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功贖罪嗎？”
聽到方墨的說法，菜月昴也是下意識看了一眼羅茲瓦爾。
說實話對方現在真挺慘的，此刻倒在地上，整張臉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了，四肢也全被擰成了麻花，口鼻處更是不斷的往外冒着血沫，要不是胸腔處正微弱的起伏着，說他是一具屍體都毫不誇張了。
可即便如此。
菜月昴卻還是覺得不解氣。
他現在甚至有一種想直接一刀把對方捅死，然後再讀檔重置世界線，回到過去再毆打對方一千次的衝動。
“我說小蔡，你這眼神可不怎麼對勁啊……”
只不過就在這時，方墨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麼，還在想殺他的事情？”
“沒有。”
菜月昴有些悶悶的搖了搖頭：“我願意聽東文哥的。”
“有時候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可是藏不住的。”方墨直接樂了，隨後突然拉起對方的胳膊往外走去：“行了，總之你先出去冷靜一下吧，我跟他單獨談談，看看能不能讓他倒戈卸甲以禮來相……”
“……這怎麼可能？”
菜月昴有些懵，但還是被方墨給推到了禁書庫外面。
“砰！”
在將菜月昴攆出去之後，方墨重重的關上了大門，偌大的禁書庫瞬間安靜的連掉下一根針都清晰可聞。
方墨沒有墨跡，徑直的朝羅茲瓦爾走了過去。
“是你？”
羅茲瓦爾勉強的擡起了一絲眼皮：“你……想對我做些什麼？”
“我想讓你見一個你日思夜想的人。”
方墨微笑着說道。
“什麼？！”
羅茲瓦爾聽到這裡明顯也愣了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而也就在這時方墨突然擡手一揮，兩道稚嫩的身影從白光中緩緩走出。
見到這一幕羅茲瓦爾趕緊睜大了眼睛。
只可惜與想象中的不同，從白光中走出的身影並不是他想念的那個人，反而是兩隻頂着貓耳的金髮小貓娘，於是羅茲瓦爾不由得也愣住了：“這……怎麼是你們？”
“哦，你說這個啊。”
方墨摸了摸小緋與小翠的腦袋解釋着：“其實我認識很多姓羅的人，但不管是住在平底鍋裡的，在海上漂流十八年的，還是扇自己嘴巴子的，喜歡沒事瞎產卵的，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體面人……而你也不例外。”
“什麼意思？”
羅茲瓦爾明顯有些懵逼的感覺。
“畢竟要見老師嘛，那好歹也要體面一點你說是吧？”方墨樂呵呵的拍了下兩小隻的肩膀：“去，給羅老師治一下身上的傷。”
“好嘞！”
得到提示後，這邊的小緋立刻挽起袖子走了上去，然後一把抓住了羅茲瓦爾的腦袋：“小翠！來幫我分首！”
“知道了姐姐。”
另一邊的小翠也走了上去，然後五指併攏城刀形，先是瞄準了羅茲瓦爾的脖頸，緊接着高高舉起自己的小手往下一劈：“……嘿呀！！！”
“等……”
看到這一幕的羅茲瓦爾的心臟頓時漏跳了半拍。
但剩下那半拍也確實沒辦法再跳了，因爲他的腦袋直接被兩人硬生生給拽了下來。
“嗬…嗬？！”
羅茲瓦爾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珠子瞪的老圓，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方墨口中的見‘那個人’居然是這種見法，因爲自己的老師死了，所以就乾脆也把自己弄死送去見她之類的？
只不過羅茲瓦爾這麼想着。
那兩小隻也沒閒着，小翠把他的頭往懷裡一抱發動了能力。
而小緋這邊也耍寶似的嚎啕大哭了起來，還一邊哭一邊用手指在羅茲瓦爾的頭上戳來戳去：“嗚哇哇！誠哥……誠哥你死得好慘呀！！！”
堅實基礎與治癒的特性發動。
沒過多久，羅茲瓦爾的頭上就莫名其妙的長出了個身子。
“呃啊！！！”
沒過多久，羅茲瓦爾也猛然驚醒了過來，只是當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後明顯大吃一驚，下意識轉頭看了眼旁邊血肉模糊的無頭屍體：“這！怎麼回事！？我的身體這是……”
“好，搞定了。”
只是方墨卻根本不管那麼多，直接拍手喊道：“來人，上艾姬多娜！”
“什麼！？”
羅茲瓦爾聞言立刻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而方墨則是擡手一揮，不遠處憑空出現了一道正方形的傳送門。
羅茲瓦爾順勢朝門的另一邊看去，結果發現那是一片非常奇怪的世界，天空是無垢的純白，地上則是一片五彩繽紛的花園，一個熟悉的影子正坐在一把大排檔塑料椅上，背對着這邊，似乎正在享用着下午茶。
“這！”
看到這一幕，羅茲瓦爾的瞳孔瞬間地震：“真……真的是老師？！”
“小娜小娜，這邊！”
而也就在他一臉震驚的時候，方墨扯着脖子喊了一句。
對面的白髮女人似乎聽到了方墨的呼喚，此刻站起身來，將茶杯放在一旁，緩緩轉頭就準備朝身後看去。
“等……等等！”
只是羅茲瓦爾見狀卻慌了，要知道他的身體是剛長出來的，也就是說根本沒穿衣服，這要是被老師看到不就完了嗎？於是趕緊朝旁邊的書架躲了過去：“衣服！衣服！跟老師的重逢絕對不能這樣……”
“不是你躲個錘子啊？”
然而關鍵時刻，方墨卻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強行拽了過來：“來來來，小娜，快來看看你的愛徒！”
“不要啊！！！”
羅茲瓦爾有些驚恐的喊了起來。
這喊聲無比絕望，甚至比剛纔被菜月昴毒打時還要慘烈。
只可惜他的力量遠不及方墨，此刻的掙扎也註定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看着對面的白髮女人緩緩轉身看向這裡。
“……”
對面的白髮女人顯然也被這一幕給不會了，但很快她就莞爾一笑，彷彿不在意的緩緩朝這邊走來。
而等到她跨越傳送門來到這裡之後，這女人終於開口了。
“看起來小羅茲也長大了呀。”
只見艾姬多娜輕笑着，語氣有些緬懷似的說道：“沒想到你改良了我的不死研究理論呢，你果然很有天賦，距離分別已經過去幾百年了吧？”
“老…老師……”
在聽到這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聲音後，羅茲瓦爾直接怔住了，彷彿一切的尷尬都消失了一樣，呆滯的看向對方：“老師，我……”
“好了，敘舊先到此爲止。”
這邊羅茲瓦爾還想說些什麼，只不過方墨卻突然阻止了他：“那麼接下來就是交涉環節了。”
“……什麼？”
羅茲瓦爾有些錯愕的看了眼方墨。
“不是，哥們兒，你該不會以爲我真是來幫你圓夢的吧？”
方墨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羅茲瓦爾：“你對我家小蔡做了那麼多缺德的事，我沒把你封進馬桶已經很不錯了……你難道還想直接跟艾姬多娜團聚？演小丑也不至於入戲這麼深吧？”
“你想要什麼？！”
羅茲瓦爾幾乎想都不想的說道：“財富，權利，永生的秘密，我所有的一切你通通都拿去！只要你……只要你把老師還給我……”
“我要你立下誓約，對菜月昴神皇陛下獻出自己的忠誠。”
方墨也不含糊，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雖然我對你沒什麼好感，但考慮到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我還是願意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只要你願意一心一意的輔佐菜月昴，直到自己壽終正寢，那麼等你死後到了另一個世界，我也就不阻止你們團聚了，羅茲瓦爾……反正你都已經等待四百多年了，也不差這幾十年了不是嗎？”
“真的嗎？！”
羅茲瓦爾頓時激動了起來。
“你要是不信的話，那咱們就一起立下誓約。”方墨攤了攤手：“更何況艾姬多娜也在這裡不是嗎？”
“……好！”
羅茲瓦爾看了眼自己的老師，隨後立刻點頭道：“我願意立下誓約，從現在開始聽命於菜月昴陛下，永不背叛，不再傷害任何他在乎的人，直到我壽終正寢爲止！”
“如果你此言非虛，我就允許你跟艾姬多娜永遠在一起。”
方墨也十分配合的開口說道。
很快誓約魔法發動，兩人身上冒出了一陣奇怪的藍色紋路，緊接着這些紋路又很快的消失了，顯然誓約已經成立了，如果其中一方違背誓言的話，那麼就會受到很恐怖的懲罰。
當然了，這僅限於羅茲瓦爾而已。
畢竟方墨可是維度魔神，哪怕是第二實體也輪不到這玩意兒來碰瓷……
“誓約已經成立了！”
眼見誓約成立，羅茲瓦爾也是立刻朝方墨說了起來，那語氣哪怕說是祈求也絲毫不過分：“現在……現在能讓我跟老師說上幾句話嗎？”
“不行。”
然而方墨卻無情的拒絕了他：“既然做錯事了那就要接受懲罰懂嗎？”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純白花園中再次出現了一個身影，只見那身影突然朝這邊招呼了起來：“小娜，來這邊！”
“？”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羅茲瓦爾不可置信的擡頭看了一眼。
結果這麼一看他整個人瞬間就呆住了，因爲就在那純白的花園深處，竟然有一個跟方墨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只是那傢伙看上去更加的難以名狀，整個人就猶如深淵般令人望而生畏。
“這……”
這下羅茲瓦爾是徹底懵住了。
而就在此時，旁邊的艾姬多娜也輕笑着朝他揮了揮手，就彷彿是在道別一樣，緊接着就轉身離開了，緩步回到了那道裂隙之中。
緊接着那道裂隙就逐漸的閉合了。
只是就在閉合之前，羅茲瓦爾卻隱約看到艾姬多娜抱住了方墨的胳膊。
“等……等等！！！”
只可惜方墨壓根就沒理他，裂隙關閉，給他留下了無盡瞎想……無盡遐想的空間。
“那種事情不要啊！”事實證明羅茲瓦爾果然沒繃住，此刻有些抓狂的朝方墨質問了起來：“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到底對我的艾姬多娜老師做了些什麼啊？！”
“你神經病吧？”
方墨看了羅茲瓦爾一眼：“是她自己纏上來的好嗎？我從頭到尾都沒主動過，硬要說的話也只能怪她太強欲了吧，畢竟是什麼強欲的魔女……”
“那纔不是那個意思！”
羅茲瓦爾吼道。
只不過他這話剛說出口，方墨就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這一腳的威力對於一個法師來說還是挺要命的，羅茲瓦爾猶如炮彈般倒飛了出去，然後撞在書架上，一瞬間大量的書坍塌倒地。
至於羅茲瓦爾，此刻也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
“你吼那麼大聲幹嘛？”
方墨一邊說着，一邊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頭髮一把將他拎了起來警告道：“如果不想艾姬多娜出問題的話，就給我記住了，剛纔發生的一切，都不要對菜月昴提起……”
“我……”
羅茲瓦爾的表情掙扎而又痛苦，但還是妥協道：“我…我知道了……”
“那就好。”
方墨見狀點點頭，隨後就像扔垃圾一樣把他往地上一扔，朝禁書庫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鏡頭切換到禁書庫之外。
菜月昴此刻正有些氣憤的站在那邊呢，說實話他還是有些不理解，爲什麼東文哥會突然替羅茲瓦爾那傢伙說情。
“搞定啦，小蔡。”
而也就在這時，方墨卻突然一推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東文哥？”
菜月昴下意識的一擡頭，正好看到方墨將禁書庫的大門關了起來，然後一把拉住自己朝旁邊走去。
“經過我的一番努力，羅茲瓦爾已經願意向偉大的神皇陛下效忠了。”
方墨摟着菜月昴的肩膀，樂呵呵的說着：“現在他已經立下了契約魔法，這輩子都會爲了你的金座而拼命奮鬥，並且發誓絕不會傷害任何你在乎的人。”
“真的假的？”
菜月昴一聽明顯也愣住了：“不是，等等……東文哥你這個金座指的是？”
“當然是好東西了。”
方墨故作神秘的說道：“我說你可別不識好歹啊，我爲了幫你這可都絞盡腦汁了，要是換平時這種貨色我一刀就砍死了，哪還會煞費苦心的調教……”
“砍死不也挺好。”
菜月昴果然還是有點記仇的感覺：“東文哥，你爲什麼非要留着他呢？”
“嗨呀，畢竟咱們華夏有一種說法叫做秋後問斬。”方墨攤了攤手勸道：“就算你想殺他也不急於一時嘛，哥哥我可都幫你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所以古人又爲什麼非得秋後問斬……”
菜月昴嘆了口氣。
“大概是分首在那個秋天？”方墨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我……”
菜月昴聽到這裡又開始頭痛了，只不過也就在這時，方墨卻突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說了一句：“記住了，小蔡，等到羅茲瓦爾哪天真不行了的話，你就跟他說誓約是假的，他永遠也見不到艾姬多娜了。”
“……什麼？”
菜月昴直接一愣。
“哦，我騙他立下了一個誓約，只要他效忠你一輩子我就幫他復活艾姬多娜。”
方墨漫不經心的挖了挖耳朵，吹了口氣說道：“但這都是假的，等他努力了一輩子之後纔會得知這一切的真相，而他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畢竟我只是說不會阻止他們團聚，可從來都沒說幫他們團聚……”
“這……”
聽到這裡菜月昴也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朝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東文哥，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小意思。”
方墨笑着揉了揉菜月昴的腦袋，深深的說道：“畢竟他都把你害成那副德行了，我肯定要報復他啊，畢竟……”
“……我又不是真來幫他圓夢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