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茶樓

風塵逸覺得顧北辰竟然能讓從小到大最討厭吃藥的風幼蓉乖乖的喝完了藥, 這讓他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其實還有一些鬱悶,這沒良心的丫頭,做大哥的好言好語勸了她半天, 去給她買蜜餞, 她倒好, 外人三言兩語的就把她哄的乖乖吃藥。

看來是時候準備準備讓蓉兒回家了。

若是讓他知道顧北辰是用什麼法子讓風幼蓉喝完藥的, 他怕是會立即去找顧北辰拼命。

風塵逸晚上回到風家堡, 被下人告知他爹讓他過去一趟。

風塵逸走到嘯月閣,和沈月吟聊了一會兒便去了書房找風嘯天。

“爹,您找我?”風塵逸邁進屋子。

“嗯, 逸兒。”風嘯天擺手示意下人出去,“青華派掌門病重, 也就這幾日了, 他的長子來信說他爹想再見我一面。”

“哎, 當年我初入江湖曾經幫過他一個忙,沒想到他一直記着。”

“誰能料到他正值壯年竟得了肺病, 他既然想見我,我也不好不去。但是我實在放不下你娘,你娘身子一天比一天重,這天漸漸熱了,她更是難受, 我明日一早便動身, 早些去儘量早些回來。”

“爹一路小心, 我會好好照顧孃的。”風塵逸給風嘯天倒了杯茶。

“還有, 你楚伯父和楚伯母昨日到的秋水城, 今日來家裡做客,你楚伯母約你娘明日去街上走走, 我原本怕你娘累着不想讓你娘去的,但是你娘聽你楚伯母許久不來秋水城想逛逛便自己應了她。我也不好再阻攔。”

“只是,我明日不在,你就陪着你娘她們去街上逛逛,一定要保護好你娘。你也多向你楚伯母介紹一下城中美景,別讓你娘累着。逛逛就回來,到時候把好玩的地方告訴給楚靖軒,讓他自己帶着他娘去逛!”風嘯天生怕累着沈月吟一星半點。

“是,孩兒知道了,爹放心。”風塵逸也是知道,在他爹心目中,他娘永遠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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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啊,到底是上了年紀身子越發不行了,這走兩步就累了,我看你也有些乏了,我們到前面的茶樓裡歇一會吧,昨日拜訪匆匆,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講呢。”身穿桃紅大袖的婦人對着旁邊扶着腰行動略遲緩的沈月吟道。

一路扶着沈月吟充當行走的銀票的風塵逸看了一眼程越瑩手指的方向,在外面掛着的“茶”字招牌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標誌,對沈月吟道,“娘,我們進去歇歇吧。”

沈月吟含笑,點點頭。

一行人進了茶樓,這個茶樓裝飾的分外雅緻,堂中有許多文人學子在一起品茗對詩。掌櫃的不在,小二沒有見過風塵逸,風塵逸也不想張揚,要了個雅間。

程越瑩和沈月吟坐在桌前,程越瑩笑眯眯道,“好一陣子不見,可能是上了年紀,我這些時日總是想着二十年前我們幾人剛認識的時候,真是感慨萬千,二十年了,你一點都沒變,一如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姿容非凡,氣質出塵。而我卻已然老了,白髮都生了幾根。”

沈月吟搖搖頭,“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姐姐纔是二十年如一日,明豔動人,雍容端莊。”

確實,程越瑩雖已是中年,卻保養得宜,五官精緻,眼角帶着風情,似桃花般灼灼豔麗。身着桃紅大袖,頭戴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手染桃紅蔻丹,看着倒像是嫁人沒多久的新婦。

程越瑩聽了這話捂嘴嗤嗤笑道,“就你會說話。”扭頭對風塵逸道,“塵逸,伯母聽說秋水城的金絲酥可是一絕,正好我和你娘在這茶樓裡歇腳,估計還要閒聊一陣,不知你能不能幫伯母買一點?”

風塵逸溫和笑道,“伯母想吃,我叫小二去買就是了。”說着便起身就要向外走。

程越瑩笑道,“你這孩子,伯母是想和你娘說點體己話,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像什麼樣子,你把你娘看那麼緊做什麼,有伯母在這裡你娘還能有什麼事不成?伯母當年武功可是和你娘並列江湖女俠第一呢!” Wωω▲ T Tκan▲ c○

風塵逸看向沈月吟,沈月吟柔柔道,“逸兒,沒事的,去吧。”

風塵逸想着來這裡的基本都是讀書人,他們今日也行事低調,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便道,“那娘您和伯母好好聊聊,孩兒去去就回。”

風塵逸走了之後沒多久,小二便將茶端了上來。程越瑩體恤下人,讓她和沈月吟的隨行丫鬟也下去喝口茶歇一會。

房間裡只剩程越瑩和沈月吟兩人了。

程越瑩盯着沈月吟的肚子道,“幾個月了?”

沈月吟撫了撫肚子,含笑道,“快六個月了。”

程越瑩道,“真好,你這一生兒女雙全,兩個兒子都有出息,現在又懷上了,真是幸福。不像我,只有那一個臭小子,整天要氣死我。”

沈月吟道,“我聽嘯天說過,靖軒這個孩子很好,謙謙有禮,進退得宜,待人待事很周到,是個很好的年輕人。”

程越瑩擺擺手,“這小子都快二十歲了還不肯娶親,再拖下去哪個姑娘還肯跟他啊?!我讓他多出去走走,認識認識些姑娘,他就是不肯,一天到晚待在家裡也不知道搗鼓着什麼東西。”

沈月吟算是聽出來點意思了,只笑笑低頭不說話。

果然 。

“要我說,你們家蓉兒也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和我們家靖軒青梅竹馬多配啊!我們兩家又知根知底,相識二十年,蓉兒嫁到我們家覺得不會受委屈,沒有什麼婆媳紛爭,我們肯定會把蓉兒當女兒一樣的。”

沈月吟扶着腰慢慢站起來,“姐姐,我坐累了,站起來走走。”端起桌上的茶杯捂手。

程越瑩轉了轉手上的玉鐲,突然極其憤慨激動,“只是可惜啊,你說那些殺手怎麼如此喪盡天良呢?竟狠的下手將蓉兒這麼嬌弱的小姑娘推下懸崖!到現在屍骨無存!”

“哐當。”一聲,沈月吟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沈月吟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盯着程越瑩道。

“哎呦!我剛剛什麼都沒說!”程越瑩似是後悔極了,扇了自己嘴巴一下。

“姐姐,你把話說清楚,蓉兒怎麼了!?”沈月吟覺得自己肚子突然開始抽疼,但還是強忍着問程越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