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一聲,碟子粉碎在桌子上,看見這一幕的砧板大佬和水臺、上什大佬都目瞪口呆,說不出話。胖子看上去要胖子淡定些,不過卻是僞裝的淡定,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的手,不敢相信我的拳頭竟然比碟子硬?那可是五釐厚的陶碟。
我甩了甩我的手,其實很痛,我忍住了而已。
我坐下來笑了笑對胖子道:“胖子,如果那天我全力給你一拳,而且如果打的是心口,你的胸骨早被打爆了知道吧?包括現在,你人多沒錯,但我用三秒種就能控制你……”聽我說到這裡,胖子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我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繼續道,“不過我不屑這麼做,我是出來工作,不是出來結仇,你和飯店的事跟我無關,我建議你不要冤枉我和東小北。”
胖子不說話,看着砧板大佬和上什大佬,很明顯是讓他們說。
砧板大佬最快接收到胖子的訊息,開口道:“小賈,這事你誤會了,沒有誰想冤枉你和小北,你不是不願意出來談麼?誤會不坐下來當面談談怎麼能解釋清楚?所以我們纔要坐下來談,這是關乎到廚房利益的事情。現在是這樣的情況,我們在別的地方接了一個廚房來做,工資福利各方面都比食道好,你和東小北可以不過去,但現在我們還在同一個廚房,應該一致對外。”
這傢伙說話要好聽些,但你剛剛爲毛不說?不是我露了一手,你他媽的絕對不會這麼客氣吧?我心裡鄙視他,嘴裡道:“你剛剛不說,現在才說算怎麼回事?”
“剛剛……”砧板大佬臉有點紅,“剛剛老大和你說,我不方便插嘴,但我們肯定在一條船上面,你就負責打個電話而已,不然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工資都收不回來,畢竟飯店現在這鳥樣,重開以後有沒有生意還是未知之數,很顯然沒生意就發不起工資,拖工資,所以做下去沒意思,要想出路。”
“呵呵,我沒發現你口才原來這麼好。”我盯着他道,“我怎麼覺得你們收了工資不會給我?我的利益誰保障?不可能讓我白幫忙吧?”
上什大佬這時候說話了,嘆了一口氣道:“哎,小賈,我們怎麼說都是一場同事,而且混這行業今天不見明天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能聚到一起,肯定不會爲了這點工資壞掉關係。幫幫忙吧,這事我們代表着整個廚房呢,現在就你一個人沒有達成協議,如果你這不答應,你看這麼多自己人以後你還見不見?我不是威脅你,我就是實話實說。”
“省點吧,你們就是威脅不成才來軟的!先讓東小北走吧,這電話我可以打,條件是我打完這個電話以後無論結果如何……”我把目光投到胖子身上,“我們的仇恨一筆勾銷,當然如果你還要找我麻煩,我奉陪,看誰先死。”
胖子眼裡又閃過一絲怒火,不過最終沒有發作出來,他被砧板大佬按住了,砧板大佬飛快對我道:“這要求不過份,其實就是誤會,沒有仇,老大會答應,老大
你說是吧?”
胖子哼了一聲道:“隨便吧!”
這死胖子,就演技來說和老闆娘差了十萬八千里,老闆娘能把角色演的惟妙惟肖,他錯漏百出,簡直是影后和跑龍套的區別。不過這傢伙能把砧板大佬和上什大佬、水臺大佬,二廚拉回來連成一線,我很佩服,我在想,會不會在別處承包了一個廚房說的是真話?因爲有他們的利益在裡面,否則他們會幫胖子?可知道人性本自私。
砧板大佬繼續道:“那要不……小北就先走了吧?”
胖子思索着,不想同意,顯然怕東小北一出去就立刻報警之類,不過這是我的條件,不同意只能開打,他肯定不想和我開打,只想在老闆娘身上榨更多的油水,他成功以後我就不知道了,我想應該還會找我麻煩,但不會親自出面,我還是瞭解他性格的,我不着急,我和他對視着。
最終,胖子道:“可以,但小北,這事有你的利益在裡面,你別添亂,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你已經翻臉了好吧?”沒等胖子惱火起來,東小北連忙又道:“放心吧,我信小賈。”
胖子手一揮道:“滾。”
東小北立刻從椅子起來,經過我這邊往門外走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保重,他沒有拒絕走,因爲他一定程度的瞭解我,知道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換言之如果他死活要留下來,有可能會打亂我的計劃,最終導致大家都無法走。
那麼,我是要和胖子合作?老實說我很不願意,但好像這樣更符合目前的利益,雖然我不怕胖子,我都不想被這樣的小人糾纏着,沒有安樂日子過,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只想好好工作,等待機會,朝着目標進發。
至於老闆娘哪兒,其實我不算背叛了和她的合作,首先她已經陰了我許多次,如果我真那麼重要,她會向胖子妥協,這還是最壞打算,我覺得最可能的是,我給她打電話,她會意識到我被胖子控制着,不然按照她對我的瞭解,我不會莫名其妙突然反口復舌。
而且這事情不難證實,她只要給酒店打個電話問問我在不在房間就知道,這個女人給我開酒店的房間住,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想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我早知道這樣,之所以還入住是將計就計而已,反正我又不打算騙她什麼,我僅僅只想這件事早點過去,不要太牽連到我和東小北。
無論如何說,最聰明的還是老闆娘,胖子只是一個跳樑小醜。
反正通過這次的事情,我學到了許多的東西,以前我沒有見過的各種陰謀詭計。
怦一聲,門關上,東小北已經離開房間,我不擔心他被外面的人控制,胖子又沒有吩咐,不可能。
胖子道:“小賈,你的要求已經做到,打電話吧!”
我點燃第二根菸,吸了一口,笑了笑道:“等東小北走遠再說。”
胖子繼續道:“小賈,你
很維護他,老實說這方面我很敬佩你,願意爲了兄弟兩翼插刀,但有時候要多爲自己想想,出來混事業利益最重要,而我們在一條線上,我們都是打工仔,老闆娘那是生意人,她天天坑人,我們跟她要點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並不過份。”
我呵呵笑了笑,沒回答,懶得回答這種問題,他們這種人總能找到藉口去幹壞事,我不這樣,屬於我的少一分都不行,不屬於我的多一分我都不要,靠就要靠自己雙手,不然得來的成功只會令人坐立不安。
胖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又道:“你剛出來做事,涉世未深,不同意這樣的話其實很正常,沒關係,你的菱角會慢慢被這些個殘酷的,眼中只有利益,不把你當人的生意人磨平,總有一天你會變成你眼中鄙視的我。”
會這樣嗎?是這樣嗎?大概有這樣的規律,或者規則,但我覺得這些規律和規則要戰勝一個人的原則並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除非是人首先放棄了抵抗,我覺得我不會,自小開始那一天我不在受苦?我爸花了二十二年都沒能把我磨平,我不認爲別人可以。反正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通過正道去獲取,當然別人跟我來陰的我亦會有仇報仇,總之我不會主動去結怨,但逼的我厲害,我會變成狼。
胖子不再說話,抽着煙,大家都在抽菸,二廚、砧板大佬、上什大佬、水臺大佬,都是煙槍。不過這在廚房來說很普遍,賭錢抽菸絕大部份混廚房的都好,至少好其中一種,這就跟混辦公室的喜歡去酒吧小資一下,當官的喜歡去夜總會亂搞一樣。
拿賭博來說,每個月剛發工資那幾天很瘋狂,然後大部份人的工資到了小部份人手裡,沒有足夠的人數玩了才慢慢恢復平靜,幾乎每個月都一樣,就我和東小北不參與,所以他們覺得我們不合羣,鄙視我們。他媽的,好像賭博多光榮似的,什麼小賭怡情,大賭敗家,大賭不都是從小賭開始的麼?
看我抽完了一根菸,還沒有給老闆娘打電話的跡象,胖子道:“小賈,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吧,你先說,然後我和她說,完了各自回家,反正你不想見到我,我一樣不想見到你。”
“你倒說了一句實話。”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老闆娘打過去,她那邊接通了我連忙道,“老闆娘,跟你說個事,我家裡出了點麻煩,我跟胖子辭了職,胖子讓我跟你說一聲,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就這樣,胖子在邊上,你們說吧!”
我把手機遞給胖子,他接過來道:“老闆娘,小賈這是真有事,我已經批准,你應該不會強人所難是吧?”老闆娘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胖子繼續道,“好,我十分鐘以後打給你,然後我們談談之前的問題,這是我和你談的最後一次,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不樂意,那算了,你可以不接我電話。”
胖子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遞迴給我,臉上掛着笑容道:“等我談完你就能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