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姐,爲什麼三號店要搬遷?這可是一大筆投資,這會很影響你們的利潤吧?”
歐曉菲道:“大街上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店鋪要搬遷,只是因爲我們大所以才被關注,其實即便我們大它都和所有搬遷的店鋪有着差不多一樣的原因,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有需要所以搬遷。”
媽的,歐曉菲這回答真的巧妙,明明說了一堆話,其實什麼都沒有說!
“陳先生,今天之前你住了好多天醫院,沒有出來見人,是不是你在公安局的時候遭到不人道對待?或許如外面所傳你是被仇家砍了好幾刀?”
這問題敢問出來不是不打自招嗎?就是這家媒體亂寫我被仇家砍所以在醫院躺着誰都不能見,不能接受採訪等等,還寫了許多攻擊我和攻擊擎天集團的東西!我記住他們的公司名,以後有仇報仇,現在不方便,但我不能輕易放過他們,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道:“我相信你是一個有常識的人,肯定知道被刀砍不會恢復的那麼快,你看我活蹦活跳的,這像是被刀砍過才幾天的樣子?像嗎?像嗎?請回答。”
“不像。”
“所以你真的很有常識。”
歐曉菲輕輕拉了我一把,很明顯是讓我注意點說話!
我注意個毛,都已經欺負到頭上來,我不反擊,他們能把我當成病貓,我又不是很明晃晃的反擊,不是十分聰明的人還聽不出來我那是恥笑他們呢!
我咳嗽了一聲繼續道:“估計還有許多人想問中秋那兩天發生的事情,我一次過回答了吧,我不是通緝犯,我是良好市民,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你們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請你們相信我們人民警察說的話,當然我不會說這個話題到此爲此,因爲這樣有人會寫成我逃避這個話題,我是因爲心虛諸如此類,我說的對吧?所以我就這個答案,提前說出來,大家可以繼續問,答案就一個。”
我這樣說頓時就沒有人自找無趣繼續再問,話題轉回到經營策略的轉變上,還是誘導性的發問,比如擎天集團此舉是不是因爲某些不爲人知的原因放棄港海市場?又比如擎天集團是不是並非表面看的那樣其實內部已經千瘡百孔?還有更直接的是不是某個大集團大財團用某種黑暗手段逼迫我們離開港海等等等等,這些問題有的我回答,有的歐曉菲回答,整個過程都沒有方玉婷什麼事,但這個嬌小玲瓏的女人心裡素質特別好,一直保持着笑容站在旁邊。
七點半見面會結束,我和方玉婷跟着歐曉菲離開一號包間直接往外面走,我上了歐曉菲的車,方玉婷上自己的車離開。
車子在路上開着,我還沒有來得及問歐曉菲爲什麼讓我去開發市場?歐曉菲倒先說話道:“現在擎天集團除了內部之外,無論哪方面來說都非常糟糕,輿論市場口碑銷售一塌糊塗,相信短時間內很難恢復過來,因爲一直有媒體抓
住我們不放,一點點事情就放大了寫。我們當然可以利用相同的招式反擊,把水攪勻,但這樣一來目的太過明顯,所以我們不能做,我們應該避其鋒芒另闢捷徑強大我們自己的實力,輸一朝一夕不可怕,輸一輩子纔可怕明白嗎?”
我道:“你是這個想法?好吧,我認同你這種想法,但爲什麼是我?我根本就不懂這個事情,你讓我去開發市場,我怎麼開發?我去添亂吧?”
“開會的時候你不是很多意見、很多點子嗎?如果你沒有這種能力算我瞎了眼,而如果你僅僅因爲你不想離開港海,覺得離開港海丟人,我覺得你很幼稚、很白癡,我看不起你。你沒有聽出來嗎?我說的避其鋒芒不僅僅是公司要避,你一樣要避,這不丟人,更不是一種失敗,而是一種成功的方法,你可以不認同,但是我認同了所以我答應了……”
什麼答應了?這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別人的建議?這個人是誰?黃媚?看樣子不太像!我道:“歐總,誰給你的建議?”
“重要嗎?我一直想這麼做,港海的市場已經飽和,做生意有時候它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飽和了都不去開發另外的市場,等到這個市場垮了怎麼辦?你不要認爲自己不適合,先不說能力,你肯定有,就說名頭,你是廚神知道嗎?它會有效應在裡面,廣告費都能省下來不少,同行之間的攻擊亦會因此沒有那麼瘋狂。我之前沒有去做這個事情就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更坦白的說是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選去負責,現在有了合適的人選我爲什麼不去做?”
真的嗎?真是這樣嗎?我不知道,聽着很有道理,但我不太懂這種市場規則以內的東西,鬼知道歐曉菲是不是忽悠我?就算不是忽悠,就算真的有道理,我顯然都不舒服,兜兜轉轉我還是得走,我被通緝了我還千辛萬苦要留下來,終於我重見陽光,雖然一敗塗地,但沒有傷元氣,現在看來最大的失敗還在後頭,被逼成這樣很打擊人……
看我不說話,歐曉菲口吻溫柔了下來:“陳賈,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我真就那麼想,你知道我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但同時我能屈能伸,再不能忍我都要忍,因爲現在忍對大局更有利處,對大家更有利處!嬈娜是一樣,你以爲她不憤怒,你以爲她不傷心不難過?她還算樂觀和你說話,如果以後走不迴路,你問問她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忍耐吧,爲了大家,剛剛我已經說過,我帶你去見她我就想讓你知道你應該是這樣而不是這樣……”
“我知道,謝謝!”大丈夫能屈能伸,媽的,去就去吧,“我同意了,什麼時候啓程?去多久?”
“明天啓程,所以今天晚上回去你就要收拾好,已經有三個人先過去,他們會接你們,給你看工作計劃,裡面寫的很詳細,要做什麼,從哪裡開始,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與效果等等等等,我就不多說了……”歐曉菲舒了一口氣,“現在,
我們去發泄發泄……”
“發泄?”挺新鮮啊,我連忙道,“去哪兒?怎麼發泄?”莫不成跟我一、夜、情?我這腦子……我都想抽自己!
歐曉菲沒有給我任何答案,而這時候車子已經被她開上環城高速,她要出城,不過往前開了十多公里以後又轉回來,然後繼續轉,翻來覆去三遍。真他媽病的不輕,我有意見了她還讓我跳車自己走,這神經的女人,神經質的發泄方式,我懶得理會她,閉上眼睛休息,隨便她往哪兒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車速慢了下來,然後徹底停下來,我睜開眼睛看外面,酒吧,本色吧,大大的招牌就在眼前,我道:“歐總你這是……”
“下車。”
“幹嘛?”
“喝酒。”
“喝酒?不是,你這情況能喝酒嗎?”
“你歧視我是不是?”
“當我沒說過。”我先下了車。
歐曉菲後下車,往酒吧裡面走,我跟着她,看着穿在她身上長長的禮裙,很美,很舒服。
要了一個包間,要了兩瓶最貴的紅酒和一個最大的果盤,歐曉菲沒有再要其它,等服務員端上來,而且調配好紅酒以後,歐曉菲塞給包間公主幾百塊小費讓她離開,所以包間就剩下我和歐曉菲,我以爲她是有什麼重要話和我說,結果不是,她先是大口大口喝酒,然後唱歌,還唱男人的歌,汪峰的“存在”……
我喝着紅酒,清空了心靈在聆聽,歐曉菲肯定是多才多藝的女人,開口就感覺她很會唱歌,音準氣息聲音的質量都很高,和蘇簡一個級別。
多少人走着卻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卻如同死去,多少人愛着卻好似分離,多少人笑着卻滿含淚滴,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誰明白生命已變爲何物,是否找個藉口繼續苟活,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我該如何存在。多少次榮耀卻感覺屈辱,多少次狂喜卻倍受痛楚,多少次幸福卻心如刀絞,多少次燦爛卻失魂落魄,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誰明白生命已變爲何物,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一路聽來,高音很有力量,而且唱的不費勁,就連撕裂的聲音都像模像樣,我真有點佩服她,真想給她掌聲和尖叫。結果直到她唱完我都沒有給,我開始不知道爲什麼,後來才明白過來,是因爲這一句句直撞人心肺的歌詞!我聽說每個人都有一首自己的飲歌,不是自己最擅長唱的,而是最能說明白自己的,最接近自己的寫照的歌……
這詞太悲傷,是不是歐曉菲的寫照?我不瞭解她的內心世界,如同她不瞭解我的內心世界一樣。不過能看出來她肯定比我有着更多更多的故事,卻從來沒有聽她和誰說過,傾訴是每個人都需要的調整,她不對人傾訴不調整,而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如果不是受過嚴重的內傷,那肯定就是心理有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