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前的一切都證實了剛纔只是個幻想,但是我仍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我向南的幻想會這麼真實。
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從牀上跳起,拔掉手上的吊針,跑出了醫院。
此刻的我好害怕,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好害怕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幻想,好害怕宛然只是一個我憑空想象出來的女人,好害怕我是一個神經病……
我急忙跑向了宿舍,我要找到宛然留給我的那件風衣,我要證實宛然是絕對存在的,我要證實我的思念是絕對真實的。
……
十分鐘後,我從校醫院穿梭到了宿舍,一路的狂奔讓我氣喘連連,但是我絲毫沒有休息哪怕一分鐘的慾望,立即打開了衣櫃。
衣櫃中,黑色的風衣安靜的躺在裡面,我立即拿出來檢查了起來,我害怕這件衣服也是假的,害怕這只是一個別人的惡作劇而已。
我仔細的檢查着風衣的每一塊布,每一顆鈕釦,甚至每一個線條……半晌後,我才抱着風衣癱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沒錯,這就是宛然留給我的風衣,沒有被人掉包,也不是別人的惡作劇。
我立即把風衣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我深怕它像它的主人一樣,上一秒還在我的手裡,下一秒就被人告訴我那只是一個幻想,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嘭!!
宿舍門被人推開,剛纔在醫院的所有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當看到癱坐在地上抱着風衣的我時,都愣在了原地。
“賽哥,他這是幹什麼?”,阿天對我們宿舍的賽哥問道。
賽哥搖頭:“我們正在睡覺,他就氣喘吁吁的進來了,然後連燈都不開,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女人的風衣就癱坐到了地上,我們問了他也不回答,我們說什麼他都聽不到,就像傻子一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着我,就像看一個發神經病的人一樣。
“南南,你到底怎麼了?別這樣好不好?”,微微率先到了我的身邊,邊擦我臉上的土便說道,但是我依舊看着手裡的風衣,眼神都不轉一下!
“向南!!”,沈麗也大聲叫着我的名字,試圖想讓我正常,但我依舊跟剛纔一個模樣,連動都不動一下,沈麗索性一把奪掉了我手裡的風衣,然後繼續大喊:“向南!!”
我看着被奪走的風衣,剛要伸手去搶,突然,又一次沒有了意識……
……
第二次醒來,我依舊是在一張潔白的牀上,身邊依舊圍着很多人,這一次,連宿舍的三個人都來了。
看我醒來,所有人把我圍在了一起,生怕我再“發神經”跑了一樣,宛然和沈麗更是一個人拽着我的手,一個人拽着我的胳膊。
我有些無奈,難道此刻的我真的有那麼恐懼嗎?
不過這一次,我卻沒有再“發神經”,安靜的看着牀邊上的所有人,像是把剛纔的事情全都忘記了一般。
……
不一會,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他一會看看我的眼睛,一會看看我額頭上的傷口,一會又讓我張開嘴巴,一會又用那些我沒見過的儀器給我進行復雜的檢查,很長時間後,纔對身邊的阿天等人說道:“病人恢復良好,只是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多加休息就好。”,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他情緒有些不正常,需要找心理醫生進行調節。”
“好,多謝醫生。”,大家對醫生道過謝後,醫生就離開了病房。
此刻的我閉着眼睛,大腦中不知道是一片空白還是亂成一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中只剩下沈麗和微微兩個人,我聽到沈麗對微微說道:“微微,你剛下火車,要不先去找個酒店休息下吧,我在這裡留着就好。”
“不用了,麗姐,我不累,你要是困了,你去休息吧。”,微微說道。
“沒事,我也不困。”,沈麗也推辭道。
聽着倆人的對話,我覺得有些彆扭,不過我渾身感覺疲憊,也沒去研究到底哪裡彆扭……
……
第二天,按照醫生的吩咐,我被阿天一夥人帶着去找了心理醫生。
瞭解了我的情況後,心理醫生問道:“你最近受過什麼刺激嗎?或者說,最近遇到過什麼傷心的事情嗎?”
我想了想:“半個月之前剛和女朋友分手。”
心理醫生點了點頭:“那你能講講關於宛然的事情嗎?”
“恩。”我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我和宛然是在和吳靜分手後在火車上認識的……”
心理醫生認真的觀察的着我的情緒波動,當我把和宛然在火車上的遇見,她借我風衣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講完後,她才似乎明白了似得點頭說道:“你這種情況非常常見,一般我們這裡稱爲“幻想之愛”,因爲你半個月前剛分手受到了很大刺激,然後在那種最痛苦的時候剛好遇見火車上對你好的宛然,所以就把宛然深深的記在了心裡,不過,之前只是一種正常的記憶而已,並不會產生什麼異樣的情況,但是,恰巧昨晚你又被車撞了,腦電波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把一直深埋在大腦中的那些事情激發了出來,從而轉化成了錯覺。”
我聽着還蠻有道理的,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問道:“那麼,醫生,請問現在我該怎麼做?”
醫生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好像在深思,片刻後,想了想說道:“你之所以會有這種錯覺的現象,一是因爲把那個叫做宛然的記的太深,二是因爲最近在學習或工作上有很大的壓力。想要不再出現這種錯覺,首先,一定要忘了那個叫做宛然的女人,然後,多休息,多調養,不要在工作或學習上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一定要忘了宛然嗎?”,我問道。
“是的,要是你繼續思念這個女人,你這種“幻想之愛”的情況會繼續惡化,最後會導致你們經常所說的“相思病”。”
我有些驚訝,驚訝的是世界上還真有“相思病”這種病,更驚訝的是這種病有可能會發生在我向南的身上。
不過,更讓我頭疼的是,我該怎麼才能忘記宛然,誰都知道,想要刻意忘記一個人,肯定會適得其反!再說了,忘記宛然,我真的能做到嗎?
心理醫生好像看破了我的想法一樣,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忘記一個人很簡單,就是……愛上另外一個人。”
愛上另外一個人?說的真夠輕巧……
我不由得冷笑一聲:真的有那麼簡單嗎?我這段時間心裡一直裝着宛然,但是我忘記吳靜了嗎?
忘記了嗎?
好像沒有,要是忘記了,我就不會有這種荒誕的“幻想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