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珊無語的看了看在牀上睡的正香的江念恩,關上房門,下樓。
“未央。”江瀾珊坐在夏未央旁邊,輕聲叫到。
夏未央看了看江瀾珊,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抱着江瀾珊,哭訴起來。
過了良久,夏未央漸漸安靜下來,江瀾珊則是一臉憤怒加驚訝的看着夏未央。
“夏媽怎麼這樣,難道你就是用來做交易的嗎?”江瀾珊氣憤的吼道。
夏未央搖了搖頭,紅着眼眶說道:“我媽之所以對我那麼好,是因爲她知道我是我也是爸的女兒。”
江瀾珊疑惑的問道:“什麼?”
“我是私生女。”夏未央哽咽的說道。
正要喝水的江瀾珊一愣,杯子掉落在光潔的大理石桌面上發出一陣響聲。
江瀾珊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接下來夏未央的一番話徹底讓她跪了。
“其實他們對我挺好的啦,也不會因爲我是私生女而對我不好,現在我成年了,就應該爲他們做些什麼了。”夏未央抹了一把眼淚緩緩說道。
江瀾珊知道以夏未央的性格,越勸越不可開交。
她只是默默的拍着夏未央的肩膀,沒有安慰。
許是哭過的原因,夏未央很快便沉沉入睡。
她拿起桌上夏未央的手機,想要打給尉遲勳。
但是思前想後,感情的事還是要靠他們自己啊。
江瀾珊正看着《加菲貓》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們需要談談。”
江瀾珊捂住跳的飛快的心臟,故作冷靜的說道:“我以爲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而那邊顧塵埃低沉的魅惑的聲音響起:“我可以給你想要的。”
江瀾珊一愣,隨即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趕到顧氏,江瀾珊特意弄了弄波浪捲髮,理了理長裙,推門而入。
“坐。”顧塵埃看都沒看來者緩緩說道。
江瀾珊翻了個白眼,默默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顧塵埃。
不知過了多久顧塵埃雙手離開電腦鍵盤,起身走到江瀾珊身旁坐下。
“我們結婚吧。”
正昏昏沉沉的江瀾珊聽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猛地一愣,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溼熱,看着顧塵埃。
看着江瀾珊這副童真樣子,顧塵埃不禁失笑。
“你愛我麼。”江瀾珊突然問道。
顧塵埃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怔住了,空氣瞬間凝固。
“我還是那句話,瀾珊,我心裡一直住着一個人,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她,但是我願意跟你試試看。”顧塵埃看着江瀾珊面無表情的說道。
江瀾珊臉色頓時刷白,隨即自嘲一笑。
腦子裡突然冒出三個字的名字。
宋悠唐……
她怎麼把宋悠唐給忘了呢?
那個讓顧塵埃頹廢了許久的人,那個讓本不喝酒的顧塵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無酒不歡的人。
江瀾珊心裡彷彿被撕碎般的疼痛,即使沒有宋悠唐,她也不可能和顧塵埃在一起。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怕如果真的和顧塵埃結婚了後,即使顧塵埃不愛她,但她還是會有負罪感。
“顧塵埃,要是因爲念恩,你大可不必這樣,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江瀾珊緩緩開口。
顧塵埃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但江瀾珊得話又再次想起。
“當初是我逼你跟我上、牀的,所有你完全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逼?顧塵埃看着江瀾珊,不知她這三年來爲什麼膽子變得這麼大,竟然可以如此淡然的承認。
顧塵埃嘆了嘆氣,站起身。
他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心,所以這樣下去他整個人都會瘋掉。
江瀾珊也起身,苦澀的看着顧塵埃的背影。
她緩緩走上前,從背後抱住顧塵埃。
顧塵埃身上獨有的薄荷清香又不失淡淡的酒氣充斥着江瀾珊的鼻子裡,她緩緩閉上眼,說道:“你瘦了。”
顧塵埃一愣,然後轉過身,把江瀾珊抱在懷裡。
“你也瘦了。”
因爲你。
江瀾珊心裡想到,她抱着顧塵埃,緩緩說道:
“明天把女兒接去你那兒吧。”
顧塵埃正想說什麼,江瀾珊卻放開他。
江瀾珊心中一片苦澀,幸好女兒沒有遺傳她得病,這是她三年以來唯一覺得幸運的。
她覺得自己很笨,都那麼幾年了,她還是沒有讓顧塵埃愛上她。
看着江瀾珊的背影,顧塵埃沒由來的一陣心痛。
他摸了摸自己心,又看了看江瀾珊遠去的背影。
不可能。
“喂,紀夏?”江瀾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紀夏。
“嗯,我……明天的機票。”
回到夏家,夏未央正在做晚餐,見她回來,念恩也跑上來抱住她。
“媽咪去哪了?”
江瀾珊抱着念恩,坐在沙發上。
“念恩……媽咪明天要去辦點事,你跟着爸爸去玩幾天好不好?”
“……好呀,找爸爸。”
江瀾珊虛弱一笑,還真是顧塵埃的女兒,即使沒見過面,還是這樣讓人感覺親。
餐桌上。
“未央,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江瀾珊看着夏未央跟念恩說道。
夏未央吃了一口菜,說道:“這麼着急?”
“嗯。”
“那江念恩呢?”
“跟着顧塵埃。”
夏未央放下碗筷,看着江瀾珊,說道:“那你呢?徹底放棄他了?”
江瀾珊苦澀一笑:“他心裡一直有一個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我再努力,又能怎樣。”
夏未央嘆了嘆氣,說道:“明天我送你。”
“嗯。”
A市機場。
“就到這兒吧。”江瀾珊看着夏未央微笑的媽說道,“念恩,再見,跟着小姨去找爸爸哦。”
夏未央紅着眼眶,看着江瀾珊。
她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也許,是不再見。
夏未央道了最後的別,緩緩轉身,抱着江念恩,向顧氏集團出去。
這邊的顧塵埃正在開會,會議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大多數人都帶着紙巾或者手帕,以至於會議上的人都在擦汗。
顧塵埃又要否定一個企劃案時,門被打開了。
“爸爸。”
會議室的人一愣,空氣瞬間凝固。
顧塵埃一愣,挑了挑眉,看向門口。
只見江念恩身着一身公主裙,跑到顧塵埃身邊。
會議室的人屏息。
只見顧塵埃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淡淡的說道:“散會。”
會議室裡一下子氣氛活躍起來,起身的人都紛紛的吐了口氣,像逃命般的逃出會議室。
一下子,會議室裡只剩下顧塵埃,夏未央,江念恩三人。
“你就是爸爸?”江唸的嘿嘿的笑着問道。
顧塵埃微笑的點了點頭,看向門口。
只見夏未央一個人在門口站着,不語。
顧塵埃皺了皺眉頭,往夏未央身後望去,似乎希望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夏未央彷彿看懂了顧塵埃般,淡淡開口:“她走了。”
“什麼?”
顧塵埃微微的皺了皺眉,問道。
夏未央雙手環抱的走進來,說道:“顧塵埃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顧塵埃不語。
見顧塵埃不語,夏未央又開口道:“你知道她這些年來過得怎樣嗎?”
顧塵埃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緩和,他看向夏未央,等待着她的下文。
夏未央心裡也不想瞞着顧塵埃了,一切都破罐子破摔吧。
“你知不知道她爲了生下江念恩差點要了命?”夏未央紅着眼眶說道。
夏未央此時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她想起江瀾珊獨自過安檢時那虛弱的身子和無奈的眼神,心裡越發覺得對不起她。
顧塵埃神色冷了冷,他的確不知道這些年來她過的怎樣。
“她早在三年前就患上了後天性PUK!”
說到這裡,夏未央已經泣不成聲。
她哽咽的說道:“她怎麼那麼傻?不讓我告訴你,還怕你擔心!”
顧塵埃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
麼?PUK?”
夏未央冷笑的看着顧塵埃,臉上的妝已經花掉了。
“早在她痛苦不堪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有沒有給過她一絲安慰?”
顧塵埃拿出手機,打給尉遲勳。
不一會兒,尉遲勳趕到。
他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
夏未央滿臉淚水的盯着顧塵埃,而顧塵埃抱着江念恩無動於衷。
他緩緩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回答他的是夏未央的一聲怒吼:“滾、你、媽、的!”
尉遲勳一愣,隨即臉色一沉。
一把把夏未央拉道門外,冷聲道:“你最近好像一直在挑戰我的耐性。”
夏未央完全沒理尉遲勳,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滾、你、媽、”
尉遲勳放開夏未央,嘲諷道:“夏家小姐也不過如此,沒素質沒教養。”
夏未央一愣,她頓時心猛地一痛。
被最愛的人諷刺,說沒教養沒素質,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莫過於拿起一把斧頭往你的心頭坎去。
夏未央擡起頭,反諷回去:“再沒素質再沒教養,你還不是和我睡了?”
尉遲勳一愣,隨即不耐煩的說道:“那晚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
夏未央臉色頓時慘白,她擡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我下了藥又怎樣?尉遲勳?這不就證明了你是愛我的,但又不敢說出來,像一個懦夫一樣躲避的本性嗎?”
像被人說中心事一般,尉遲勳冷冷的開口:“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再來干涉我的生活,你已經徹底的讓我感到噁心了。”
夏未央一愣,雖然以前她也跟尉遲勳鬥過嘴,但尉遲勳多半是讓着她。
現在,卻讓她不要再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已經徹底的噁心她了。
她看了看會議室裡顧塵埃和江念恩,便頭也不回的走進電梯。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在尉遲勳眼裡,她如此不值得一提。
走進電梯,夏未央哭了出來。
嗯,沒什麼,以後再也不見便是。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如被車碾壓過的一般痛……
尉遲勳嘆了口氣,終於把她氣走了。
他知道,夏未央是個厚臉皮的人。
不出三天,便會回來找他。
所以,他也就對症下藥,適當的狠了狠。
他走進會議室,看着顧塵埃和江念恩玩的正開心。
“原來她就算江念恩啊。”
顧塵埃瞥了瞥尉遲勳,淡淡開口:“顧念恩。”
“…… ……”
“你幫我查查她在美國這幾年的狀況。”顧塵埃說道。
“知道了,我先走了。”尉遲勳想着夏未央剛纔那副模樣,想去跟她解釋一下,但是又覺得沒那個必要。
夏未央回到家,夏母也在。
“未央啊,回來了啊,來,看看,這些婚紗哪一件好看?”夏母問道。
夏未央淡淡的開口:“我真的非嫁不可嗎。”
夏母一愣,走到夏未央身旁,語重心長的開口:“是啊,夏家就只有你一個女兒……所以……”
“嗯,婚期是多久?”夏未央問道。
夏母緩了一口氣,生怕到嘴的鴨子突然飛掉。
“下個月的23號。”她立馬回答到。
夏未央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許燕。
“這麼快?你就這麼希望我嫁出去?”
許燕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她緩緩開口:“你也知道,我養你這麼久,你……”
“應該報恩是嗎?”夏未央厲聲打斷道,“對,我是私生女,就是應該被你們當做棋子!”
許燕上前一巴掌打在夏未央的臉上,嘲諷開口:“不然呢?難道你以爲我願意替你那死、鬼老老爹來養你這麼多年?現在,別給我不知好歹。”
夏未央捂住耳朵,不停的搖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養育她多年的母親,不,不是母親。
一直以爲她是愛她的,現在,是她親手揭開了這層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