題了,現階段以大局爲重。形勢有多嚴峻你是清楚的,美國這邊真的不能再亂了。”
詹姆斯·默多克嘴脣動了動,想說話,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會盡快安排說客去接觸傑伊·洛克菲勒,看看他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如果他見好就收,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不識擡舉,觸碰到我們的底線,那我也是不會做任何退讓的。
默多克家族能走到今天,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而不是靠一昧的避讓。”
詹姆斯·默多克重重點頭,對父親的這個態度十分滿意。
以他們默多克家族在五眼聯盟數十年的經營,即使面對的是洛克菲勒這等高門大族,也無須做太多的退讓。
這年頭,誰還沒點關係?
單論在帶英的關係網,掌控輿論的老默家還要勝過一直在美國鑽石油的老洛家。
“美國這邊,暫時先靜觀其變,不用投入太多精力。
真正令我擔心的是英國。
一個弄不好,默多克家族的百年基業會毀於一旦。”
老默多克表情凝重地望着窗外,此刻倫敦陰沉沉的天空就好像那罩在新聞集團頭上的烏雲,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是狂風暴雨還是撥雲見日。
“父親,不用太過擔心的,卡相肯定是會站在我們這邊的,局勢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不同於兒子的樂觀,默多克神情冷漠的搖頭,“這次跟以前爆發的任何竊聽醜聞都不一樣,是真正的犯了衆怒。
王室、政客、名人、民衆,全部都敵視我們。
至於我們的合作伙伴,你口中的卡相,隨時都可能跟我們劃清界限。”
“他要這麼無恥的話,以後誰還支持他。要知道他當初能當選,我們也是出了大力的。”
默多克冷笑道:“永遠不要高估一位政治動物的節操,他們是最會權衡利弊的人。
現階段,我們唯有自救。”
“那該怎麼自救?”詹姆斯·默多克追問。
“先集中精力應付即將要召開的聽證會吧!這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也是我們擺脫危機的最好舞臺。”
此時默多克心裡已經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破局想法,他暫時沒向兒子透露,決定由自己一個人再完善完善。
…………
…………
“哈哈,好,幹得好!”
一連串的笑聲響徹了整間辦公室,夏景行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在炎炎夏日裡吃了根雪糕般涼爽。
多年的宿怨,即將要迎來大結局!還有比這更令人心情愉悅的事嗎?
緊握着手機,夏景行對電話那頭的劉海交代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有任何可以打擊新聞集團的機會都不要放過。
我看網上提出的那個分拆新聞集團的建議就很合適。
打掉了老默多克的輿論霸權,就相當於毀掉了他的作惡工具。只有這樣,媒體環境纔會變得乾淨、純潔。”
劉海覺得自己的老闆有些高興得太早了,新聞集團在五眼聯盟的關係網根深蒂固,哪有那麼容易打掉。
即使是聯合幾家實力派財團一起出擊,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撕裂整個新聞集團。
於是劉海很快就開始潑冷水了。
面對劉海的提醒與勸誡,夏景行笑呵呵說道:“正常來說,你的想法是對的,一家行業巨頭哪有那麼容易被撼動。
但當你換一個角度來看,如果每個人都是抱着不先下場,不給別人做嫁衣,最好等別人下場了,自己再慢悠悠進去撿便宜的想法,那麼這件事就永遠成不了,只能白白的浪費機會,眼睜睜的看着新聞集團平安度過危機而無任何作爲。
一旦時機錯過,新聞集團轉危爲安了,其他幾路人馬就更加不會下場了。”
“所以,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敢爲天下先,第一個對新聞集團下手,先打老默多克一個半身不遂。其他人見此情形,後面自然少不了最喜聞樂見的落井下石。
退一萬步說,即使是我們的計劃完成的不夠圓滿,但只要能讓新聞集團受到一些創傷,比如出售那個煩人的華爾街日報和道瓊斯公司,就不算一無所獲。”
“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
“是的,就這意思。老默多克過去不是老喜歡找我茬嗎?我一直拿小本本記着的,這次一併奉還給他。”
“好吧!看來我還得聯繫幾位媒體大亨,新聞集團的那些優質資產,他們惦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錯,就按這個思路來,我們不圖謀新聞集團的任何資產,全部送給他們瓜分,同時我們還自帶乾糧幫他們幹新聞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