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問題的,只要好好埋了,就不會有問題。問題這真的是一個瘋女人而已。”趙半仙低頭看了看蓋着白布的瘋女人的屍體說。
瘋女人讓我們一夜都沒有睡好。
一言不合就拔刀子更加嚴重的竟然還跳樓,這是誰都無法接受的。當然也有人說她死得好。但是父親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回來,我也沒有跟他說。
夏小心倒顯得有些悲傷,“她怎麼就這麼看不開呢?”
我拉着她,“誰知道呢,瘋子的世界,我們是不會明白的。”
女漢子當時是不是也瘋了?或者只是因爲太過傷心呢?
但是女漢子已經回來了,這次她暫時並沒有遇到濛濛,而是遇到了我。我不知道她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也許悲劇還會重演吧。
記憶裡面最清楚的一句話竟然是濛濛說過的那句:“凡人們,自殺吧!”而且確實有很多人一言不合就跳樓自殺的。
也許濛濛的那句話裡面其實還有一種當時的他根本就已經不記得的深意吧?
我看着趙半仙,他看起來似乎受了一點傷,走路有一點小問題。也不知道是哪個異能者或者收割者乾的好事。
只不過我好奇的是,怎麼單單他這個異能者在這裡行動自如?他就不怕那條白蛇忽然冒出來把他滅了?
趙半仙倒是好像對我和夏小心並不是很在意,並沒有特意地轉頭看我們。
“半仙,那就這樣把她埋了?”三叔問。
“當然,要不然怎麼辦?反正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她姓什麼,更加不知道她從哪裡來,其實大家也不必擔心,因爲很多人都看到了,她是自己跳樓死的。”
“問題是……她會不會變成厲鬼……”
“哪裡有什麼厲鬼,你們想多了。帶上傢伙,上山吧,我看個地方,挖個坑埋了就行了。”
我也真是服了這個裝神弄鬼的趙半仙了。他神秘地消失,現在再次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但是對待死者他好像一點都不尊重,只是隨便挖個坑埋了了事。
趙半仙更是加上了一句:“再說了,她不過也只是一個討厭的女人罷了,而且非常討厭,真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女人怎麼活到現在的。”
我不禁感到奇怪,難道這個趙半仙竟然認識這個瘋女人不成?而且好像還跟她有仇不成?
三叔沒辦法,說:“好吧,那就聽半仙的,對了,還有看風水的事……”
“放心吧,我既然來了,事情肯定會辦的,這個女人的事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大家不必放在心上的。”
說起來好像很輕鬆一樣。感覺這趙半仙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估計比我還更壞也說不準。
我提防着他,夏小心說道:“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草率了?”
趙半仙說道:“什麼草率?要不然怎麼做?放心,有我在。”
說實話我本來想離這個趙半仙遠一點,但是現在他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而且還有這個女瘋子看似是因爲我而死,所以在送她上山時我不得不跟了過去。夏小心當然也跟着我。
山就在對面。
三叔當先開路,趙半仙緊緊跟着,後面是五大三粗等人擡着的屍體,連個棺材都沒有,只是蓋着白布。
看來大家對這個瘋女人都沒有什麼尊重的意思。
我跟在屍體的後面,感覺有點不自在。
趙半仙顯然不想在這個瘋女人的屍體上花太多的時間,到了半山腰的時候,他就說:“就這裡吧,雖然說風水不是特別好,但也還過得去,放心,沒有什麼厲鬼的。”
說得倒輕鬆。
三叔還是有點不放心,問:“真的沒問題?”
“放心,有什麼問題呢?只是一個瘋女人而已,而且是一個已經死了的瘋女人而已。要不你問問張良?他都不擔心,你擔什麼心呢。”
對於這個忽然好像變了性格的趙半仙我也是無話可說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三叔還有點遲疑,不過他最後說:“行吧!那就這裡吧,大家動手吧!”
把屍體放下,然後就是挖坑了。
夏小心竟然默默地流起了淚。
我有點看不過眼,問她:“你哭什麼?”
“不知道啊。”她小聲地說。
真是莫名其妙啊。
“你又不認識她。”
“是啊,我又不認識她。”
“那有什麼好哭的呢?”
“也許只是傷感吧,一個生命竟然可以這麼輕易地消逝,這本身不就是一件讓人傷感的事情嗎?我現在想的是,或許你真是她要找的人呢?”
只是在山上挖個洞而已,把挖出來的泥土往山下推,新翻的泥土帶着一絲腥氣。
把瘋女人的屍推了進去,然後填上土,趙半仙嘆了口氣:“看看你們的祖墳吧。”
三叔點點頭,“在上面。”
祖墳並沒有什麼墓碑,要不是三叔和大伯在場的話,我都分不出這到底是誰的墳。
“此地風水倒也不錯。只不過有一點不好。”趙半仙說道。
他並沒有其他風水先生那麼玄,比如說他不拿羅盤,也不說一些玄之又玄的術語。他就好像在說着一件客觀事實一樣。
大伯問:“有什麼不好呢?”
“最不好的就是裡面是空的。”
大伯和三叔都大吃一驚:“空的?!怎麼可能?”
趙半仙說道:“事實就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座空墳而已。”
我本來還有點擔心趙半仙直接要起棺呢,然後我就可能會看到裡面棺材裝的是我。但是想不到他現在說裡面竟然是空的。難道他會透視不成?
或者他本身就是本體的化身?
大伯問道:“半仙,那現在怎麼辦?怎麼可能是空的呢?我記得以前我都親眼見過的,怎麼可能是空的呢?”
趙半仙淡淡地說:“要不然你們挖出來看看?”
“問題是……能就這樣挖開嗎?”
“放心,我在,而且真的是空的。所以根本就無關緊要。”
三叔有點不信邪,他拜了幾拜,帶着人挖了開來,裡面沒有棺材,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空洞而已,果然是空的。
大伯有些不知所以,怔怔地說:“怎麼可能呢?我以前明明見過的,怎麼可能是空的呢?怎麼可能呢?難道是我記錯了?”
趙半仙笑着說:“記錯的事情經常發生的。只不過這裡爲什麼是空的呢?也許只是因爲這裡本身就只是一座墳墓而已吧。”
“什麼意思?”
這時趙半仙轉頭看了我一眼,說:“這整個城市或者整個世界,誰又說得準是不是僅僅只是一座墳墓而已呢?而我們這些人,是不是僅僅只是他的陪葬品而已呢?又或者,我們根本就不存在呢?”
大伯說道:“這不可能,我只是想搞清楚,我們的祖墳到哪裡去了?”
“也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祖墳呢?墳墓裡埋葬的只是過去而已,或者我們本身就是這個墳墓的主人的過去呢?”
我緊緊咬着牙。
這個趙半仙又要放大招了。只是我現在對付不了他。他又要我去省城嗎?去那裡找死?還是去那裡殺人?
夏小心都有點感到吃驚:“真的嗎?”
趙半仙淡淡地說道:“誰又知道呢?”
三叔說:“那現在怎麼辦?”
趙半仙說道:“其實也無關緊要,重點是該來的總會要來的。”
大伯問:“聽說城裡發生了一些怪事,不知道跟這有沒有關係?”
“或許有關係吧。”
三叔忽然指着一個方向大聲說:“看,那又是什麼?”
我們現在在山頂,而在隔避的山頂上的樹木間竟然現出一角圍牆。那紅色的圍牆看起來很詭異。
大伯緊張地說:“房子?好久沒上山來了,誰會在那裡建房子呢?”
三叔說:“問題是現在這山上也沒有人種果樹,誰會在山頂上建房子?哪怕臨時住的話,最多就是搭個木棚了事,誰會沒事去建一個大房子呢?”
夏小心忽然說:“我好像見過呢。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趙半仙轉頭看了我們一眼。我也看着趙半仙。這詭異的房子是他弄出來的嗎?
還是那個房子僅僅只是一個幻像呢?
我分不清。理智告訴我應該早點下山。
但詭異的是夏小心竟然說她見過。
三叔說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趙半仙說道:“好吧,既然沒什麼事,過去看看也好,說不準還可以喝兩杯茶呢。”
現在看起來又不像是我的夢境了,因爲我對於這個房子完全沒有印象,倒是夏小心好像對它有點印象。而更加重要的是。
如果我們過去了,又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呢?裡面是不是住着獨眼龍?或者裡面住着的就是那條白蛇?
我想下山去,但心中的好奇卻驅使着我跟着他們往那個山頭走去。
山上多是松樹,山風吹來時,一陣陣松濤像是風在哭一樣。涼風幾乎透體而過,連心臟都涼了半邊。
趙半仙好似故意一樣落後三叔兩步,就走在我的旁邊。
看來他又要發表什麼了。
果然,他淡淡地說道:“是紅色的房子呢。”
夏小心回他:“是啊。”
“你真的以前見過?”
“奇怪的是我好像真的見到過,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呢。”
“真是奇怪呢。不過放心,這裡怎麼看都不像鬧鬼的地方。”
“你說那裡面住着人嗎?”
“誰知道呢?也許住着呢。”
越走近我的心就越不安。
然後我們就聽到了汪汪汪的狗叫聲,樹木間好像閃過了一條狗的身影。
三叔震驚地說:“竟然有狗呢!”
果然有狗,因爲一條狗就蹲在那個房子的大門前像是在守門。
這是一個只有一層的小平房,並不大,外牆全是紅色的,連門也是紅色的。而那條狗就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裡,像是正在等着我們。
是的,他就是守護狗。
他在等我們。
看到我們來,他站起身,搖晃着尾巴一聲不吭地往裡面走去,門裡面的情況看得並不清楚,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