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一處別墅門口。
根據小萌的提示，那位鐵先生便居住在這裡，想必這個時候鐵少延已經逃回了這裡，估計正在向老爹哭訴。
別墅並不大，很普通，周圍鬱木蔥蔥，環境很是優雅。
門口處兩個黑衣保鏢正在看守，這兩人身形一般，但身卻蘊含着濃重的煞氣，可見實力不容小覷。
看到秦揚的車停下後，其一個男子前說道：“秦先生，先生已經等候多時。”
秦揚眉頭一挑，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從車下來。
跟隨黑衣保鏢來到一處花園，秦揚看到一位身穿寬鬆白色長袍的年男子正在剪裁花圃，一剪一落，渾然天成。
不過當秦揚看清男子的面容時，頓時眉頭一皺，總覺得對方在哪裡見過。
“先生，人已經帶來了。”
黑衣保鏢走到男子身邊，低聲說道。
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待到黑衣保鏢離開後，鐵先生將手的剪刀放下，朝着秦揚走來，拱手笑道：“秦先生，別來無恙。”
“我們以前見過面，對吧。”
秦揚淡淡道。
鐵先生笑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看來秦先生的記性也不太好啊，當初你前往魔界尋找神泉時，我和你還結伴過一段路程。”
秦揚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
當初他帶着陸如霜和冷若溪還有童樂樂，前去魔界尋找神泉，在路的確和一位錦衣男子結過伴，經歷過不少兇險。
現在看來，那錦衣男子是眼前這位鐵先生，只不過當時這傢伙應該易過容，顯得年輕多了。
“沒想到啊，神秘莫測的鐵先生竟然是一位古武界的高手，還經常活躍在古武界內，着實令人驚訝。”
秦揚淡淡道。
鐵東山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秦揚環顧了一圈四周，說道：“這周圍沒有陷阱機關，沒有神武組的人埋伏，你不怕我殺了你？”
“不怕。”
“爲何？”
“因爲你只能殺我一個人，而我……卻可以殺很多人。”鐵東山臉笑容依舊，一語雙關。
一抹殺意從秦揚眼掠過，瞬即而逝。
他坐在旁邊的藤椅，翹起二郎腿說道：“看你這麼悠閒，想必你兒子已經康復了吧。”
“一點小傷而已，感謝秦先生沒有殺他之恩。”鐵東山拱了拱手，語氣說不是嘲諷還是真感謝。
秦揚手指輕輕敲打着旁邊的桌子，淡淡道：“我一直很好，你身爲神武組的武器大師，是怎麼製造出那麼多對付古武修士武器的。”
“當然是苦苦研究了，任何事物都有他的缺點，看你能不能找對方的缺點在哪兒。”
鐵東山坐在桌子另一邊，笑呵呵的說道，隨手給秦揚倒了一杯茶，“十九世紀，在國外，吸血鬼和狼人很氾濫，一到黑夜幾乎大半個都市全是他們的天堂。後來政府秘密研製出不少專門對付它們的武器，才讓吸血鬼以及狼人部落逐漸稀少。
而我們華夏，古武修士的存在與國外吸血族沒有任何區別，你別看有禁制在維持着平衡，但是一旦禁制被毀，我們是案板的魚肉。”
“可你也是古武修士。”秦揚說道。
“不，從前是，現在不是了。”鐵東山搖了搖頭，拳頭微微攥起，眼釋放出冰冷的寒意，“準確來說，我是魔界之人。當初我的族人全都被古武界那些修士給殺了，包括我的父母，我的妹妹，以及……我的戀人。”
“所以你要報仇？”
感受到對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恨意，秦揚皺了皺眉，問道。
鐵東山嘆了口氣：“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更多的，則是一種成感。”
“成感？”
“沒錯，每個人在生活都有自己的目標，如學生考試得第一名，底層工人靠着奮鬥成爲大老闆，遊戲宅通關一款難度極大的遊戲，吊絲逆襲奪取女神芳心，修士苦練多年最終登仙，等等。
而我的成感，則是將古武界徹底變成歷史，從這個世界抹去！”
鐵東山慢斯條理的說道，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見秦揚沉默不語，他又笑着說道：“歷史需要進步，這個時代終歸是屬於科學的，修仙不過是古人走的一條錯路，行不通的。古往今來，有多少人修仙成功，又有多少仙人獲得永生？
人活一世，難道只是爲了跑到天去，繼續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大道？或者跑到世俗界來揚威耀武，主宰別人的生死？
這些人說白了是蛀蟲，留下來遲早會給我們國家帶來危害，若能除去，也給華夏免去了後患！”
聽着對方的話語，秦揚淡淡道：“說了這麼多，還是爲了你所謂的成感。
今天我來是想確定三件事，第一件事，古武邊界的禁制是不是你破壞的。第二件事，我妻子家人現在居住的別墅，是不是佈滿了機關陷阱。第三件事，面會不會放我走。”
聞言，鐵東山眯起眼睛，盯着秦揚說道：“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秦揚沉默。
鐵東山嘆了口氣：“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但束縛更大。秦先生，你的出現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變數。你的實力越長一分，你的空間會越小，最終把你困死在裡面。
你現在要做的，是安心陪伴妻子和家人，把你的翅膀給收起來。這個籠子很結實，即便傷不了你，也會讓你的家人受傷，懂了嗎？”
“多謝指點。”
沉默了半響，秦揚拱了拱手，起身道，“既然已經有了答案，那我回去了。對了，這兩天最好準備一副棺材，給你兒子用。如果你想陪他，可以多準備一副。”
說完，秦揚轉身離開。
“秦先生——”
鐵東山忽然叫住他，面色複雜，“困獸之鬥的結局，一般都是悲劇，你真的決定了嗎？”
秦揚腳步一頓，微微揚起下巴，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冷芒，傲然道：“這天，這地，沒有人能困住我，我若想走，攔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