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嚎啕大哭。
那個哭聲就跟良家婦女讓日本鬼子禍害完一般。
我嚇到了,不知道雪筠到底怎麼了,她難道是不願意?可是她點頭了啊。
如果她願意,此時此刻就應該是幸福感動的淚水啊。
這怎麼哭聲這麼大。
哭了半天,雪筠拉起了我,我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她看着我,肩膀抽搐,她說,我真的很害怕你不娶我了。我等了這麼久,我害怕你不想要我了。我真的害怕你不要我了。我以爲你不想娶我了。我真的……
雪筠顛三倒四地說着,而我也意識到,這些日子我只顧跟徐明鬥爭,卻忽視了雪筠的感受。
雪筠放棄了一切跟着我,作爲一個女孩兒,她的心理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我這個男人在她的眼裡是什麼樣?
本來說要結婚的,可突然就說要先打工,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可以去創業,還是每天朝九晚五地出去。
雪筠肯定覺得我在逃避,在逃避生活,在逃避結婚這個事實。
我摟緊了雪筠,對她說,之前真的對不起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雪筠哭聲又大了半天才平息,她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戒指,對我說,真漂亮。
我說,這個太便宜了。只是我想要給你驚喜,手裡錢又不多。這個就算咱們的訂婚戒指,等到結婚的時候,我給你買個大鑽戒。雖然不能使鴿子蛋吧,不過一克拉還是沒問題的。
雪筠說,不,這個就是最漂亮的戒指,我要戴一輩子。只要是你送給我的,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禮物。
我笑着點了點頭,雪筠對物質其實沒有太大的需求,她是一個理想化的女孩兒,她是老天爺眷顧我之後賜給我的無暇的天使。
而我會用我的一切來守護我的天使。
這是我的誓言,是我對着這枚訂婚戒指的誓言。
我站起來,摟緊了雪筠,雪筠把頭埋在我的腹部,然後輕輕地抽泣着。
過了許久,雪筠擦了擦眼淚,擡起頭對我笑了笑說,你看,這是高興的時候,我卻哭了。真的是……沒有讓你不開心吧。
我笑了笑,摸了摸雪筠的頭,雪筠乖巧地依偎着我,過了半天說,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打算要孩子了?
我啊了一聲,這個跳躍實在是有點太快了。
我坐了下去,雪筠臉色通紅,然後說,是不是太快了?
我說,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到,你這麼想要孩子。
雪筠說,我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兒。
我說,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啊。
雪筠說,如果等到什麼都有的時候才能要孩子,那麼中國不是隻有富二代了?
我愣了一下,颳了颳雪筠的鼻子,對她說,那我們從這個月就開始準備吧。只是我們的婚禮……
雪筠說,我們還要什麼婚禮啊,你不是已經求婚了麼?
我連忙說,這可不行,這可不行,就算是我求婚了,我也得給你一個像模像樣的婚禮。就算是不如……反正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婚禮,這是女孩子一生的夢想,是吧。
雪筠說,那不是夢想,那不過是小女生的幻想而已,我的夢想就是可以跟你在一起,生兩個孩子,在陽光普照的房子裡看他們一點點長大。然後我們坐在夕陽下,慢慢地變老。
我點了點頭,摟住了雪筠,這是我們一起的夢想。
能夠在一起變老,是最樸實卻也是最奢侈的奢求。
人的一生會發生太多的事兒,兩個人可以在一起也會經歷太多的挫折,還有疾病跟各種不可預見的災難。
所以兩個人可以一直彼此守候,一直慢慢變老,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浪漫的事兒。
我跟雪筠依偎了許久,也夢想了許久,最終雪筠輕聲說,是不是應該告訴爸爸?
我嗯了一聲。
雪筠擡起頭看了看我,低聲說,我要結婚了,我還是想要告訴爸爸。
我剛剛是處於遊離狀態,所以有點回答的心不在焉,雪筠的小心翼翼讓我猛然感到心痛,如果一個女兒結婚都不去通知父親,那將會對雙方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連忙說,一定要通知的,一定要通知的。如果他肯原諒我們,我還想要他可以出現在婚禮上,將你引領到我的身旁。如果他不肯原諒我們,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我其實挺害怕的,因爲歐陽先生原諒我跟雪筠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上一場婚禮還讓他記憶猶新,而兩個的時間間隔的確有點短,我相信歐陽先生應該會立刻反對這門婚事。
而我更怕雪筠因爲這種反對而不再同意嫁給我。
雪筠淡淡地說,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人。無論誰反對,都不可能改變我們要結婚的這個事實。我等着一天已經等了好久,除了你,誰都不會成爲我們的阻礙。
我點了點頭。
雪筠說,那我去給爸爸打個電話?
我啊了一聲說,我想我們還是明天去見他老人家一趟吧。
雪筠輕聲說,可是我怕你過去,爸爸心情不好,還是會讓保鏢……
我說,沒事兒,進一次家門挨一次揍,這也算是我老丈人家的光榮傳統,我相信既然你已經決定嫁給我,他也不會下死手的。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娶你。打死了我,我就變成鬼天天在你的身邊亂轉,嚇死所有騷擾你的男人。一個鬼天天在你的牀邊看着你,你害怕不害怕?
雪筠拍了我一下說,討厭,別胡說八道的。我們還要生孩子呢,什麼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
我嘿嘿笑了半天,雪筠拿起手機說,那我給爸爸打個電話了。
我嗯了一聲,雪筠站起來,走到了陽臺,顯然是不想讓我聽到我老丈人的惡言惡語,她一會兒回來說,爸爸說明天下午一點半可以見我們,只給我們五分鐘。
我說,你說是什麼事兒了麼?
雪筠搖了搖頭說,我還是希望你當着他的面自己說出來。
我嗯了一聲,雪筠心細如髮,總是會照顧到各種情況。這一次也是如此,雪筠把這個權力留給了我,既是對我的尊重也是對歐陽先生的尊重。
只不過我還真的是挺害怕的,想象一下那條暴怒的銀龍就讓我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