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山不再問什麼，他轉身走回裡面，大概怕程志亮會走，幫我看着，我在內陽臺面對着玻璃，繼續抽菸，在想，在等待歐曉菲的來電……
等了半個小時時間，歐曉菲總算打來電話，但沒有給我帶來好消息，反而只有壞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是讓她查的電話號碼是一個新的號碼，什麼信息都沒有！第二個壞消息是剛剛的打鬥有十四個人進了醫院，我們這邊八個，四個在危險期，暫時沒有傷亡，之後有沒有，不好說。第三個壞消息是第二個的延續，江灣立交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和程志亮都已經暴、露，尤其是我，經過有心人的宣揚，我的罪名更重了，省公安廳一哥親自下命令，明天天亮之前必須看見我在刑警大隊的審問室，死任務。
聽歐曉菲說完，我久久無語，雖然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現在的環境比我想象中還要差。
歐曉菲繼續用冰冷的語調道：“現在是四點鐘，以六點鐘天亮來算，我們還有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去完成你覺得可能完成的事情，否則你就走，而且儘量在天黑之前走，因爲一入夜就會大面積搜索排查，我不知道你躲在哪，但能肯定你會很難躲下去，所以你自己想吧，到底走不走給我一個答案。”
我道：“我想想吧，四點半左右給你答案，這期間你幫我最後一個忙，想辦法弄來韓詩詩的聲音，錄音什麼都行。”
歐曉菲沒有問我要韓詩詩的聲音的原因，她道：“我只能說，我儘量。”
“如果真要出城，計劃我自己想，我自己走，事情鬧太大了我不能接觸你們。”
歐曉菲的聲音兇狠了起來：“陳賈，你是看不起我嗎？”
我連忙道：“你別兇，你明知道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保存實力，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還能給我報仇，先不說了，你想想辦法幫我弄來韓詩詩的聲音吧！”
電話掛斷，我把手機扔在桌子上，咯咯兩聲響，坐在兩邊的劉元山和程志亮都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程志亮道：“是不是我們的處境更危險了？”
劉元山道：“要離開港海了？如果是，我倒有辦法，我有一個朋友就專門做這個生意的……”
我對劉元山搖了搖頭，然後把我聽到的三個壞消息告訴了程志亮，他聽完以後亦是久久無語，額頭豆大豆大的冷汗往外面，而且還狠狠抽了自己幾巴掌，大概在後悔，其實他早該後悔，這禍害。
劉元山道：“兄弟，如果是這種死任務，只要一入夜警察就會進行瘋狂的搜索……”劉元山正說着，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走開接聽，聊了兩分鐘走回來，神色凝重對我道，“是我老大的電話，告訴我今晚清場不做生意，會有警察來查，第一次啊，是死任務，所有客人都要查，就是說……查房……”
我無語，劉元山說這地方沒有試過被查，第一次就如此嚴格，真意味着警察是瘋了，就爲了抓我，我面子這麼大嗎？全城地毯式搜索就爲了
抓到我？面對這種待遇，我真是哭笑不得！我道：“沒關係，天黑之前我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元山急了起來，“這裡還是比外面安全的，我只是告訴你有這樣的事情。”
“這會連累你，我出入了這麼多遍肯定有人看見過我，警察來盤問，要是……你明白吧？這樣會害了你。”
“這個我倒是不怕。”
“無論如何天黑前我會出去，現在他們在想辦法找人。”我看了程志亮一眼道，“我們想想離開的辦法，雖然不一定用得着，但是，有備無患……”
劉元山道：“要不要我問問我朋友？”
我直接搖頭道：“不要問，不是不信任你朋友，而是他幹這個的警察肯定會找他，這更容易暴、露，也是害你的一種，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只有我們自己能信任。”
劉元山嘆了一口氣抽着悶煙不再說話，程志亮則還在冒冷汗和發抖，壓根不會有什麼辦法，還不是要我自己想，真痛苦。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抽了三根菸了還沒有想到一個感覺很安全的出城辦法，或許這樣的辦法壓根就沒有，我們能想到的警察肯定能想到。
看我久久不說話，從表情亦看不出來我的具體情緒，劉元山問：“兄弟想到辦法麼？”
我搖頭，苦笑道：“想不到，很明顯坐車是不行的，無論藏哪都不行，他們有警犬。”
“可以坐屠宰車，或者運牲口那種，又或者是運家禽那種，太臭了，警犬的鼻子會失靈，這是我朋友的經驗之談，就是比較狼狽、比較冒險，不過俗話都說了富貴險中求。”
“行嗎？”我表示懷疑，“這是港海，家禽牲口都是流入，流出的肯定不多，如果我們自己弄一輛僞裝，你得需要公司吧？警察一查，沒這回事，那不是作死？”
程志亮這時候說話了：“裝乞丐行不行？”
“你省點吧，你已經裝過一次，而且你看見乞丐往城外跑的而不是往城裡跑的？你一裝一個抓。”
“走小道騎單車呢？”
“那你說說有什麼小路你知道警察不知道？他們全動員抓我們，知道港海多少警察嗎？除了警察部門還有其它配合的部門呢？我中午研究過港海的地貌圖，我覺得不走最安全，或者小走，只離開市區而不離開港海，我們坐船去旅遊聖島雞心島，碼頭被監控着而已，但還能在許多地方上船，如果開船的人能信任，成功機率很大，警察在市區找不到我們，自然以爲我們已經離開，而不會到雞心島找我們。”
劉元山思索着道：“雞心島那邊應該會接到命令，一樣是港海的地界，一樣的嚴格啊！”
“我們現在在市區這是能肯定的事情，所以雞心島那邊只會嚴格控制上岸的人，我們不在碼頭上岸，我們找一個最不可能被蹲守的地方游泳上岸不就行了嗎？然後找個地方那麼一躲，這是旅遊的地方，到處都是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的陌生人，誰會注意多了我們？”
“那你總要找地方住吧？”
“那裡家庭旅館很多，不怎麼需要登記。”
程志亮道：“我覺得這辦法可以一試。”
我白了他一眼：“你省點吧，這只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我希望不需要試。”
我剛說完，手機響了起來，歐曉菲的來電：“已經弄到韓詩詩的聲音。”
我心情好了起來，能笑，因爲我感覺她弄不來，就算能弄來都要花許多時間，結果如此之快：“呵呵，你還真的能弄來。”
“不是我，是周若婷，她就在我邊上。”
“她也知道了？”
“還有誰不知道？錄音等會發給你，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些朋友已經被放出來，嬈娜去接他們，大概半小時以後就能回到來。”
我多怕鬧這麼大他們一時半會出不來，這一個個都是要做生意的忙碌人，在裡面關着，外面的生意會被弄的亂七八糟，現在我放心多了：“謝謝！”
“你有打算沒有？”
“有，走水路，你給我聯繫一條船，最好是小漁船，人要能絕對信任，上船的具體地點以及去哪我再告訴你，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吧！”
“你確定不需要我們給你想辦法？”
“確定。”
猶豫了幾秒，欲言又止了幾秒，歐曉菲總歸沒有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我盯着手機看，不多久一條錄音片發了過來，我打開聽，整段錄音有二十秒的時間，能聽見韓詩詩的聲音以及一個頗有點耳熟，但一時間我又想不起在那裡聽過的聲音，不過能肯定這是韓詩詩的閨蜜一樣的人，因爲她們談的內容涉及私隱。我聽完一遍，連忙遞給程志亮道：“你聽一聽是不是這個女人。”
程志亮接過來打開聽，聽了第一遍以後又聽第二遍，把我和劉元山都弄的異常緊張，很明顯這是有發現的跡象啊，但是不能確定，所以要反覆多聽。
聽完三遍錄音，程志亮纔開口道：“我很肯定，就是其中一個女人。”
我彷彿吃了定心丸一樣激動，立刻就道：“是第一個說話的人還是第二個的人？”
“是第一個。”
“媽的，就是她……”我把手機搶回來給歐曉菲打過去，“歐總，已經確定抓程志亮弟弟打電話威脅程志亮的是韓詩詩，我們這樣辦，讓程志亮的弟弟回來，然後我們去抓韓詩詩，在有限的時間裡攻陷韓詩詩，要不她死，要不承認這件事，我就做一次惡人了，我要是真逃不過這次的麻煩，真的窮途末路了我不介意她死在我前面，我會親自動手，然後我會去找歐陽勝……”
歐曉菲一聲冷笑道：“抓住韓詩詩你覺得可能嗎？她是歐陽勝生活上的助理，吃住都在歐陽勝的家裡，再加上她做了這些事知道現在外面的具體環境，她肯定會暫時不露面，等你被抓到了她滿大街跳都行！其它的比如她這個人的來歷，她的技能方面我就不說了，我可找不到可以保證能搞定她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