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少年倒下以後,任步傾心神一動查看了少年的狀態,生命特徵迅速下降。她這才發現,歲禾少年正處於中毒的負面狀態。並且看那時間,這毒還不是剛剛纔中的,而是好幾分鐘以前。
也就是說,從好幾分鐘以前,控制面板上面就顯示出了少年中毒的信息。
可是就是那麼明顯的信息,任步傾她竟然都沒有能夠早點發現。
這點體現出了人形系統相比較純系統而言所表現出來絕對劣勢。
對於系統而言,宿主的身體資料每時每刻都在更新,並且這個更新數據會不斷的傳輸到純系統的數據庫之中,他們每時每刻都能夠從中獲取自己想要的資料,絕對不會連出現異常也不知道。
人形系統卻因爲自身限制的原因數據庫和大腦分離,就算出了事情不去查閱數據庫也是不知道的。
少年中的是一種寒毒,就在任步傾查閱少年狀態的這段時間裡面,少年的身體已經迅速變冷,嘴脣發白臉色發青,開始不住的顫抖。
“師,師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人能夠完全平靜的面對即將要到來的死亡,歲禾少年也是。
寒毒發作的太過突然,歲禾少年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任步傾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此刻也不用去想發生什麼,事情出現了,任步傾一向信奉就去解決,她只知道歲禾少年不能夠死,自己要將他救回來就夠了。
相處了這麼久,少年又聰明又聽話,就這麼死了,任步傾表示自己會相當的捨不得。
再說了,就算這些情分都沒有她也捨不得自己的宿主還沒有完成任務就去死呀。
歲禾少年的成敗與否跟她的未來還緊密相聯。
因此,無論從那種方面都捨不得歲禾少年出事情的任步傾聽見少年的聲音,少見的溫情了起來,輕輕摸了摸少年的小臉,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別擔心,我會救你,不會讓你死的。”
“徒兒,徒兒相信師尊。”歲禾少年的回答說的異常艱難,舌尖發麻,聲音發顫,面容卻充滿信任。
任步傾不知道爲何,看着歲禾少年的模樣,略微有些心酸。
她不敢耽誤,趕緊在系統商城裡面尋找可以救少年性命的藥物,卻不料好不容易找到了對症的,卻竟然不能夠購買。
就在任步傾將去除寒毒的藥物搜索出來以後,付賬的上面突然顯示出了一行藍色大字:對不起您的欠款已到達限制,不能購買此藥物。
你以爲是交話費呢,還到了限制,你怎麼不直接欠費停機呢?
任步傾看着上面的那行小字心中呵呵,又看着歲禾少年充滿信任的雙眼,簡直都想要將控制面板砸了,起身指天罵娘。無論她是否願意,一直以來系統空間都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任步傾還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現在這種“不靠譜”的狀況。
可是還是那句話,事情出現變故的時候,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系統商城不能夠使用,那麼就尋找現成的解藥。
任步傾微微跪在地上抱着少年,雙目寒冰,面容陰沉的扭頭,看向了那邊的張滿和趙九。
張滿和趙九自從歲禾少年倒地不起,就已經一眨眼都不敢的開始觀察任步傾和歲禾少年的狀況,此刻任步傾一扭頭看,他們兩個立刻相當識相的走了過來,心中既忐忑又興奮,相當的明知故問:“大人,您可是有事叫小人幫忙?”
對呀,我需要你們幫忙去死一死,你們去麼?
都到了這種時候,任步傾怎麼還會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歲禾少年身上的毒,明明就是眼前這個相貌猥瑣的人在兩人交手的時候下的。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任步傾覺的自己相當的又鬧不明白一件事——怎麼這裡的人,都那麼喜歡找死。
鬧不明白的任步傾壓抑着怒火,儘量不去想這個問題,看着面前這個傢伙,直接開門見山:“解藥”
張滿看着任步傾的模樣,心中呵呵兩聲小人嘴臉展露無疑:“大人在說什麼,什麼解藥?我們兄弟所有的動作可都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什麼也沒幹呢?您就算是前輩高人,也不能污衊小人們呀。”
他並不承認。
若是可以,任步傾完全不想要搭理他,聽到他這話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特別想要擡手按按脣角,卻又忍住,抿了抿脣懶的給他們辯解,陰沉着臉繼續開口:“解藥。”
她管這些人承不承認,她認定了就行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任步傾是個相當任性的女人。
“......”總覺得和這種人完全沒有辦法溝通。
張滿猥瑣臉上的諂媚笑容頓了頓,總覺得再不承認也沒有什麼意義,只能夠張了張嘴按照任步傾認準的節奏說下去:“您彆着急,我們兄弟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您想要解藥,總要表示表示吧?”
表示我有能力將你咔嚓掉送進十八層地獄麼?
任步傾更加不想要理他們了,微微皺了皺眉繼續自顧自開口:“解藥,立刻。”
究竟優勢在誰哪裡呀?
張滿被任步傾以不變應萬變的話語噎了一個夠嗆,非常想要大吼兩聲狠狠地衝着任步傾說“沒有解藥,你就讓你徒弟等死吧。”
可是顯然,他並不敢,被噎了這麼幾次以後,他還是要客客氣氣的。
看到任步傾這樣強硬的做法,他已經有點懷疑,面前這個如同千年寒冰一樣的女人,到底關不關心那個已經快要被凍成冰塊的少年了。
要是她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或者說那點關心抵不過對他們的憤恨。他張滿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的囂張,不是找死呢。
越是修爲高深的大能,越是在乎自己的面子。
張滿自覺沒有那麼蠢,看見任步傾的表情,再一次做了退讓,微微弓着腰,看着任步傾,語氣再沒有的真誠:“小人將解藥給您,您看,能不能放小人們一條生路?”
任步傾對少年的關心毋庸置疑,但正因爲關心,她此刻對這兩個人就更加的咬牙切齒,聽到這人這樣說,心中哼哼兩聲面上連眼神都沒有移動,回答的相當乾脆利落:“不能!”
這聲不能出來以後,在場的另外三個人簡直驚呆了。
歲禾少年不可置信。
張滿和趙久也相當的不可置信。
歲禾少年不可置信是因爲任步傾明明剛纔還說要救他,卻沒想到無論真假,竟然會這樣眨眼之間就反口,主意變得也太快。
另外兩個不可置信,是覺得這種話事情他們已經做了不只是一次,還從來沒見過拒絕這麼幹脆的人。
拒絕乾脆的任步傾既不是真的傻子,也不是想要拿着歲禾少年的性命開玩笑,她在話語落下的下一瞬間悄無聲息的發動了攻擊。
任步傾控制着前面被她從歲禾少年手上“拔出”來的短劍,用極快的速度,一人給正在她面前“威脅”她的張滿和趙久來了那麼幾下。
做了壞事不但不主動承認錯誤,還敢威脅她,這些人果斷是找死不解釋。
那一柄短劍上的寒毒提取自傳承之地門口無數冰雕之中的死屍身上。
那些冰雕裡面的屍體大多是被活活凍死的,生前在及東之地的風雪之中生活許久飽受摧殘,死時是因寒毒集聚太多而被凍死,死後又被無盡的風霜吹打了成百上千,成千上萬年,寒毒的積累之深,別說是他們這種初級中級的修者,就是高級的修者,碰到一點點也難以活命。
是極爲厲害的□□。
這種寒毒,是趙九和張滿一起煉製,並且已經運用過數次,已經看到過數個毒發身亡的人,自然十分知道厲害。也因此,趙九看見自己中毒,相當的害怕,連任步傾在旁邊也不管了,直接就扔下了自己的兵器,一臉驚恐的看向了張滿:“老大救命。”
“救命,我也想要喊救命,可是我用什麼救?”
被刺中的張滿比趙九反應還要過度,在發覺自己被自己的短劍刺到以後,面容大變,甚至變得比少年中毒頗深的臉色還要難看,驚恐不已的就開始摳自己的傷口,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
看他那瘋狂的模樣,好像要不是受傷的地方是不能夠直接斷尾求生的地方,他必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刀砍下去一樣。
“你這話什麼意思?”趙九聽到張滿的話,大感不妙,揪着張滿的脖子一臉猙獰,問的毫不客氣,“你是不是要將解藥獨吞?”
什麼意思,任步傾也想問。
這種表現,和一般有解藥的人中毒以後的表現不太一樣呀。
當然不太一樣。
因爲張滿他,根本就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