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做空大衆的空頭含着淚舉白旗平倉過後,次日大衆的股價就從1500歐元的位置上應聲回落到了900歐元以下,給大衆汽車的周K線圖上留下了一根巨大的上影線。
同時,這也正式宣告了這場史詩般經典的逼空大戰,多頭取得了全面勝利。
但是,這件事並沒有徹底宣告結束!
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一百多家空頭誰又會真正的甘心呢?
他們很快便串通聯合起來向德國金管局和法蘭克福交易所發起了申訴,指控保時捷家族和高盛、摩根士丹利、遠景資本聯手操縱大衆股價,大搞內幕交易。
金管局和交易所對此也進行了迴應,表示會徹查此事。
整個歐洲,乃至全世界的媒體都高度關注此事,連篇累牘的進行報道。
貌似這場大戲還有可能出現反轉?這是吃瓜羣衆的第一反應。
夏景行心裡很清楚,參與了這種金融大事件,絕對會有一些後遺症,他對此已做好了相應準備。
不管這些人是要打官司,還是找各路神通廣大的朋友暗中相助,他都絲毫不慌。。
因爲他又沒有一個人吃獨食,遠景資本的一衆權貴LP都能從這場逼空案中分到大量的好處,以那幫人的貪婪程度,是絕不會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再吐出來的。
相比遠景資本的沉默與低調,保時捷家族表現的就強硬、激進多了。
他們第一時間進行了官方迴應,表示己方在股市裡面的一切操作都合規合法,隨便查!
如果金管局裁定逼空不合法,那麼不僅是遠景資本一家遭殃,保時捷家族也會跟着一起完蛋。
因此,應對空頭力量的反撲,並不是遠景資本一家機構的事情。
雖然夏景行沒有再與沃爾夫岡進行溝通,但兩家公司還是在暗中達成了默契。
夏景行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很快便結束了這趟德國看戲之旅,返回了倫敦。
他剛回去不久, 遠景資本的倫敦辦公室就收到了數十封邀請函。
坐在金絲雀碼頭塔第49層寬敞而又明亮的辦公室裡, 夏景行把腿放在辦公桌上,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聆聽着劉小朵坐在對面的會客椅上,一封一封的拆讀邀請函。
“尊敬的夏先生, 我們是XX家族辦公室, 非常欽佩遠景資本的金融專業操作水平,希望能與閣下見面, 共商合作……”
“我們是來自《金融時報》的記者, 希望夏先生能夠撥冗出席我們的專訪欄目……”
“我代表蘇格蘭皇家銀行,邀請夏先生參觀訪問我司……”
……
聽着聽着, 夏景行搖頭失笑起來。
自己和遠景資本一朝成名歐洲知,然後什麼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
有想投資遠景資本旗下基金的, 有希望專訪自己或者李耀祖的, 還有希望獲得遠景資本投資的……
這一切都跟遠景資本露了一把底牌分不開關係。
不同於以往的秘密做空行動, 遠景資本這次做多大衆,在最後關頭進行了公開。
按一般情況來說, 多頭是不會像空頭那樣臭名昭著的。
哪怕是逼空, 屠殺的也是身份大體對等的機構, 不是壓榨散戶,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禍亂金融秩序, 談不上多大的惡名以及輿論壓力。
因此,他讓遠景資本浮出了水面一次。
悶聲發大財固然好, 但想要拿人家的錢去賺更多的錢,以及尋找更多有背景和實力的LP一起上車,基金就必須適當性的保持曝光度。
此外,遠景資本接下來給LP大量分賬的出處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從大衆身上賺的。
遠景資本雖然一直以來的金融行動都挺保密的, 但資金量和盈利都太龐大了, 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傳出。
比如,LP私下裡跟人一炫耀收益率, 別人基本就能推斷出遠景資本的總體盈利情況,然後再順藤摸瓜推敲出遠景資本的一些具體操作。
遠景資本今年做空了全世界,一旦全部曝光出來,就算不遭受什麼處罰, 也還是會有很多麻煩纏身, 比如一舉一動都可能會被別人盯着。
夏景行自身並不希望別人清楚他的具體資產、掌握資金等等。
讓人感覺捉摸不透,同時打槍的不要,偷偷的進村,那肯定是最妙的。
有了大衆逼空的事情作爲遮掩, 可以減低一些曝光的可能。
遠景資本幾個辦公室的盈利規模非常龐大,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資金是自有資金。
這些本金和盈利情況,連遠景資本內部都沒幾個人完全清楚,更別提流傳出去了。
如果減去了這部分,遠景資本的總體盈利規模就小多了,剛好能跟大衆這邊的盈利規模對應起來。
哪怕還差一些,也不會那麼扎眼了。
夏景行也沒打算永遠的瞞天過海,畢竟就算遠景資本內部不出問題,也難保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兩家公司出幺蛾子。
這兩家公司,他一直是且用且防。
如果不是爲了加槓桿,如果不是需要兩家公司扛一下做空的黑鍋……他也不會把這等機密的事情委託於兩家公司。
外人始終是靠不住的,特別是以兩家投行的操守,以後遠景資本與他們交惡了,或者有人開出更高的價錢,貝蘭克梵和麥晉桁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遠景資本給賣了。
現在他還需要在海外鉚足了勁兒搞錢,就像是走鋼絲一樣,得步步小心,同時還需要維繫各方力量的平衡。
總之,能多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眼下各國的經濟出現衰退,民怨沸騰,遠景資本做空全球曝光出來了,怕是比保爾森還要慘,哪怕有人想保他們,想留着他們繼續賺錢,也會掂量一下做這件事的成本與收益。
等經濟情況好轉一些了,再被曝光出來,承受的輿論壓力總好過現在就撞槍口上。
據亞伯反饋,科莫那條瘋狗到現在都還沒放棄目標,一直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就等着他們露出破綻來。
所以啊,越是臨近成功,越是需要保持克制和冷靜。
夏景行在心中細細的思索着。
現在遠景資本針對金融危機的第二波大規模做空行動已經漸漸收官了,他必須要考慮一下後路了。
歐美各國一直敵視和警惕種花家,這無需贅述。
同時由於他不是正宗的猶太資本,雖然頂着“代客理財”的名義行走江湖。
但時間長了,或者體量大了,遲早會被有心人盯上。
或者說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要不要收縮一下基金體量呢?
全球第一的目標實在太大了,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正當夏景行爲遠景資本的前路而苦苦思考的時候。
劉小朵突然拿起一張邀請函念道:“尊敬的夏先生,我們是利物浦足球俱樂部的兩位股東喬治·吉列和湯姆·希克斯。
雖然我們之間素未謀面,但我們對你十分的敬佩。
在這裡,我們先祝賀遠景資本在大衆獲得了震驚全球金融界的勝利……”
這種馬屁話,夏景行今天聽得已經足夠多了。
正當他打算揮手製止劉小朵繼續往下唸的時候,對方突然念道:“英超聯賽在金元足球的攻勢下,經營正變得越來越艱難,我們懇請夏先生與我們見一面,商談融資合作!”
聽到“融資”二字,夏景行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把邀請函從劉小朵手裡拿了過來。
他自己又把邀請函中的文字通讀了一遍後,突然笑道:“大花,你說我們買個足球俱樂部怎麼樣?”
“好像沒什麼用處吧?”
劉小朵皺眉道:“我們國家的足球踢那麼差勁,沒多少人喜歡足球。”
夏景行笑了笑,“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女足比男足強一百倍!
再說了,又不是買國內俱樂部,我們買一支歐洲豪門球隊!”
劉小朵思索了幾秒,搖頭道:“我不懂足球,不好給予意見。”
夏景行點了一下頭,沒再繼續問了。
他低頭看着這張邀請函,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利物浦這隻曾經的豪門球隊,此刻快被球迷稱之爲“狗血雙雄”的兩位美國老闆玩破產了。
要不了多久,利物浦就要被債權人擺上貨價了。
要不要抄底一波呢?
金融危機之下,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資產都在大量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