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一頓,詫異地看着她。
陸寧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邊上的明珠一眼,道:“有些事情人力不可改變,硬是要改變的話,可是要出事情的。”
我眉頭猛得一跳,正要追問陸寧退開幾步,朝我瀟灑一擺手:“再見了,祝你好運。”她轉身擡腿離開時,髮尾劃出一個流暢的弧度,莫名顯露出狐狸的形狀。
我心頭顫抖一下,想要追出去。
“餵你——”
明珠湊過來,好奇地問:“怎麼了?那是誰呀?”
“哦,沒什麼。”我微微垂眼,手心攥了攥,“她是一個護士。”
一個護士而已。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她剛纔的話分明裡面藏着更深層的含義。
我咬着下脣,不由想到了昨晚的夢境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果按陸寧真的話裡有話,那她暗指的一定是我改動了情景細節。
那又如何?
不過是做夢而已,碰巧和現實裡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那又代表什麼?
“小歡?”明珠皺眉看着我:“你怎麼了?一整天都有些不對勁。”
我眼眸閃了一下,微微避開視線,把目光投向車來車往的馬路上,道:“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沒什麼精神。”
“這樣啊,那我們回去吧。”明珠貼心地提議。
“好。”正合我意,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好好把事情疏離一遍。
“那我們走吧。”
坐車回到酒店,明珠想要過來陪我,被我婉拒了。
我笑嘻嘻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你哄着睡。”
明珠翻了一個白眼:“去你的,你願意三歲我可不願意當你這個巨型嬰兒的媽媽。那好,你回去休息一下,等午飯我再叫你。”
“嘻嘻,遵命。”
“貧嘴,快去吧。”
“是,明大小姐。”
我嘻嘻哈哈的面容在看着明珠打開她的房門進去後逐漸收斂,凝固着一種凝重。
握着門的把柄,不知爲什麼我的心跳得很快。
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我蹙眉,在外頭猶豫了半分鐘,終於受不了自己如此窩囊,一個握住用力一推,門開了。
客廳裡沒有人,但是沙發上有一件男士西裝外套,我挑眉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這顏色款式如此復古,很眼熟啊。
我看着看着,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等等,葉明朗今天不就穿着同樣顏色款式的復古西裝嗎?
他來過我們的套間?
我不由奇怪,爲什麼?我和明珠在一起逛街,總統套房裡就只有祝長樂一個人住,難得他和祝長樂認識?
這樣想着,我的目光不由移向長樂住的那個房間。
牆上的時鐘顯示出快十點鐘。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再睡下去午飯都要錯過了。我想了想,放下西裝,提步走到長樂的房門前。
我敲門:“豬頭樂,起來了。”
沒人迴應,我挑眉又敲了敲,沒想到下一秒門忽然從裡面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現在我面前。
英俊中帶一點貴氣的年輕男人,光着上半身,正在往身上套白襯衫。
是葉明朗。
“你——”我半張着嘴看着面前的人,一時間喪失語言,眼睛亮了一下湊上去:“你脖子上這是……吻痕?”
葉明朗鐵青着臉,牙齒咬着,一字一頓吼道:“讓開。”
“誒你——”我的話還沒完,就被他毫不留情推開。
他的情緒顯然有極大的波動,手下的力氣一點分寸都沒有,我被推得連退好幾步,直退到牀邊,碰着有棱角的牀沿,這才痛得嘶氣出聲。
“臭小子——”我捂着後腰側身,擡頭,和牀上的人四目相對。
祝長樂坐在牀上,雖然用薄薄的涼被裹得很好,露出的肩膀卻像我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息——她被子下面是赤身,身無寸縷。
我矇住了。
過了三秒鐘,我臉色大變,咒罵一句“靠”,然後扯着嗓子跑了出去:“葉明朗你這禽獸,你媽的給老孃站住!”
“小泥巴——”
身後的祝長樂似乎叫了我一聲,可惜我全部的血液都涌上了頭,什麼也沒聽到,一股腦衝了出去,在走廊上截住了葉明朗。
他的白襯衫已經穿好,手裡正拿着幾張溼巾,拼命擦拭自己的脖頸和露出的皮膚。
我暴躁地衝過去,直接一拳打在他臉上:“葉明朗你是不是人!”
葉明朗沒有防備,被我打中鼻子,一聲悶哼,立刻捂着鼻樑,眼神兇狠地瞪着我:“老巫婆你瘋了!”
我暴跳如雷,直接跳起來撲上去打:“我瘋了?你他,媽才瘋了!你個禽獸人渣,玩女人也要看對象,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老孃的發小!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你居然——”
我越說越牙癢癢,乾脆動手粗暴對待。
葉明朗是個富家貴公子,雖然身材高大,但被我一開始的氣勢洶洶壓制住了行動,一時間無法還手,只能狼狽躲避着我的毆打。
“媽的,你個敗類!我知道你小子混蛋,少爺脾氣比天大,可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樣下流的事情來,媽的,老孃今天不打死你——”
“你這該死的老巫婆——”
一個房間門打開,明珠看到這一幕,詫異地瞪大眼睛:“這是幹什麼?”
她快步走出來,拉開了我:“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打起來了,小歡,你跟我說是不是阿朗欺負你。”
我臉色陰鬱,葉明朗也沒好看到哪裡去,氣得漆黑的俊臉上還有這幾道我抓出來的血痕。
聽到明珠毫不掩飾的偏袒,葉明朗咬牙切齒道:“誰有空欺負她。”
明珠冷冷掃過去:“你閉嘴,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葉明朗氣結。
明珠又安撫氣得大喘氣的我:“小歡你別激動,來,你把話跟我好好說清楚,等弄清楚這臭小子做了什麼混事兒,我一定削死他。”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了個開頭:“葉明朗他——”頓時僵住,這怎麼說?我若說出來,長樂的名聲可就毀了。
可這麼大的事情,不說又不行。
長樂和我一樣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她沒有親人,只有我這個發笑朋友替她討一個說法了。
我掃了一圈,雖然是五星級的酒店,但這麼熱鬧的場景早就吸引來不人。
我對明珠使了一個眼色,明珠會意:“我們進去說。”
這種事情當然要當事人都在場,那就只能去我和祝長樂的套間。
剛纔那邊掏出來的葉明朗非常抗拒,在明珠瞪了幾眼硬要扯進去的時候,他發飆了:“說什麼?老巫婆我告訴你,是你那個朋友給我泡得茶,她在裡面下了迷藥你知不知道!”
什麼!?
我和明珠都是震驚,我很快反應過來,恨不得衝過去再給他一拳:“你胡說!她不是這樣的人!”
我纔不信。
葉明朗氣得胸脯起伏,狠狠從胸口扯下一個東西甩過來:“好,你自己看看!”
金屬物件打在我身上,我伸手接住一看,不由愣了。
這塊懷錶不是當初長樂……
我猛地擡頭:“你就是那個買表的賣家?”
提到這個,葉明朗就來氣,陰森森地冷笑一聲:“她跟你說過是麼,很好,這塊表她賺了多少錢你知道嗎?你說她不是這樣的人,我問你一個勢力精明的商人什麼東西不能賣!”
葉明朗估計被我打急了,口不擇言道:“看到我的時候她眼睛都要發光了,既然能賣表,爲什麼不能賣她自己,我看她就是一個婊——”
啪。
重重一個耳光甩下,氣氛頓時寂靜下來。
明珠臉色陰鬱,語氣冰寒至極:“你的教養,你的氣度,葉家的所有家教呢?都被你吃到肚子裡去了?”
葉明朗死咬着牙光,不做聲。
Www●Tтkǎ n●¢ Ο
“給我進去。”
明珠發威,葉明朗也是個硬骨頭,死扛着不肯進去。
“葉明朗!”明珠高揚着聲音,語氣和表情是我從沒見過的嚴厲。
葉明朗卻只是閃動了一下眼眸,腳步牢固地定在原地,不願動彈。
我看着很想揍他一頓,略一擡頭就看見門口一個瘦削的身影,微微探出身,我和祝長樂視線交匯,她臉色蒼白,立刻縮了回去。
“葉明朗!”明珠又叫。
葉明朗梗着脖頸,直直望過去:“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姐?我是什麼樣的人品,什麼行事作風就算老巫婆眼瞎,你難道不清楚嗎?”
男人,不,他充其量算一個大男孩,憤怒而不甘地辯解着,讓明珠和我都是一愣。
明珠蹙眉,轉頭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
似乎在問我:小歡,你真覺得我這敗家子弟弟是玩弄女人的人渣?
我愣了一下,葉明朗是禽獸人渣嗎?
葉明朗的確敗家,爲人有些富家子弟的傲慢脾氣,但我曾經在他身邊做過一段時間的秘書,不論其他,那段時間裡他除了打理公司就是出席各種古董拍賣會,說起來女人他什麼除了我……
好像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麼一想,我又遲疑起來。
其實想想,以葉明朗的外表和財力,真想要玩女孩子他大概隨便勾一勾手指就可以了。
我微微皺眉,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葉明朗說,長樂給他泡了茶,他們是喝了加了迷藥的茶纔會……
“小歡,不如把你朋友叫來了解一下情況。”明珠輕聲說。
我沒有猶豫,點頭答應。當下朝着套房走去,剛進門祝長樂就一臉失望至極地看着我:“小泥巴,你不相信我。”
我身體一僵,立刻否認:“我沒有!”
“你明明就有!”祝長樂聲音沙啞,面容憔悴悲傷,眼睛卻因爲憤怒發亮:“如果相信,你在外面爲什麼不爲我辯解。
是,葉大少爺有錢有勢,我只不過一個區區的窮酸孤女,所以說我不要臉的爬山他的牀……
這一切聽起來很很順理成章,是不是?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對不對?”
祝長樂的臉色非常難看,蒼白,蒼白着又透出潮紅,一看就是身體和精神都受了巨大的打擊,嘴裡反覆唸叨着。
“你看不起我,就連你都看不起我……”
她失神受傷的樣子讓我很心疼,我上前就要安撫她:“長樂,你聽我說,我不是懷疑你——”
“你別過來!”祝長樂反應激烈,看着我走近,當即怒吼一聲:“不懷疑我?呵,你要我怎麼相信?原來你認識大名鼎鼎的葉家大少爺,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猜猜,是不是怕我恬不知恥地攀關係,給你丟臉啊,你說呀!”
“我不是!”
我急着上前幾步,祝長樂連連後退,不想腳下不穩跌倒在地,我看着地上一灘的血紅液體不由驚愕地睜大眼。
“長樂!”
祝長樂後知後覺,低頭看到自己身下的鮮血,神情還有些恍惚:“這是什麼……”
“該死的!”
我連忙跪下,簡單查看了一下,她渾身上下並沒有明顯傷口,除了她剛剛和葉明朗兩個人……
我忽然想到在醫院裡聽醫生說的一個例子,說是有些處女第一次發生關係會因爲某些因素,最終導致身體大出血。
難道長樂就是那少數部分?
“呃,好痛!”祝長樂捂着肚子,整個人痛得蜷縮起來。
我急得沒有要過去幫她,沒有注意腳下,一個打滑摔在那血灘裡,伸手一摸都是血,不知爲何處女血的味道一陣一陣傳進我的鼻腔,我整個腦子都被這味道充斥。
漸漸的,身體的血液開始沸騰,我的眼睛裡衝了血,視線一派血紅。
手指硬邦邦的,很癢,一種深入骨髓的癢,很想找人,找什麼東西……用力地掐着,最好是碾碎它。
一片血紅中,只見一個細細的脖子在我面前晃悠,青色的血管透着誘人的顏色,大動脈的節奏聽起來也無比美妙。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蠱惑着我,在推着我往前。
我舔了一下嘴脣,常識性地摸了一把那細細的脖子,它似乎感應到我的熱切的渴望,居然沒有反駁。
我心中一喜,覺得這分明是一個默許,一個信號——告知我可以繼續動作。
我狂喜地裂開嘴,伸手過去,狠狠的用力的,掐住那細細的脖頸,感受着它在我兩手之間變形擠壓,幾乎臨摹出骨頭的形狀。
這讓我熱血沸騰,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碾碎它,碾碎它,這感覺真他媽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