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
身爲知縣的徐光永正悠哉的坐在公堂之上,品茗着茶水。
現年四十多歲的徐光永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一張國字臉,頗有官威之相。
而在公堂下面,還坐着王家大少和王府管家。
馬老五則站在另一側,腳上並沒有戴鐐銬,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與之前被秦陽鬼臉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
“哼,這秦家大少未免也太不識擡舉了,竟然讓我們在這裡等着。”
王家大少冷冷道,“草民沒什麼,但大人畢竟是朝廷之官,他這般作爲,成何體統,簡直是藐視朝廷!”
“對,對,秦家少爺完全沒把大人放在眼裡。”馬老五也附和道。
徐光永瞥了他們一眼,淡淡道:“行了,這個時候就別亂扣帽子了,你們的屁股都還沒擦乾淨呢,如果不是看在王老爺的面子上,本官早把你們繩之以法了!”
王家大少賠笑道:“大人說的是,這次真的是讓您費心了。”
“以後別再做這種蠢事,豬腦子!”徐光永冷哼道。
“是,是……”
王家大少和馬老五連忙點頭。
過了一會兒,秦陽和溫小玉來了。
但除他們外,還有一位老者,一身灰白長袍,留着長長的白鬍子,被秦陽攙扶着,進入了公堂。
看到這老者,徐光永和王家大少面色猛地一變。
董老!
他怎麼來了?
要說這董老,經歷倒也坎坷,少年時便是遠近有名的奇才,曾經中過舉人。
但命運弄人,之後卻屢考不中,再加上家道中落,得罪了權貴,最終無奈之下在外地的一傢俬塾書院教課。
如今年事已高,便回鄉休養,頤養天年。
但他有一位得意學生,卻不得了。
這位學生叫寧桔文,如今在翰林學士院供職,而且還是當朝宰相王安石的門生,頗受器重。
有這麼一層關係,董老的地位自然高了。
徐光永連忙起身,拱手笑道:“董老大駕光臨,本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董老一絲不苟的回禮,淡淡道:“徐大人不必這般客氣,老朽也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如此有些折煞老朽了。”
“哈哈,董老哪裡的話,來來,快請坐。”
徐光永親自攙扶着董老,坐到了椅子上,讓下人奉上茶水。
王家大少也不敢託大,走過來問好。
董老微微頷首,淡淡道:“老朽不請自來,主要是爲我的學生秦陽一事。
雖然這小子並沒有上過老朽的課,但平日裡也經常跑去老朽那裡請教,算是半個學生了。
聽說他與王家有些矛盾,所以前來調節。”
果然!
徐光永和王少對視了一眼,面色有些不自然。
他們沒料到秦陽竟然把這尊大佛也請來了,完全出乎了預料,明白今日之事可能不會順利。
尤其是徐光永,
雖然一臉笑容,但內心卻很生氣。
畢竟他是知縣大人,但秦陽卻叫來了董老,明顯是信不過他,甚至要將他的軍,不禁對秦陽起了怨氣。
王少笑道:“董老誤會了,其實我與秦家並沒有什麼不愉快,之前都是一些誤會。”
“對,都是誤會。”徐光永笑道。
董老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旁邊的秦陽。
秦陽點了點頭,對徐光永拱手道:“知縣大人,之前小民被bǎng jià,差點丟失了性命,而這一切所爲,都是馬老五。
昨晚馬老五還親口承認是他是兇手,而且還說是王家指使他去的,當時張捕頭等人都聽見了。
如果知縣大人不信,可以詢問張捕頭他們。”
徐光永靜靜的聽着,臉上除了一絲笑容外,並無其他的表情。
直到秦陽說完,他才嘆了口氣,語氣無奈道:“賢侄啊,你被bǎng jià那幾天,本官也是急壞了,夜寐不安啊,極力派人去尋找。
看到你平安回來,本官這顆心也就落下了。
你放心,本官一定會將此事追查到底,抓到兇手,嚴懲不貸!
不過呢,你指認馬老五是兇手,這個真錯了,千錯萬錯啊,本官已經詳細瞭解了情況。
在你被bǎng jià的那天,馬老五並未在落霞鎮,而是在鄰縣青柳城辦事,這個有很多人可以作證的。
至於昨晚他承認是bǎng jià你的兇手,還說是王家派他去的,這完全是他喝醉了酒,胡言亂語罷了。
本官記得馬老五曾經喝醉酒,還跑到公堂上撒尿,讓本官打了二十大板才清醒了過來。
你說如此瘋癲之人的話,可信嗎?”
徐光永拍着秦陽肩膀,笑眯眯道,“賢侄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本官不能因爲你的猜測,而胡亂冤枉其他人。”
面對知縣大人如此噁心的面目,溫小玉緊攥着粉拳,氣憤無比。
剛要說話,被秦陽攔住了。
秦陽拱手道:“知縣大人如此關心草民,秦陽感激無比,不過草民還是希望親自詢問馬老五。”
“可以。”
徐光永點了點頭,朝着馬老五冷喝道,“馬老五,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給秦少爺說清楚!”
“是,大人!”
馬老五上前,對秦陽行了一禮,彎腰恭敬道,“秦少爺,昨晚真的是小民喝醉了酒,一時胡言亂語的。
而且當時小民也是被您給嚇傻了,隨口胡說,包括王家陪我bǎng jià的那些話,也是隨口編的。”
什麼叫不要臉?
這就叫不要臉!
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哪怕小孩子都不信,但在這麼多人面前,你還得不能不信!
秦陽脣角勾起一道自嘲。
一旁王少笑眯眯的盯着秦陽:“秦賢弟啊,現在真相大白了吧,馬老五這混球喝了點酒就不知東南西北了。
這次讓我們王秦兩家平添了矛盾,也是我的錯,沒有及時解釋清楚。
走走走,老哥請你去喝酒……”
說着王少便要去搭秦陽的肩膀。
“不了,我還有些話想要問馬老五。”
秦陽擺手婉拒,笑了笑,朝着馬老五走近了一些,手中多了一個香包,輕輕捏了一下,問道:“馬老五,剛纔那些話是實話嗎?”
馬老五暗暗嘲諷秦陽的幼稚。
剛要說話,忽然,鼻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詭異香味,胸口也是一陣悶熱。
而他的大腦,也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馬老五,剛纔你說的都是實話嗎?”秦陽又問道。
“當然……當然……”
馬老五搖了搖頭,望着秦陽,忽然笑了起來,“當然是騙你的,我馬老五的確bǎng jià了你,你又能拿我怎樣?”
這話一出,王家大少和徐光永驚呆了。
我靠!
什麼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