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的黑色風衣,我苦笑一聲,這讓我如火如何是好,人家姑娘這麼熱心把風衣借給我溫暖,我卻睡得這般死沉……關鍵是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該怎麼把衣服還回去,我突然想到宛然說她在荊門教學,去荊門或許能遇到她,反正荊門和武漢離得也不遠,只有四個小時的火車……但是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在我大腦中飛過,荊門那麼大,天知道她在哪所學校啊?
“西安車站到了,下車的旅客請帶好您的行李……”
正在我想着怎麼把風衣還給宛然時,列車員用高分貝的聲音喊了起來,列車已經到了西安站,過道里已經站滿了下車的旅客,我也趕忙拿下我的行李包,將宛然的風衣裝進去,穿上自己的外套,站在了擁擠的過道……
下了火車,我隨便填了點麪食,又踏上了從西安去往武昌的高鐵,只不過這次卻再也沒遇到宛然,除了中間微微打來一次電話之外整個車途都很平淡,我甚至都沒有和旁邊的人說幾句話……
微微的電話無非也是問問我到哪了,勸我不要再難過,要我開心點之類的……
到學校是下午五點半,宿舍三個兄弟都在,看到我回來,幾人挺high的,帆總將調侃的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他一拳頂到我胸口:“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怎麼,不歡迎南大爺凱旋而歸?”
“還凱旋而歸,看你這萎靡樣,回家沒少受小媳婦欺負吧?”
“去你的……南大爺是那種被小媳婦欺負的人嗎,經常被小媳婦騎腹倒是真的。”,儘管不怎麼想提及小媳婦這個話題,我還是強顏笑道。
但虛假的笑容還是騙不過賽哥,他從桌上拿了兩根菸,遞給我一根:“你小子沒事吧,看你這精神不正常啊。”
因爲抽菸的緣故,我和賽哥走的很近,我們這個宿舍中關係最好的了,我這憔悴的樣子,自然騙不過他,我接過他手裡的煙,點着,狠狠的吸了一口,“我和吳靜分了。”
“分了?就是那個大你六歲的平面模特女友?”,因爲我經常提起,對於吳靜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恩。”,我點頭。
跟女友視頻的周小騷聽到我的話,也轉過身子關心到:“不是吧,南哥,你和她那麼恩愛,怎麼就分了呢?”
帆總也跟到:“是啊,上學期她病了,你連最後幾門試都沒考就跑去看她了,這兩天請假遲到也不是爲了陪她嗎,怎麼好好的就分了?”
“因爲她家裡給她相親了,對方是個有錢人,自然就跟她結婚了。”,我聳聳肩,以最簡短的語言把事情說了一遍。
衆人嘆氣,深表同情……
“沒事,哥們抗的過去。”,我實在不想提及這個事情,立馬轉移了話題,“也別老說我啊,倒是你們幾個小子暑假過的怎麼樣?”
“我們啊……”
……
跟大家寒暄了一會,我就打開行李包,開始鋪牀,當看到宛然的風衣,我再次苦笑不得,世界這麼大,我該去哪裡找宛然啊……不過想起她那麗雅的容貌和甜美的微笑,我要找到她的決心就堅定了起來。
鋪好牀我就睡了下去,一天的火車真的讓我渾身疲憊……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是被叫醒的。
我揉了揉眼睛,外面一片漆黑,已經是晚上了,班長張夼站在我的牀邊。
張夼也是抽菸的,我拿出微微給我的那包玉溪,遞給張夼一根:“好久不見啊,班長大人。”
“是啊,好久不見”,張夼接過煙點着,“向南,你查成績了嗎?”
“成績?”,我的思緒突然回到了上學期考試前的那個下午:
那是考試前一天的下午,我正在寢室拼命複習接下來的五門課程,吳靜的電話打了過來。
“向南,我病了,快來看我最後一眼。”
“你怎麼了,別嚇我。”
“我得了癌症,已經是晚期,沒幾天了。”
聽到消息,我連晚飯都沒吃,當下買了武漢到西寧的火車票,飛奔而去。
但是當我看到她,她卻笑着對我說,她是跟我開玩笑的,就是想見我一面。
我真是哭笑不得,但也發不起脾氣,只不過,最後的五門考試是沒能趕得上。
……
今天張夼問我成績,就肯定是因爲這個了,我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
“沒查。”,我搖頭。
張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向南,你上學期最後五門課沒考試,已經掛了21個學分了,學校有規定,20個學分以上就不能選新課,要真的不能選新課,那後果太嚴重了,趕緊去找輔導員溝通吧,自求多福。”
賽哥三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遊戲,很擔心的看着我。
“怎麼這麼嚴重?”賽哥率先問道。
“向南,現在怎麼辦?”
就連平常不怎麼喜歡跟人交流的周小騷也緊張的看着我:“向南,你趕緊去找輔導員吧,或許她有辦法的。”
“快去吧,跟她說些好聽的,應該會幫你的。”
“恩,要實在不行,給她上點禮也行。”
三個人都給我爭先恐後的想辦法,我的腦海中卻亂的一團糟,此時的我覺得自己好傻,盡然爲了吳靜一個玩笑掛了21個學分,要真被停課,那就跟留級一個概念,四年的學業我需要五年完成。
我把沒抽完的菸頭捏在手心,使勁捏緊拳頭,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不管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的腦海中亂成了一片,先是女友劈腿,然後錯過火車,現在竟然遇到了學業危機,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吳靜……
吳靜,吳靜,我頭疼欲裂,我想靜一靜,真的想靜一靜……我將菸頭扔到地上,也不管被燙破的手心,直接拿被子蓋上了頭。
宿舍裡瞬間一片寂靜,只有韓劇裡男女主人公腦殘的對話在周小騷的電腦中傳出……
過了好一會,賽哥才深深的嘆了口氣:“讓他安靜一會吧,明天去找輔導員也不遲。”
賽哥這句話是我朦朦朧朧中聽到的,之後我就直接進入了夢鄉,一個沉重的夢鄉……
……
第二天我直接睡到了中午,隨便洗漱一下,我就去了輔導員的辦公室,不管心情再怎麼差,學業的事情一點不能怠慢。
雖然我有點貧嘴,但是在輔導員眼裡的形象並不差,經常一起開玩笑,一起鬥嘴耍貧,所以我倒是不害怕見她,我深呼一口氣,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咚咚咚。”
“請進。”,裡面傳來輔導員的聲音,我推門走了進去。“婷姐好。”
輔導員名叫劉玉婷,便於親切,我們都喜歡叫她婷姐。
婷姐敲着鍵盤,看到我進來,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我:“喲,南大爺,你終於知道回來啦?”
一聲“南大爺”差點讓我噴血,婷姐還是那麼喜歡嗆人,但是,既然婷姐還有心思嗆我,那就說明我還有希望。
“昨晚就回來了,怕打擾你休息,就沒過來找你。”
“喲,南大爺還這麼會體貼人的呢,需要我說聲謝謝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謝謝就不用了,那個,婷姐,咱以後能不叫我南,南大爺嗎,聽着怪彆扭。”
“難道我叫錯了嗎?”婷姐白了我一眼:“您逃課,喝酒,抽菸,甚至不考試,還遲到,您說您老人家做的哪件事情不是大爺級別?”
“額……”,我連忙把婷姐的杯子拿了起來:“婷姐息怒,喝口茶,潤潤嗓子。”
“潤潤嗓子讓我好批評你是嗎?”
“不是,婷姐對我這麼好,怎麼捨得批評我呢。”,我繼續拍着婷姐的馬屁。
“別跟我臭貧,向南,我很認真的告訴你,這回我真的幫不了你,你完了。”,說着給我遞過來一張單子:“籤個字吧。”
“什麼東東?”,我接過單子,迅速一掃,上面郝然寫着“學業警告”四個大字,嚇的我連忙將單子給婷姐扔了過去:“別介啊,婷婷姐,咱關係也不錯……”
單子正好扔在婷姐的臉上,瞬間河東獅吼響起:“向南,你給我滾蛋……”,一起的還有她手裡的那個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