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幼蓉也給凌霜凌雪做了幾套裙裝, 看見凌雪試完衣服拿着一把木梳髮呆,風幼蓉有些好奇,手在凌雪眼前擺了兩下, “凌雪姐姐, 你怎麼了?”
凌雪回過神, 低頭, “屬下失職, 還望主子降罪。”
風幼蓉佯裝生氣道,“什麼降罪不降罪的,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這把木梳有什麼不對嗎?你一直盯着看。”
向來有點呆的凌雪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紅暈, 風幼蓉驚訝的喊道,“凌霜姐姐, 我莫不是眼花了, 竟然看到凌雪姐姐臉紅了!”
凌雪看向風幼蓉, “主子,我哪有臉紅!”
凌霜走過來道, “主子,您沒看錯,而且,這幾日凌雪常常盯着這把梳子臉紅。”
風幼蓉奇道,“這梳子有何來頭?”
凌霜道, “無影樓莫一所贈也。”
風幼蓉不知該說什麼了, 凌雪是她身邊的人, 怎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風幼蓉覺得自己真是太失職了, 對於下屬的感情生活竟然一點都沒上心, 深刻反省了一下,決定補救, “凌雪姐姐,你和莫一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難道是路上回來的時候?
凌雪擡頭,“主子,我沒和莫一在一起啊!”
風幼蓉納悶,“那你爲什麼癡癡的盯着梳子,還臉紅?”
凌雪不解,“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開心。”
風幼蓉看向凌霜,凌霜搖頭表示她也不是很懂男女之間的事情。
風幼蓉更覺得自己任務重大了,凌霜凌雪從小以暗衛培養,所學的都是如何盡忠,如何竭盡全力保護主子,沒有一般女兒家的百轉柔腸,所以對情感的接收也稍顯遲鈍。
風幼蓉問道,“你知道男子送梳子給女子代表什麼意思嗎?”
凌雪搖頭,“莫一說這是那幾日在溫宅我照顧他的謝禮,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含義嗎?”
風幼蓉接過凌雪手中的梳子,細細瞧着,道,“結髮爲夫妻,送梳子有要與卿結髮,糾纏一生,與你白頭到老的意思。”
凌雪頓時被震住,“什……什麼?他……”
風幼蓉指着木梳上刻的一個痕跡道,“看,這裡還刻着‘雪’字呢!莫一呀,肯定是對你有意思。”
凌雪懵道,“主子,莫要這樣說,他說了只是謝禮,您這樣猜測,要是誤會了他的意思,豈不難堪?”
風幼蓉把梳子還給凌雪,“我說的肯定沒錯,不然他爲什麼也不送份禮給凌雪?你自己想一想對莫一是什麼感情,若是你也對他有意,我定不會阻攔。只不過,他想娶我身邊的人,也沒那麼容易!”
凌雪怔怔立在原地,想了想自己這幾日總是對着梳子發呆,又想到風幼蓉說的話,但又擔心是風幼蓉想多了,久久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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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悶熱不堪,風幼蓉一直苦夏,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便整日窩在自己的院子裡懶懶散散。
院中蟬鳴聲不斷,叫的人本就燥燥的心中更加煩亂。屋子裡雖然有風故淵送來的冰塊,但風幼蓉還是覺得屋子裡有些悶,不斷的扇着團扇,整個人懨懨的躺在榻上。
顧北辰這段時間也來過幾次風家堡,都是在她用過晚膳,回灼華苑的時候短短見一面,隻言片語牽掛着對方。
“小姐,小姐!”去小廚房端綠豆湯的初柳還沒進屋便喊道,似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風幼蓉坐起身,繼續搖着團扇,初柳推門進來,氣喘吁吁道,“小……小姐,我在院門口遇到阿勇,阿勇說有人上門說親了。”
風幼蓉不以爲意的端起綠豆湯,“急什麼?不就是說親嗎?這一回是大哥還是二哥啊?”喝了一口,滿足的眯了眯眼睛,冰冰涼帶一絲甜味的綠豆湯真是夏日必備啊!
自從她迴風家堡以來,經常有人上門說親,有針對風故淵來的世代經商的,有針對風塵逸來的武林世家的。來的人個個吹噓自己家的姑娘是多麼多麼貌若天仙,和大哥二哥是多麼多麼天作之合。
初柳道,“不是啊,這回說的是小姐您!”
“噗--”風幼蓉剛喝進的一口綠豆湯被噴出來,“咳……咳……你說誰?”
“阿勇說是青華派的新任掌門蕭鴻飛親自上風家堡來向小姐提親,現在就在前廳呢,老爺和大少爺在。”初柳用帕子擦着風幼蓉被濺上綠豆湯的裙子道。
“青華派?我記得青華派掌門不是上個月過世了嗎?”兩個月前青華派掌門病重,說相見爹爹,爹爹還親自去過青華派一趟,後來娘出事,爹爹就急着趕回來。
不到兩個月,青華派掌門便病逝了,大哥和爹爹還去參加了喪禮。
風幼蓉坐立不安,生怕走了一個楚靖軒,又來一個蕭鴻飛,“不行,我得去找孃親。”
初柳攔着風幼蓉讓她換了件乾淨裙子才放她去找沈月吟。
風幼蓉腳步匆匆的走到嘯月閣,“孃親。”
沈月吟正在梳頭,見風幼蓉紅彤彤的一張小臉蛋,笑道,“天這麼熱,你怎麼跑過來了?快坐下擦擦汗,凝香去把冰鎮蓮子百合湯端一碗給小姐。”
風幼蓉走到冰盆旁邊感覺到一絲涼快,稍稍鬆口氣,“孃親,你知不知道……”
“有人來提親是吧。”沈月吟笑道。
風幼蓉點頭,她知道她孃親的消息肯定比她要靈通,“孃親,爹爹他……”
沈月吟走到風幼蓉身邊,輕扇着團扇,拉着她往桌前走,“別貪涼,你把你爹想成什麼了?你之前離家出走一回,他早已想通,不會逼你嫁人了。你放心,你爹他一定會回絕的。”
風幼蓉扶着沈月吟坐下,沈月吟道,“青華派前任掌門上個月病逝,一派一日上下有多少大小要事需要人做主,國不可一日無君,一派也不可一日無掌門,所以前任掌門的獨子蕭鴻飛便繼承了掌門之位。只不過他年少資歷淺,門中一些老人看不慣他一個毛頭小子坐掌門之位,對他多有輕慢。”
說着,沈月吟看着風幼蓉嘆了口氣,“看來,你在我們身邊也待不了多久了,你大哥現在位居武林盟主,你二哥又掌握夜闌國經濟命脈,你的價值也在不斷增加,若娶了你,便可有風家堡支持,風家堡裡有武林盟主,有夜闌國最大的商人,何況你現在待字閨中,一些人把主意打在你的頭上也並不奇怪。”
“只是,他也太心急了,父親去世纔不到一個月,孝期還未過便想着提親,真是……”
風幼蓉也拿起團扇爲沈月吟扇風,有些生氣,“孃親,這種人真該將他趕出去,熱孝在身還敢來提親,真是不孝。關鍵是孃親你還有孕在身,他竟然就敢跑到風家堡來,也不怕衝撞了。”
風幼蓉說完又覺得不對,雙手合十,自言自語道,“老天保佑,保佑我孃親平平安安。”
沈月吟拍拍風幼蓉的手,“我有孕的事沒有外傳,興許他不知道呢?別擔心,沒事的,你爹他不會再反對你和北辰了,你讓北辰以後不要再大晚上的來了,畢竟你還沒出閣。以後讓他走大門吧!”
要不是兩人每次只說幾句話顧北辰便走了,沈月吟倒還真擔心風嘯天會一怒之下將顧北辰打一頓。
風幼蓉這才知原來爹孃一直都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孃親……”但又很開心,“爹爹他真的不反對了?”
沈月吟含笑點頭,“不過,得等到我肚子裡這個小傢伙百天之後……”
風幼蓉忙道,“那是自然,我覺得最起碼得等寶寶一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