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魔池並不難找,但由於其功能對於魔族來說,堪比洪水猛獸,因此這洗魔池雖然不像是某些至寶一樣受人覬覦,但是未雨綢繆,爲了防止有人借其生亂,動搖魔族的根基,歲禾他爹,這個智商還算高絕的魔帝大人,還是很有遠見地派遣了許多魔族看守它的。
當然,也正因爲如此,歲禾來到魔界以後,雖然根本不費什麼的事情地就將洗魔池找到了,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機會去洗一洗身上的魔血。
不過洗去魔血這個事情必須要做,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歲禾可不是那種只會等待機會往自己身上砸的人,最近這些天裡面,他每日出去,將溜出自己宮殿的事情幹了個這麼順手,爲的就是創造“機會”。
所謂渾水mo魚,纔好辦事。
歲禾的這個機會說是什麼機會,其實也就只是......搗亂而已。
搗亂的歲禾經過這麼多天的勘察,相當愉快的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放了一把火。封魔大陸有自己的功法,魔族雖然功法大多粗糙,更多是依照傳承修煉,但是也並不是沒有功法的,不然前面魔帝給歲禾的滅神訣從哪裡來。就像是魔帝所居的住所,也就是此地,就有一個專門盛放魔族功法的地方。
歲禾燒的就是這裡。
雖然此地因爲ting重要,保護非常嚴密,但是搞破壞總比保護要容易許多,何況歲禾還費了那麼多心思踩點,那真是想放那裡就放那裡。
除此之外,歲禾選擇在這個地方防火的緣由還有一個——這個地方的東西他父親那裡都有備份,而此地不歸他便宜父親管。不然真的將人家一個種族的功法全部滅絕,就是歲禾再不在乎天地正道這種東西,爲了自己家師尊大人着想,也不會這麼兇殘行事。
而且前面說了,魔界這個地方和此刻的封魔大陸相比,才更像是任步傾認知中的古代封建王朝,而但凡封建王朝就都避免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爭!權!奪!利!
憑藉着良心來說,魔帝那便宜爹對他歲禾來說還真的是不錯的,歲禾雖然不領情,但是要真的給那位找麻煩,也還真的下不去手,幫那病秧子折騰折騰對手什麼的,他還是很樂意做的。
樂意的歲禾破壞能力十分驚人,不過片刻就看見一道火焰從那宮殿之中沖天而起,直接映紅了整個黑夜。
“救火,快救火!”宮殿護衛率先反應過來,要是此地真的付諸一炬,那他們性命必然難保,想到此地,所有魔都被驚嚇的冷汗淋漓,再不敢有任何他想,趕緊用魔力包裹住附近水源,救火!
只是歲禾既然要打定主意要將此間攪亂,又如何會用普通的火焰將此地燃燒,他們不澆水還好,一澆水,簡直如同火上澆油,不僅僅沒有將那些火焰全部澆滅,反而助長了那火焰的威勢,頓時,烈焰滔天,似再控制不住。
衆魔心驚,此地越發混亂。
在這種混亂之中,一身紅色的青年卻連形跡也懶得遮掩,直接走到了他前面盯上的洗魔池。
果然,那被他燒的地方實在太過重要,爲了滅火,此地的守衛被臨時掉過去了大半,歲禾眸中紅光一閃,只稍稍費力就控制了兩個護衛,走入了洗魔池周圍的禁地範圍之中。
洗魔池說是池,實際上堪比一個小小的湖泊,池水清澈無比,看着好看但是對魔族來說卻着實不好用。
當然,那自然是對一般魔族而言。歲禾此刻看到它只覺得心裡面別提多高興了,嘴脣一勾,半點不耽誤,身上衣袍一扯,赤着上身就要往裡面跳,卻......在跳湖的那一瞬間,被人強行地換了一個地方。
噗通一聲,跳入了一汪紅色的血池。
魔族有廢魔修爲的洗魔池,自然也有提純血脈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人人嚮往的聚魔池。不過此地和洗魔池相比卻是大不相同,血池上空有宮殿籠罩,奢華無比,血池本身被修葺的方方正正長寬亮丈深五尺,和那洗魔池相比,這纔是一個真正的池子。
歲禾一進*入此池,一股血氣撲面而來,就覺得自己雙目灼*熱更甚,身上血脈幾乎沸騰。
他心中驚異,略有所感,擡頭張望,就看見自己家便宜父親魔帝大人就在池水旁邊“咳咳咳”不停的咳,就如他上次在中央之塔和魔帝見面時候一樣,咳的簡直要將五臟六腑都噴出來了,顯然是魔力使用過度。
而至於是如何使用過度的,歲禾努力維持住自己的心神,忽略掉身上的灼痛,抿着嘴巴就要血池上面爬,想都不用想絕對是因爲自己。
歲禾可以完全肯定,前面絕對沒有花眼,他跳的是那個所謂的洗魔湖,之所以在那一躍的瞬間換了一個地方,定然是面前這個傢伙乾的好事。
他家便宜父親強行把他“隔空取物”了。這種手段他在自己家師尊任步傾那裡都沒有看到過,必然極其損耗修爲,不然這病秧子也不會再一次咳成這種模樣。
只是自己所做事情十分隱秘,歲禾心思百轉,即便是想破頭,也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家便宜爹,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
但歲禾畢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因着以上推測,他即便是前面所算功虧一簣,還從側面被自己家親爹給坑了一把,也並沒對魔帝生出一點怨恨,只想要趕緊從這個破池子爬出去。
嗯,非但沒有生出怨恨,反而生出那麼一丁點的感動什麼的,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想到這裡,渾身灼痛的歲禾心思百轉,怒火提不上來發不出去,別提多難受了,但是讓他難受的不只是這個,就在歲禾想要努力給自己家坑兒子的爹洗白,快要爬出那個所謂的聚魔池之時,那本來還咳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他家親爹,雙目一凜,十分沒有形象的擡了下腳。
一點都沒客氣的將歲禾又踹了下去。
差點被那一池子血給淹死的歲禾“......”這特麼的真的是親爹呀,親爹!
踹完了還不算,魔帝大人緩過氣以後,二話不說,對着歲禾就是一陣安慰。
沒錯,安慰!
“我兒不用害怕。這纔是我們魔族真正的至寶,聚魔池。”
魔帝大人慈父心腸有點過頭傾向,一點不認爲自己家兒子前面往洗魔池裡面撲是他自己的主意,心中怒氣一滾,就將這個事情在心裡面過了好幾道彎,最後,認定了自己家兒子是受了別人的挑撥,把洗魔池當成了聚魔池闖了,這纔出口安慰,解釋。
別說,雖然洗魔池和聚魔池在魔族同樣有名,但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的話,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的魔族還是大有人在的。而魔族爭權奪利一直嚴重,自家小崽子被騙的自動自發跳進洗魔池的這種事情,雖然不多,但是也不是沒有。在魔帝大人看來,自己家兒子雖然表面上已經成年,但是論起對魔族的瞭解,未必比得上一個稚兒,被騙的話,也還說得過去。
當然,魔帝大人也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他覺得說得過去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幼年時候,也曾差點被騙進洗魔池裡面洗澡,咳。
不過原因爲何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真的十分疼兒子的他說完了那句“安慰”以後,又分分鐘就又給歲禾所在血池加了料,手指一劃,就給歲禾所在的池水加了幾滴精血,“前面你要入的是洗魔池,不過那洗魔池就是再恐怖也不比聚魔池,再加上爲父的心頭之血,別說你沒有入水,就是入了,爲父也能夠保吾兒平安。”充分解釋了什麼叫坑死兒子不要命,什麼叫做......疼兒子不要自己的性命。
歲禾的面容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卻毫無辦法,他想讓魔帝住手,甚至想要張口對他說出自己此刻的狀態,和自己所修煉的大道功法什麼的,卻根本就來不及。
就在魔帝的第一滴精血滴入血池的那一瞬間,整個血池都血霧繚繞,直接將歲禾給“淹沒”了。歲禾一張口,就有無數血霧從口中衝下,直接衝到他的丹田之處,只那一口就差點將他歷年所修的滅魔靈氣給衝散了,他自然再不敢開口。
丹田不比其他,要是靈氣雜揉,被全部衝散,滅魔功法被廢掉是小事,丹田被廢,經脈盡枯,一輩子都再不能夠修煉,纔是大事!
要是任步傾知道歲禾此刻情景,其他不說,那必然是要在心中幫助歲禾感嘆一聲:爹呀,兒子這下可要被你坑慘了。
當然,坑慘了兒子的親爹此刻也並不好過,他本就身有頑疾,前面又過度使用了魔力,現在又大無畏的貢獻出了那麼多鮮血,自然好過不到哪裡去。
幾滴心頭精血被逼出以後,他面容蒼白如紙不說,甚至連頭上紫發也淺淡了幾分,晃晃身子,差點沒站住。
差點沒站住的魔帝大人不管其他,看着血霧裡面的歲禾,思考半晌,竟然還覺得不太放心,又廢了大力氣雙手結印,直接將血池中的霧氣全部攏到一起,硬生生用血氣給歲禾造了一個血繭。
且不論他這手段如何驚人,就結果而言......某隻確實被坑慘了。
他家親爹不僅給他歲禾挖了一個坑,把他推進去以後,還相當盡職盡責地將土給他填平了,踩實了!
將這一切幹完,好父親這才覺得放心了許多,抖抖袖子這才帶着那陣陣咳嗽之聲,慢悠悠的走出這個承載這無數人覬覦的地方。
路過門口,魔帝瞥了一眼恭敬站在旁邊等待他的一個藍髮藍眸的魔族,點了點頭少見的誇獎:“此次吾兒脫險,多虧你及時稟報,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卻原來,魔帝能夠那麼及時地將歲禾從“險境”之中“救”出,全拜此人所賜,歲禾覺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根本就沒瞞過這個本就時刻盯着他,身負金手指系統,可以隨時監視其動向,並且還早就知道他身體弱點的前死對頭,這個依舊名叫明乾的新晉魔族。
——豆芽菜膽小如鼠,欺軟怕硬,自然不會給歲禾說,當初爲了求饒,他雖然沒有把歲禾和任步傾全部出賣完畢,但是也賣了一個七七八八了。
任步傾系統失效,粉紅系統的卻並沒有,當初明乾被粉紅系統自掏腰包變成魔族以後,就一路尾隨歲禾到今,看見歲禾作爲,自然要千方百計將其阻止。
他不僅僅阻止,還要一直阻止下去,知道里面那人磨死,才能夠消除心中憤恨:“屬下所做理所應當,殿下天賦卓絕,要是那樣被奸人所害,實在是我魔族大不幸,若陛下放心屬下,屬下願意在此爲殿下守門,請陛下批准。”
藍髮魔族這話說的不但漂亮,而且相當的真情實意,即便魔帝是個活了許久的老不死的,也硬是沒看出來他又一絲虛假,斟酌了半晌,只能夠點頭答應。
心中還不住感嘆,覺得歲禾不愧是他親兒子,招下屬忠心的魅力絲毫不下於他年輕時候。
——顯然,還在得意的某隻魔帝又要繼續坑自己家兒子了。
不過這一切,歲禾此刻是完全不能夠知曉了,自己家親爹前面坑他的時候填土填的太深,歲禾不想落到倖幸苦苦許多年,一朝過後,卻連解放前的日子都過不了的日子,此刻正在全力運用自身滅魔訣的靈氣抵禦那無時無刻不想要往他血脈之中鑽的渾厚血氣。
而就在他全力抵禦血氣的時候,他家親爹可能真的已經完全的坑夠了他,終於開始不坑歲禾了,當然即便是不再坑兒子,魔帝也沒有閒着。
——他開始了給歲禾奠定地位(拉仇恨)的日子。
魔帝大人認準了自己家兒子那麼積極地想要往洗魔池裡面跳,必須是被人攛掇的緣由,自覺安頓好了歲禾以後,就開始給歲禾“報仇”了。
當然,報仇之前魔帝大人要先確認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自然,由於真實答案親爹不信,這個搗鬼地人非常撲朔迷*離,魔帝調查了許久,也沒有調查出來什麼,他這些年由於受傷緣故已經許久沒有在魔界過分活躍,各大家族抓住機會早就開始各種爭權奪利,等他歸西,此番對歲禾下手那真是人人都沒有嫌疑,人人都有動機。
思考半晌,某帝決定還是霸氣側漏一會,普遍撒網,重點撈魚。
——他拖着快死了的身體,帶着自己的死忠手下,將各個家族的族長什麼的,全部都給揍趴了。
什麼,你說最近有人哭訴他家兒子將某某藏功法的閣樓給燒了。這樣欺負人不合適?
魔帝他霸道了一輩子,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合適好麼,哼!
而且因爲那些人死不悔改,還想要“告狀”揍趴了別人以後,魔帝大人還相當明確的表示,以後不管這些人願不願意,那都必須要聽自己家兒子的話,別說藏功法的拓印閣樓被燒了,就是燒房子你們也要乖乖受着,不然,再揍!
說這話的時候,魔帝大人還在心中狠狠地將這些告狀的人全部都給鄙視了一遍:那麼重要的地方被一個小崽子給燒了,不嫌丟人還來告狀,簡直就是找揍。
特別是當那個小崽子還是他家的時候。
作爲一隻用拳頭打上帝王王座的魔帝,又在魔族這個比其他地方更加崇尚力量的地方,歲禾他爹就是看上去聰明,實際智商......咳,魔帝表示雖然自己現在成了一個病秧子,但是再病秧子也沒有淪落到那種需要用“小聰明”來打擊敵人的地步,一個不爽,必須開揍!
當然,說的好聽,實際上因爲這一連串動作,身體已經完全吃不消,裝完逼打完人,某隻魔帝分分鐘就又滾回到自己老巢裡面閉關修煉去了。完全不知道前面所做的事情雖然如願,成功讓老一輩知道他從前手段的那些魔族心驚不已。
但是也成功將自己家兒子,連同他自己,在所有魔族青年那代豎成了大反派,必須打倒的靶子。
年輕人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覺得現在打不過大反派只是因爲他年輕,等他長大了必然能夠如何如何的。
嗯,年輕的魔族也一樣。
他們覺得現在打不過魔帝,必然是因爲魔帝是個老不死的不解釋。
不過老不死的也有兒子,兒子還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這些年輕魔族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也沒有對魔帝有多少敬畏之心,琢磨着琢磨着,就動了歪心思。
你不是說我們將你兒子騙進了洗魔池麼?
你不是說要我們以後尊敬你兒子麼?
我們今天就如你所願,將你兒子扔進去,看看以後你自己是不是還有臉讓別人尊敬一個廢物。
說幹就幹,衆位雖然年輕,但是無一不是魔族之中的官二代,一個倆個還不顯眼,幾乎所有二代全部聚集到一起去。
別說閉關不出的魔帝,就是某隻一心要給歲禾“守關”,身懷金手指的某隻藍髮魔族,也根本ding不住。
在一個黑夜,黑的就如同歲禾一點不手軟地爲了搗亂,燒了一個裝滿功法的宮殿裡面,這些魔族二代身穿黑甲手握兇器,暗搓搓地就帶着自己所能調動的最厲害,自己家的魔族護衛,將這個地方給圍了起來。
“你們是何人?”
在這裡面可能“忠心”簡直能夠數得上號的某藍髮魔族騰的一下從所守地方站了起來,看向了那羣魔二代,心中的驚異那是一點也做不得假的。
他一直將歲禾當成平生大敵,又被自己家系統教育的有點,好吧,是十分中二,覺得這個世界除了他和歲禾,其他的,無論是人,還是魔族,都如同螻蟻一般,不應該被他放在眼中,此刻看到這羣二代氣勢洶洶地模樣,自然驚異不已了。
他有種被螞蟻擋路的微妙錯覺。
卻根本不料,在那羣“螞蟻”心裡面,這個率先出來擋路的出頭鳥,纔是真正不知好歹的螻蟻。
這是他們這些魔二代只之間的爭鬥,哪裡輪得到一個根本沒有見過的侍衛說話。
而且,這個侍衛的修爲,左看右看,還根本就不怎麼高,一點都不像是什麼護衛中的底牌,反而像是來湊數的模樣。
——再好的功法那也要潛心修煉才行,明乾變爲魔族,以前修爲自然盡失,雖然拿到了本該屬於歲禾的滅神訣,但是由於最近心思全部停留在裡面那血繭之人的身上,並且拿到功法的時日尚淺,自然從外表看去修爲不高了。
不過不管雙方心思如何,這場打鬥卻是不可避免。
明乾話語剛剛落下,那邊的“螞蟻”連話都懶得回,直接一揮手,就帶着人衝了過去。
他們就是再笨也知道此刻所做事情不能傳出去,所以在開打之前早就已經在外圍佈下結界,阻隔外人探究,而這裡面的人也並不打算留下一個活口,自然.....是沒有必要再說話的,
一時之間,血肉橫飛。
原本軌跡:魔史記載,魔尊幼時淪落人界,諸人難容,始回時,靜脈俱碎,丹田枯wei,言行艱難,生命垂危,魔帝大坳,爲救其子,不惜剜心泣血,實力大損。諸魔反叛,魔帝爲保其子,又用畢生修爲助魔尊修成滅神大道。
至此,魔尊成,魔帝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