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正式確定了,企鵝接下來會定增50億港元,比他們最初計劃的40億港元還要多出10億。”
童士傑遙望着遠處的青山,淡淡道:“這輪定增主要是衝海內控股的微博、網遊業務來的。
特別是微博,波尼馬已經放出豪言,要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六個月之內結束戰鬥,搶佔這一新興市場的龍頭地位。”
夏景行雙手叉着腰,輕笑着說:“波尼馬,這傢伙還真是賊心不死!
我們沒主動找他麻煩,他倒好,屢次三番地在我們面前齜牙咧嘴。”
“夏總,還是小心爲妙!”
聞言,夏景行扭頭看向童士傑,後者表情嚴肅的說道:“波尼馬團隊在公司股價如此低迷,且公司賬上明顯不缺錢的情況下進行定向增發融資。
能看出來,他們這次應該是下了非常大的決心,準備了充足的彈藥,要與海內控股決一死戰。”
“恐怕也不見得全是這方面的原因。”
夏景行自問自答式的說道:“他們管理團隊的股權質押率很高,股價再下跌就要面臨爆倉了。。
怎麼托起股價呢?利好,只能不斷的創造利好消息去刺激股價。
拳打海內遊戲,腳踢微博,這很有業務想象空間吧?
只有當股價重新漲上去,波尼馬和團隊纔有解套擺脫沉重債務的可能。
不然他們頭上隨時都懸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下來了,連覺都睡不安穩。”
結合這麼多信息,夏景行基本已經猜到小馬的真實目的了。
老馬都知道來找自己這個大股東化緣,難道小馬就不知道找幾個冤大頭股東幫忙做做市值管理。
股價這玩意兒,有時候沒用,有時候又非常有用。
需要資本運作的時候,它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
現在企鵝股價這麼低迷,不正是滿倉殺入的好時機嗎?
小馬把未來大餅一畫,再以低股價作餌,魚兒不就乖乖上鉤了嗎?
當然了, 這也不見得是企鵝股東人傻錢多, 而是企鵝確實有一份好底子在那擺着。
但這所謂的好底子,可不是永久性的。
想到這,夏景行說道:“表面上波尼馬殺氣騰騰的表示要幹掉海內控股,其實暗地裡已經未謀勝先謀敗了!”
“何以見得?”童士傑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
夏景行笑了笑, “他們想要幹什麼, 需要融資50億港元?”
“不是爲了備戰嗎?有你在海內控股背後提供資金支持,他們面臨的壓力非常大。”
夏景行笑而搖頭, “微博和網遊業務可燒不了這麼多的錢, 何況上市這麼多年了,企鵝自身也攢下了一份家底。
波尼馬團隊完全可以在不融資的情況下, 與我們展開幾場大戰。
可他們爲什麼要偏偏在這關頭融資呢?是嫌自己持股比例太高了。
托起股價是其一,其二是擔心與我們廝殺的時候拼光了家底, 或者落入了下風。
等到那時再融資, 價格就不是眼下這價格了。”
童士傑皺眉思考了一番, 然後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明白了, 這是一套進退自如的方案啊!
夏景行長長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方案是波尼馬還是劉治平想出來的, 真的苟!
拿定向增發融資的資金與我們拼一場燒錢遊戲,以前存下來的家底繼續當作壓艙石。
哪怕接下來搞不定我們, 甚至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企鵝依然可以留在牌桌上, 等待下一次機會出現。”
說到這,夏景行心中有些無語,他不怕波尼馬團隊與他們大開大合的互拼燒錢,就怕波尼馬團隊摳摳搜搜的燒錢, 或者捨不得燒錢, 玩一波猥瑣流戰術,打不過就撤退, 那就不好搞了。
他原本還想讓波尼馬爆倉呢,結果對方腦子清醒的很,愣是半點破綻都不露。
經過夏景行的這一番深度剖析,童士傑徹底明白了過來。
隨即他苦笑起來, 他的好大哥熊小鴿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表示:波尼馬團隊這次已經決定背水一戰, 不成功便成仁!這種懷揣哀兵之氣的團隊,值得押注!
同時還勸他們阿克塞爾一起參與,說爭取在企鵝身上把之前幾年虧掉的錢,一併給賺回來。
而真相是, 波尼馬團隊連撤退的大橋都已經搭建好了,還哀兵必勝,若是他跟着熊小鴿再這麼投資下去,怕是褲衩都要虧沒。
這位好大哥老是這樣,好心卻辦壞事,都快成行業毒奶了。
念及此,童士傑說道:“要不我拿你的這些分析去勸勸熊小鴿,爭取讓企鵝的定增計劃破產。”
夏景行再次搖頭,“行不通的,熊小鴿不投的話,黎譯凱和MIH還是會投的。
前者跟我是徹底槓上了,後者是沉沒成本太高了。”
注視着童士傑,夏景行叮囑道:“阿克塞爾這次要參與企鵝的定增,上次你們就沒參與遠景資本協議轉讓企鵝股票的行動。
如果一二再、再而三的打退堂鼓,你們很容易被聯盟的圈子邊緣化。
這不好!作爲兄弟,就應該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童士傑擡了擡嘴皮,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都化作了一聲“好”。
他聳拉着腦袋,心裡實在是不想再坑老熊了。
這老哥對身邊人都很照顧,可有時候卻受累於虛名。
不當那個什麼狗屁盟主,與自己老闆和解不好嗎?
沒看見身邊弟兄都快全跑光了嗎?還折騰什麼勁兒!
“這是你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了!”
夏景行一手摟着童士傑肩膀,一手指着眼前的無垠大地,“之後你就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了。
位置都給你準備好了,遠景資本鵬城辦公室負責人、遠景證券總裁、復興工業和海內控股集團的戰投部總裁,隨便你挑選!”
聽到這席話,童士傑整個人一下子就不迷茫了。
“夏總……我這些年沒立下什麼功勞,投資能力也有所不足,恐怕無法勝任。”
“哈哈~”
夏景行大笑,哪能不懂這是客套話。
隨即他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我說你行就行,難道你還質疑我的眼光不成。”
聞言,童士傑當即也不再矯情了,樂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後他開始滿心期盼企鵝早日倒閉,自己的這場長達多年的臥底行動也好早日結束。
“對了,夏總,張帆出事了,你知道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