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午飯,休完阮志的午覺,白冥安也一直沒有再有異動。
暗地裡觀察的我不免感覺一陣沮喪。
之前明明有變化的,現在又如一潭死水了。
我盯着前頭一邊爬山,一邊不時眺望遠方的阮志,心裡頭恨得緊。
都怪這個該死的阮志。
我偷偷捏了捏藏好的藍冰晶,心裡琢磨着該想個靠譜的法子喂他吃下這玩意兒。周式薇可說了主要主人一死,活人傀儡術自動解除,白冥安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
“寧丫頭,你在想什麼呢?”前頭的阮志回身叫我,邊上的白冥安跟一尊門神一樣陪在邊上。
我咬牙,不情願地應了一聲:“什麼也沒想,我來了。”
走過去,還以爲有什麼要緊事呢,比如分析一下如何才能吸引魔宗的人早點前來,沒想到阮志只是拉着我開始駐足眺望。
“你看那山巒,層層疊疊,起起伏伏,多麼壯觀。”他指着對面雲層中的山峰說道。
我心裡直翻白眼,壯觀你妹,這麼喜歡你上天啊,跟它們過一輩子啊。
少來折騰我們這些良順的凡人。
“不是要爬山嗎,別磨蹭了,快走吧。”我不耐煩地轉身就走,沒想到腳下一滑,身子後仰,險些就整個人溜下去。
緊要關頭阮志伸手拉住我:“小心。”
他微微用力一扯,我的身體挺直又帶回了正規。
“沒事吧。”
我愣了愣,看着他和藹慈善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動搖和疑惑。阮志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說惡毒,至今爲止除了利用白冥安脅迫我,倒也沒讓我看見他做其他什麼骯髒事。而且他身爲契約者,居然敢跟陰間那位大首領作對,這其中的因果緣由很令人好奇。
“喂,我問你,你對那個大魔宗有心結?”
“沒有,曾經幫過他一個小忙,所以他贈予我兩世的生命,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他。”
我挑眉,感謝?我怎麼記得一年多前初見時候,他是個活膩了的尋死尋到我們車前的人?
“找你這樣說,魔宗是你的半個恩人,那你爲什麼對付他?想要——殺了他?”
阮志聽聞,側頭笑了:“寧丫頭,你知道人活在這世界上什麼最要緊嗎?”
突然問這種問題,搞什麼鬼。
我蹙眉,道:“命。”
阮志輕笑了一下,點頭:“你說的也對,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不輸於性命。那就是自由。”
自由?我挑眉,什麼意思,他一直被魔宗控制着,像他現在控制白冥安一樣?
我不置可否,既然知道自由的可貴他爲什麼尊重別人的自由。
阮志的行爲跟魔宗一樣,無恥沒有底線。
我別過頭,生硬道:“走吧,早點爬完早點下山。”
身後的男人似乎輕笑了一下,說了一句:“寧丫頭這個願望可能要落空哦。”
神經病,我沒有理會他。
結果在接下去的幾個小時裡,他一直找各種理由拖延行程,一路折騰過去,天很快黑了。
最後一抹夕陽落下去,我心中無名怒火熊熊燃燒。
“阮志!”我怒視着他,很想問他到底要幹什麼。
也許是我氣勢太足,敵對的意識太明顯,正在搭帳篷的白冥安停下動作,迅速來到阮志跟前,戒備地看着我。
那俊朗的臉,像對待仇敵一樣對待我。看着我胸悶又心痛。
“好了,冥安小兄弟,寧丫頭只是發發脾氣,不礙事的,你接着搭吧。來,寧丫頭我們去一邊樹下坐着,歇息歇息。”
我瞪圓了眼睛,歇息你妹,剛纔的時間裡你,他,媽還沒歇夠啊。
擡頭看見白冥安跟個聽話的孫子似的一板一眼搭着帳篷,我這心底的火蹭蹭往上竄。
媽的,看着就來氣,一個兩個都讓人生氣。
爲了不把自己氣死,我腳步重重到了樹下,背身,閉眼,乾脆眼不見爲淨。
即使成了肢體僵硬的傀儡,也不影響白冥安是個聰明人。不到二十分鐘,兩頂帳篷搭建完畢。
阮志把我叫起來,指指其中一頂紅色的帳篷對我笑道:“寧丫頭,你睡那邊。”
我理都沒理他,徑直往裡走。
沒有看見身後的阮志嘴角揚起一抹奇異的笑容,招手叫來白冥安,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白冥安順從着轉身,阮志扶了扶眼鏡,對着我離開的方向喃喃道:“寧丫頭,這可是我特別爲你準備的禮物呢,你可要好好享受纔是。”
說着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笑得更開懷,一邊笑一邊進了自己的帳篷。
夜明星疏,夏風微涼。
我躺在帳篷裡,頭枕着胳膊,另一隻手捏着藍冰晶,蹙眉思考。
將可以實施的各種毒死阮志的方案一一在腦海中演練,然後又一一排除。
原因無他,只有一個——白冥安,感覺所有的方案最終都會以白冥安弄死我爲結尾。
這個曾經驕傲的男人如今成了一個傻大個,真是讓人又氣又不忍。
對了,只有兩頂帳篷那白冥安是和阮志一起睡還是……
哎呦,我想這麼多幹嘛,讓那個傻大個自己哪裡涼快呆哪裡去吧,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哼。
我負氣地鑽進睡袋裡,氣了一會兒,長途爬山的疲憊漸漸襲來,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帳篷被拉開。
熟睡中的我只感覺有一小股涼風吹進來,我立刻縮着脖子躲了躲,很快那股涼風就被擋住。
有人靠近,拉開我的睡袋,我覺得冷雙手摸索着尋找溫暖,找到一個寬闊又溫暖的東西,頓時掛了上去,滿意地把臉頰在上面蹭了蹭。
睡得香甜,直到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帶着涼意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有一道微熱的呼吸縈繞在我耳後。
碎髮在我額頭瘙癢,我皺了皺眉,不悅地挪動了一下身體,這一下之後在不敢動彈。
我感覺到,小腹部抵着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雖然那還沒睜開眼睛,我腦海中的警鈴依然大作。
那是什麼?
那隻大手從後背滑到身前,掀起我的衣服就要探進去,被我一把抓住,睜開眼赫然對上一張臉。
月光下,墨發黑眸,俊朗得不像話。
“白冥安你怎麼——唔唔……”我錯愕的話語還未完結,他的脣霸道地傾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