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跟雪筠兩姐妹長得是一模一樣,我估計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分清她們,而她們兩姐妹最喜歡的遊戲莫過於交換身份了,兩個人似乎都樂此不疲地玩着這種小把戲。跟她們兩個同居這麼久,我在這種身份互換上還真的是吃虧不少。
可沒有想到,今天這種平日裡讓我頭大的遊戲卻成了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現在是人生最有錢的時刻,因爲剛剛從公司裡領的離職補償,整整十萬塊,加之之前的工資不低,也算是小有儲蓄。這雖然跟歐陽先生開口說的五百萬無法相比,但對於我的意義不一樣。
我這個人有的時候拎不清,有的時候偏偏什麼都能算清楚,這十萬塊錢我拿起來有理有據,即便是別人特意給我的,我也覺得良心過得去。但那五百萬鉅款要是讓我拿,我就覺得有點虧心了。
我跟夏瑤連夜買好了票去了香港,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大半夜就殺過去,在機場酒店找了一個房間,兩個人住了進去。
真的只要了一個房間,卻也不是爲了省錢,而是爲了交流方便。我的交流可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我們兩個的腦子都不太好用,比不上雪筠,雖然有了初步的計劃,卻不知道下面怎樣做才能毫無破綻。
所幸天天共處一室,夏瑤對我倒是放心,兩個人進了酒店分別躺在兩張牀上,都和衣躺在那裡,一點都不感覺尷尬。
夏瑤說,我們還是要定一個計劃的。
我說,我覺得你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就是,你的父親也分辨不出來你倆麼?
夏瑤哼了一聲,然後說,父親從小就忙事業,根本不管我們。你要說母親能夠分辨我倆,那是一定的,父親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上初中的時候,父親有一天心血來潮突然要去學校接我們,結果在小學門口站了許久也沒有看到我倆出來,最後居然報警說我們兩個丟了。
我說,哪裡有這樣的父親?
夏瑤說,父親太忙了,根本顧不上我們。當然也不是完全分辨不了我們,我跟姐姐畢竟各種行爲表現不同。但我們兩個有扮演對方的經驗,如果刻意扮演的話,他絕對不知道我們誰是誰。哼,誰讓他平時不管我們了。
夏瑤的最後一句話說出來,語氣之中都是委屈,我也知道男人要是忙事業肯定就顧不得家裡,畢竟一個人的時間有限,你有再多的錢一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時,放在這裡一小時,其他的地方肯定是要少一小時的。更何況現在我天天跟雪筠與夏瑤在一起,很多時候我還是無法分辨她倆呢,不要說幾個月都見不到一面的歐陽先生了。
我說,行,既然計劃可行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把你的姐姐換出來。
夏瑤說,其實也簡單,平常人分辨不出來我倆的時候,總是從衣服上分辨。早晨我記得姐姐走的時候穿的是裙子,倉促間肯定沒有換的衣服,我特意穿了一條牛仔褲。我們兩個這麼刻意分開,那麼其他人也會如此分辨。所以只要找個機會讓我跟姐姐可以把衣服換過來就可以了。
我說,什麼機會?
夏瑤說,這當然是要你去想了,難道還讓我想麼?你趕快想啊,我困了,睡一會兒。明天早晨起來你要是想不好,就直接從這個樓上跳下去得了。
夏瑤對我一點防備心也沒有,說完這話關了自己那面的燈,翻了幾個身,然後坐起來說,這樣沒法睡覺,你把頭轉過去,我要脫衣服。
我愣了一下,看夏瑤已經開始扒自己的衣服了,白花花的腰已經露出了一個細條,我急忙把頭扭到了一旁,半天也沒有敢轉過來。過了許久沒有聲音了,我轉過頭髮現夏瑤已經鑽入被窩睡着了。
我這面頭扭得生疼,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不矜持了,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畢竟穿着這麼多衣服也真的是沒有辦法睡覺。我也關了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鑽入被窩中一直都在想着究竟如何才能給兩個人制造一個空擋,讓她們去換衣服。
昨天見歐陽先生的時候,電梯是直接在頂層打開的,裡面的空間極大,我雖然僅僅是在待客廳跟小會議室打了個轉,但相信裡面七七八八個房間應該是什麼功能都有,說不上整整一層就是一個大的套房。
但房間這麼多,我在裡面連保鏢都沒有看到,開會的人出去之後走得個精光,保鏢站在待客廳的門外守着,而這個待客廳的門外是一個走廊,盡頭就是電梯。
可問題就在於,我們最開始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保鏢,也就是說保鏢當時都是在這層樓的裡面居住的,只是我們沒有看到而已。畢竟電梯是需要房卡開啓的,沒有房卡根本上不去。
地理環境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了,現在我們的問題其實是兩個,第一如何上去,第二如何讓兩姐妹有獨處的空間。我二次回訪,歐陽先生肯定生疑,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連進去都不可能,而夏瑤突然過去,歐陽先生如果防備兩姐妹玩互換身份的遊戲,乾脆把兩個人都給軟禁了,我們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這裡腦袋都要炸了,人要是想得多肯定是失眠,我翻來覆去睡不着,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也沒有一個好辦法。
可人已經是困糊塗了,我迷迷糊糊地躺着就做夢了,夢到的是那五百萬。
其實五百萬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刺激,在夢裡一看到這五百萬,我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坐了起來,我有辦法了……
想到辦法更睡不着,在腦海中確定了各種細節一直到聽到了夏瑤的聲音,夏瑤翻了個身睜開眼,看到對面牀上的我正瞪着眼睛看着她,啊了一聲,然後發出了一聲尖叫。
再然後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中,對我說,你到底做了什麼?臭流氓,我要讓警察叔叔帶走你。
我對於夏瑤這種遊戲早就習慣了,我說,別鬧了,趕快起來,我們還有正事兒呢。
夏瑤哼了一聲,撇着嘴說了一句無趣,然後讓我把頭轉過去,一會兒我看到夏瑤走進了衛生間洗漱,這面也連忙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這還真的算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開房,想一想這一夜居然什麼故事都沒有發生,我算不算是禽獸都不如的那種男人?
這時候其實也不可能有故事發生,我跟夏瑤洗漱完畢,然後對她說,你有你家套房的鑰匙麼?
夏瑤說,沒有,爸爸不給我,那是公司在香港的辦事處,常年租下來的。不過沒有不要緊,專用的電梯裡面有門鈴,可以按。
我說,那就好。我有一個計劃,昨天歐陽先生看到我,給了我一個優厚的條件,也就是五百萬讓我離開你們。
夏瑤說,五百萬?你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當時就同意了吧。哼,叛徒。
我說,你先彆着急罵我。五百萬我沒有要。但是今天我們可以利用一下。我假裝自己後悔了,然後跟你說我要離開,你去那裡大哭大鬧跟雪筠告狀,然後我去繼續跟你的父親講條件拖延時間。這樣你找雪筠,我拖住你父親,也就給你倆時間了。對不對?
夏瑤說,對,對。不對,你不會是想要騙我們家的錢吧。憑什麼你離開我們就值五百萬?
我說,這不是一個窮小子配不上你們姐妹花麼?
夏瑤哼了一聲說,給錢你也配不上,不行,我不能讓爸爸花冤枉錢,這怎麼說也是我們家的錢啊。
我說,我的小祖宗啊,我不是要你家的錢,這不是我們的計劃麼?你到底聽懂沒有?你的注意力能不能稍稍集中那麼一點呢?
夏瑤想了半天,然後說,哦,你在撒謊對不對,你不會真的找父親要錢然後離開我們,是吧。
我說,你才知道啊。問題是,你到底是不想給錢,還是不想讓我離開呢?
夏瑤說,哼,當然是我們家的錢不能給你。快點走啦,救我姐姐去。
我跟夏瑤定下的計劃其實破綻百出,但這時候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兩個人憑藉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又摸去了那個酒店,在電梯裡夏瑤擺明了身份,保鏢讓夏瑤上去,夏瑤在電梯上去的過程中醞釀了半天,可還是沒有那種悲傷的情緒,我一看這樣不行,低聲對夏瑤說,其實你的胸也就比你姐姐的大一點,昨天晚上我偷偷地看了,你姐姐是飛機場,你最多也就是有點積雪的飛機場而已。
夏瑤嗷地一聲暴怒了,對着我喊道,你個臭流氓,你偷看我,你還說我是飛機場,我今天跟你拼了……
情緒瞬間到位,我一面躲閃着夏瑤的斷子絕孫腳,一面對夏瑤說,對,對,保持住,保持住。
就這樣我被夏瑤打出了電梯,出門就看到走廊裡站了兩個保鏢,夏瑤一面踹我一面往裡走,口中不停地喊着臭流氓,死變態。
那面保鏢是認識夏瑤的,一看到她打着我,立刻跑過來一下子把我按在了地上,一個保鏢說,二小姐他怎麼了?
夏瑤說,把這個臭流氓給我好好地教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