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入眼的情況嚇了一跳,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穹頂高高拱起,撐起一片球形天空。
整個建築全都由玻璃製成,瓦藍的玻璃外,是數以萬計的海洋生命,而穹頂下,則是一個個忙碌的身影。
辦公區大部分是面容姣好的女性,刀狼介紹說這些女人全都是內勤,負責消息檢索和傳遞。
不過在這片孤寂的海底,她們也提供肉體服務,當然不是免費的。
穿過辦公區,刀狼帶我來到住宅區。這片區域有很多的廢舊船隻和潛水艇。
船隻全都無法使用,鏽跡斑斑,很明顯是二戰遺留下的。不過刀狼告訴我,這些艦艇經過改造全都修建成了殺手住宅,大一點就作了會議室。
我看着龐大的艦艇羣也是有些啞然,這麼一大片的艦艇殘骸,二戰時一定是一場慘烈的海戰。
刀狼帶着我進入他的艦艇,一個極小,但卻五臟俱全的艦艇。他告訴我,要了解一下情況,再確定計劃。
我點頭說行,就在一個艦艇室休息了。在選擇艦艇室時,我雞賊了一把,專門選最外面的房間,因爲我要趁機逃跑。
刀狼明顯不懷好意,準備要用我的命當魚餌,我又不是傻逼,怎麼可能上當,先跑再說。
在茫茫大海上,我無處可逃,但在這座巨大的基地,可沒那麼難。
刀狼離開後,我馬上開始行動,首先確認這座房間有沒有攝像頭。確定的辦法很簡單,關掉房間的燈,然後打開手機攝像頭,照射房間的各個角落。
如果有攝像頭,人眼看不見的紅外線,就會在攝像頭下暴露,如果沒有,自然是一片漆黑。
在轉了一圈後,我果然發現了一個紅點,就在牆壁的正中央,用一副梵高的《星空》,當掩飾。
我當即打開燈,若無其事的收拾着牀鋪。而後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假裝不經意般將水潑在了畫作上。
水很快滲進畫裡,讓裡面的微型攝像頭短路,發出嘶嘶的聲響。見此,我不再猶豫,找到一些銳器,就開始破牆。
周圍的牆都是鐵皮,而且年代久遠,受到長期的腐蝕,很是脆弱。雖然爲了居住都重新修整過,還塗了油漆防腐,可終究是腐朽了,這是一種不可逆的過程。
我很快破壞了牆壁,弄了一個足夠進出的大洞,本來想要愉快的鑽出去,逃出昇天,可誰想還有一層鐵皮,而且還是明顯堅固的鐵皮。
這層鐵皮並不屬於這艘艦艇,而是另外一艘,也就是說兩艘艦艇緊緊貼在一起,根本沒有縫隙留給我逃跑。
我想着再挖一個洞,可又放棄了,因爲又可能再一次遇到這塊鐵皮。無奈之下,我只有鑿這塊堅硬的鐵皮。
雖然有可能被發現,但我也無可奈何,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破開了洞。
我先把腦袋伸了出去,發現並沒有人,然後馬上擴大孔洞,很快鑽了進去。
鑽進去後,我沒有停留,推門向外走。我不能呆在這裡,刀狼會順着洞找到我。
這所艦艇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全都是巨大的會議室和房間。想來是開一些重大會議用的,一般都沒什麼人。
不過再我出門時,卻遇到了人。門口的傳達室內,有一個就警衛正打着瞌睡,像小雞啄米一樣。
很明顯是傢伙是留守的安保,我悄悄摸了進去,這傢伙警惕性很低,門都沒鎖,估計還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造訪。
我悄悄抽出他的匕首,在他脖子上一抹,送給了他一個永久且無夢的睡眠。
殺了警衛後,我穿上他的衣服,將他的屍體藏好,收拾了現場,裝成了一個普通的警衛。
我看着警衛控制的監控和通訊設施,瞭解這座基地的基本情況。
首先是這座艦艇,監控屏幕上顯示名字是無畏驅逐艦,跟我猜測的一樣,確實是開會用的。
整所艦艇,都被改造成大大小小的會議室,用來開會聚集。而每一個會議室中都有不止一個攝像頭,監視着會場。
讓我捏了一把冷汗的是,有一個攝像頭剛好照着我
破窗而入的大洞,估計早已經把我的一切行動都給拍了下來。
不過好在在這傢伙正在睡覺,不然估計我爬到半空中,就會有轟鳴的警報傳來。
這個警衛室的權限也就僅限於這艘無畏驅逐艦,對於其他地方的情況並沒有監控權,我也就沒辦法瞭解其他地方的情況。
不過我翻閱了一個月內的會議情況,也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主要是確定了這座基地的老大。
這傢伙是一個面色白淨無須的中年人,長的白白胖胖,個子很高,一臉的和氣,一點殺伐之氣都沒有,倒像是一個富足的小財主。
不過任誰都清楚,能夠掌握這麼大殺人基地的白胖子,一定不算什麼善類。
我翻閱了很多會議記錄,內容上也沒有什麼線索,全都是一些勵志雞湯和演講,實在乏味。
不過在會議時間上卻有所發現,而且是一個重要線索。那就是每過三天就會召開一次全體會議,用於總結。
而今天就是第三天,也就是說會有大批的人來到這座艦艇,聚集開會。這對於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會極大增加暴露的可能性,甚至還有可能遇到刀狼。
而且會議牆壁上有那麼一個赤裸裸大洞,就算瞎子也能看見,倒時候極有可能把會議演變成一場臨時的大追捕。
我得把洞趕緊補上,雖然沒有電焊和鐵板,沒辦法完全掩藏痕跡,可用木板或者什麼障礙物擋一下,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聊勝於無。
可就在我準備出去時,艦艇的大門突然開了。這座大門是由氣密室的抗壓門改造的,有着極其高的防盜性能,可竟然就這麼開了。
理由只有一個,就是鑰匙。
這可是會議室,一般是不開放的,鑰匙也是專人看管,也就說開門的人一定有着權限。
換句話說,就是會議提前了,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災難般的消息。
轟隆!
門打開。
我死死盯着屏幕,觀察着情況。現在要跑顯然是沒可能了,補窟窿更不用說。
當先走進來的是一個矮個子,長的特別猥瑣,一雙綠豆眼亂轉,還是個禿頂,亮哇哇的,兩邊毛卻很茂盛,看着就噁心。
他進來後,緊跟着就是一個高挑女郎。女郎穿着黑色高跟鞋配上黑絲襪,一身幹練的黑色制服,面容姣好,妝容精緻。
我認識她穿的制服,是辦公區那些接電話的聯絡員制服。女人身材很火辣,制服也好像小了一號,更像的身材爆炸一般的好。
禿頂男就像一頭想要吃肉的狗,而女郎則像施捨的貴婦。禿頂男摟抱着制服女向裡面走,制服女一臉的不情願。不過禿頂男馬上遞給了她一沓子美金,制服女也就不再說什麼,跟着他進去了。
我突然明白了兩個要幹嘛,他們明顯不是來開會,而是來打野戰尋刺激。
早就聽刀狼說,前臺的接線員,不僅處理信息,還提供肉體服務,當時我還以爲是胡說八道,誰知道真有其事。
看來在近乎監獄的地方,總是能發展出某些扭曲骯髒的規則。
看着他們兩個向裡面走,我還是有幾分慶幸的,不是提前開會,對我來說總是好消息。
不過這倆個媾和的男女,竟然進了有大洞的房間。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
這倆傢伙明顯不是瞎子,一進去就會發現裡面的情況,倒時候必然警覺。
說不定還會拉響警報,畢竟突然出現一個大洞,還是嶄新的痕跡,對於處於密封環境中的人來說,太突兀了。
我頓時額頭滿是汗珠,要說現在就跑,明顯也是行不通,我他媽根本不認識路。
直接去殺人?
我不由握緊匕首,殺人滅口確實也算一個辦法。
可就在我準備出去時,本來準備苟合的兩個人,突然鬥在了一起,一人拿着一柄匕首,凶神惡煞,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而且兩個人明顯都有很高的格鬥技巧,雖然一個是文職,一個是猥瑣矮子,但貌似都是專業的殺人者。
“騷貨!你竟敢偷襲老子?”禿頂男緩緩蹲下身,又從靴子裡抽出一把長匕首。
他的喉間有一道很深的血痕,還滴着血,顯然這一下差點沒要了她的名字。
制服女嘴角勾起,伸出紅潤的舌頭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跡,什麼話也沒說,再次衝來上去。
禿頂男見此,也是下了狠心,兩把匕首翻飛,招招狠辣的刺殺着制服女。
我馬上把屏幕調到最大,看着兩人對攻,講道理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絕非庸手,招式狠辣且實用,一看就是身經百戰之輩。
這不由讓我很是驚訝殺人工會的底蘊,兩個明顯職位極低的人,竟然有着這麼高的專業水準,要是頂尖的殺手該是什麼樣的?
再想想MK集團,作爲比殺人工會底蘊還要厚的存在,他們的殺手級別又是何等恐怖?
砰!
突然一聲響,兩人同時跌倒在地上。
從屏幕上看,兩人都受了極重的傷,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有創傷,尤其是禿頂男,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制服女也不好受,她手腳筋似乎都被割斷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過卻在笑,明顯她贏得了勝利。
兩人確實都是高手,竟然在短短几分鐘間就爆發瞭如此慘烈的戰鬥,幾乎每一次的攻擊都帶着血肉,也都無比致命。
見此,我想也沒想,徹底反鎖住大門,拿着匕首和其他武器就衝了過去。
我殺死的警衛,有三件武器。匕首、電擊棍和槍械。這三件裝備對付兩個奄奄一息的殺人高手,實在很合適。
尤其是電擊棍,簡直是刑訊逼供的利器,不說就電,電到大小便失禁。這倆人一開始還摟摟抱抱,後來竟然相互殺伐,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矛盾,說不定我還能順着這條矛盾,繼續向上,甚至搞定整個殺人工會也是有一絲可能的。
“你是誰?”制服女看到我後,臉色當即變了。她本來已經贏了,只要等足夠的時間禿頂男就會流血而死,而她也會慢慢恢復行動能力,成爲最後贏家,而我的出現對她來說,無疑是壞消息。
“我是誰不重要。”我拿着電擊棍道;“重要的是你是誰?”
“嘿嘿!”禿頂男笑着,雖然嘴角流着黑血,但卻笑的很爽朗,制服女的目的被破壞,對於將要死去的他無疑是最大的好消息。
“你不說,我就只能電你。”我打開了電擊棍,上面閃爍着藍色的光弧,嗤嗤作響。
我人類絕對是同類相殘的藝術家,他們發明了那麼多的工具,就爲讓同類受到最大的痛楚,而不會死去。
“你…”制服女咬着牙,道:“你混蛋!”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我將電擊棍戳在她臉龐上,只要我一按下按鈕,電弧就會穿過她的皮膚,傷害她的肌肉。
“我可以告訴你她是誰。”禿頂男咳着鮮血,笑道:“我建議你問些關鍵的問題,比如她一個底層接線員兼妓女爲什麼有這麼高的戰鬥技巧?又爲什麼突然暴起傷害我這個中層領導。”
“你是中層領導?”我看向禿頂男,這一點我可有點看走眼了。
“我負責會議行程管理和現場佈置。”禿頂男解釋道:“會議上會聚集很多重要的領導,而我也負責這些高層領導的安保工作。”
聞此,我馬上會意。這傢伙肯定是中層不假。因爲對於殺手來說,信任是極其可貴且難得的,尤其是那些高層,他們能把自己的安全交給禿頂男,足見其重視,給一箇中層領導也不算什麼。
“在我們殺人工會,有着殘酷的晉升制度,不管你是誰,只要戰鬥技術過硬,就會被選中,得到更好的待遇和更高的職位。”禿頂男道:“我能得到高層信任,除了辦事牢靠外,唯一的優勢就是我執行了多年外勤,有着極其豐富的戰鬥經驗。可結果你也看到了,她比我戰鬥經驗還要豐富,卻屈居一個接線員,甚至甘願出賣肉體,足見她背後一定藏着大陰謀。”
我點頭,這番分析入情入理,倒也說得過去。
“說吧!”我對制服女道:“講講你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