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邪面色陰晴不定,望着神情始終淡漠如霜的修羅女妖,忽然嘿嘿笑道:“羽仙子在騙我吧。 ”
“信不信由你。”
修羅女妖撇了撇粉潤的脣瓣,譏諷道。“你當真以爲我們會束手擒,坐以待斃嗎?我們又不是傻子。”
張邪淡淡道:“秦揚若真去了天一閣,那纔是真的傻,他的那點實力,根本不是掌門的對手,完全是自投羅。”
“秦揚的實力的確一般般……”
修羅女妖揚起雪白下巴,脣角顯露出一道陰柔弧度,笑着說道。“他也運氣好,不小心斬殺了六仙,消滅了紅塵大師,戰勝了陳修元而已,不值一提。”
張邪微微捏緊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對方,臉色尤爲暗沉,似乎在思索着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秦揚這人的確可怕,而且極爲狡詐。
次靈石被坑一事,讓天一閣丟盡了顏面,而且他們也深知道秦揚的實力變幻莫測。表面實力一般,但說不準突然開掛了。
如果真去了天一閣,那必定是有備而去的。
最重要的是,天一閣藏有一個驚天秘密,千萬不能讓人知曉。若因爲秦揚的冒然闖入,而將那個秘密公衆於世,那天一閣真的完了。
在張邪猶豫之時,目光掠過雲晴他們,忽然笑了起來:
“羽仙子太狡猾了,差點被你給騙了。據我所知,秦揚此人尤重感情,絕不會冒險把自己的女人放在險境。而且沒有固定傳送陣的幫助,天一閣至少要三天的路程,這三天內,你們這些人早被我俘虜了。”
“哦?你這麼確定能在三天內俘虜我們?若沒有萬全之策,秦揚又怎麼會把他女人留在這裡。
像你說的,秦揚對自己的女人很重情義,他若在這裡,早出現了,總不可能嚇得躲在被窩裡不敢出來吧。”
羅女妖微微一笑,繼續混淆着對方的思維。
現在能拖一秒是一秒,拖的時間越久,給秦揚爭取的時間也越多。
而且修羅女妖從張邪的神情,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是對方的確很擔心秦揚去天一閣,這有點不合常理。
因爲天一閣底蘊很深,臥虎藏龍,算對方知道秦揚去偷襲,也不會太過擔心。
可如今看張邪的表情,明顯是在擔心着什麼。
“有意思,我本來是隨口編了一個謊話,沒想着讓這傢伙相信。可現在看來,倒有點歪打正着了。”
修羅女妖暗暗想道,脣角緩緩多了一絲笑意。
張邪巡視了一圈四海書院的衆人,淡淡道:“這些烏合之衆,哪怕有結界護着又能如何。最多一天時間,便足以將你們成爲階下囚!”
“是嗎?那你試試。”
修羅女妖身形一動,回到了結界內,語氣帶着幾分挑釁,“別怪我沒提醒你,若三天之內你拿不下這一戰,到時候你等着天一閣的噩耗傳來。”
面對修羅女妖的自信,張邪有些舉棋不定了。
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捉摸不定修羅女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趕回去吧,又不甘心。留在這裡,又怕天一閣的秘密真的被秦揚發現,那麻煩了。而且因爲某些原因,也無法利用遠程玉簡獲悉那邊的情況。
那邊周全仁看到張邪猶豫,按捺不住着急之心,跑過來說道:
“張護法,這女人明顯是在騙你。既然秦揚是去偷襲天一閣,那她爲何又要告訴你,不怕你破壞了秦揚的計劃嗎?”
張邪眼眸一閃,看向修羅女妖,等待對方的解釋。
修羅女妖臉並無一絲慌張之色,依舊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秦揚的目的並非真的是偷襲,而是化解這次危機。你們二十四個門派聯合圍攻我們,算是傻子也知道我們絕無生路。所以只能冒險,來一次圍魏救趙。
要麼,你攻打我們,讓秦揚偷襲你們天一閣以及其他門派的老巢。要麼你們回去,守護自己的門派。如果本尊猜的沒錯,這些人都是你們各門派的精銳高手吧。”
聽到修羅女妖的話語,一些長老臉色也變了。
的確,爲了這次能徹底剷除秦揚和修羅女妖,他們派出了最精銳的高手前來。所以現在門派裡,的確沒什麼人守護。
假如秦揚真的去偷襲,那麻煩大了。
而且看情況,現在秦揚貌似真的不在這裡,否則早出現了。說明他極有可能去偷襲天一閣,甚至其他門派的老巢。
“秦揚究竟去哪兒了?”
原本篤定修羅女妖在騙人的周全仁,這時也開始狐疑起來。
此刻書院高臺的錦姝兒他們,看到修羅女妖只憑一番言語,竟將那麼多高手忽悠住了,既是佩服,又捏了把冷汗。
錦姝兒朝着旁邊的雲晴小聲問道:“雲晴姐,他們真的相信了修羅前輩的話嗎?”
雲晴輕呼了口氣,喃喃道:“他們不相信,但也不敢不相信。”
“什麼意思?”錦姝兒不解。
雲晴小聲解釋道:“其實現在玩的是心理戰術,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不知道秦揚在什麼地方,所以哪怕修羅前輩的話漏洞百出,他們也不得不去懷疑。
另外,你看那個叫張邪的護法。按理說,以天一閣的底蘊,並不害怕被秦揚給偷襲。可是張邪卻三番五次的猶豫,被修羅前輩牽着鼻子走,只能說明一點……”
雲晴美眸掠過一道精光,淡淡道:“天一閣可能藏有什麼秘密,他怕被秦揚給發現。”
不得不說,雲晴的觀察很細微,竟然從張邪的一系列神情,推測的八九不離十。
“陳長老,去看看。”
內心思索半響的張邪,終究不敢再冒險,派出了一位長老前去天一閣看看情況。而其他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們,也都派人去自家門派探查。
這情景,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本來打算轟轟烈烈來大戰一場,結果因爲修羅女妖的三言兩語,搞得衆人神經兮兮的,也是讓人無語,感覺完全被這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張護法,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周全仁皺眉道。
張邪淡淡道:“只能等了,如果秦揚真的去偷襲我們的老巢,那隻能先放棄這次圍攻了。反正目前優勢還在我們這一邊,多等一兩天不礙事。”
周全仁猶豫了下,小聲問道:“張護法,這四海書院之,應該有你的內應吧。”
張邪看了他一眼,悄悄的拿出一枚玉簡,淡淡道:“他剛纔給我發了消息,說大概在昨晚,秦揚消失了,幾位長老也不肯說秦揚的行蹤。”
看着對方手玉簡,周全仁無奈一嘆:“如此看來,這秦揚真的去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