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惡化到難以附加的地步,外面也頻頻傳來李勇他們的喊叫聲,想指望有人來救已經不可能了。
我想從結界裡出去,可是試了幾次都不能突破,反而引起了石誠的注意,他一往這邊分身,立刻被兩個冰人抓住機會,直接往腰部踢去。
正在危極之時,周遊卻突然大吼出聲:“打何梅頭部,她是被附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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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石誠都把眼光轉到何梅身上,她的眼裡綠光好像鬼火,根本就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麼,直直盯着周遊手裡的地圖,瘋狂的搶奪。
石誠再次從冰人手裡突圍,兩步衝到何梅身邊,正要出手,卻聽到房間裡突然響起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紫宮”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石誠的手裡突然紫光大顯,直擊何梅上胸口。
已經顛狂的何梅頓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目光也從周遊身上轉到了石誠的身上,整個綠色的眼珠都要跳出來似的,瞪着他的同時,也已經快速出手。
小孩子的聲音又跟着說了一句:“膻中”。
石誠躲過何梅攻擊,手還沒打到她身上卻被兩邊的冰人及時架住,再想近一步都難。
血淋淋的周遊這時候突然轉身,一腳尖着地,一腳凌起,“啪”的一聲就踹到剛纔石誠打過的胸口下方一點。
何梅腳沒站穩,急速往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到牆上才穩定下來。
隨着她的力弱,那些冰人似乎也沒有先前厲害,儘管還在纏着他們兩個,但是情況已有所好轉。
“中脘”小孩子的聲音跟着又來。
這次兩個人同時出手,石誠走前面往何梅身上打,周遊走側邊,在石誠的手擊中她腹部時,周遊也一個手刀砍往她的頭部。
何梅大吼一聲,聲音慘烈古怪,震的房子都跟着抖起來,她的兩隻手更是高高舉起,黑長的手指甲如十把尖利帶毒的刀,直接往周遊和石誠的身上插去。
沒等那個聲音再念,石誠跟着又是一掌,還是腹部,但又往下去了一點。
從小孩子的聲音出現開始,他們就分別在何梅身上點擊,從前胸到腹部,全是在一條直線上,這裡似乎藏着秘密,一擊即中,現在的何梅已經難以站立,整個背部都靠在牆上。
她眼裡噴着綠色的火苗,露在外面的所有皮膚由綠變黑,跟魔鬼沒有什麼差別。
“陰交。”
小孩子的聲音。
石誠的腳早就等在那裡,跟着聲音“咚”的一聲就踹到已經坐在地上的何梅小腹下方。
她的身體猛然前傾,一大口黑色的血“忽”一下就噴了出去,濺到附近的冰人身上。
原本還在動的冰人跟着她的倒下,好像被定住了一下,全部失去了動力,頭上的煙越冒越多,由原來的水蒸汽色慢慢成了黑色。
周遊眼睛看着地上,胡亂抓了幾把,已經撈到幾片被撕攔的布包的碎片,他直接往地圖上一按,這下連黑色的陰影也變少了。
石誠轉頭先確認了一下我的情況,看無大礙,才往周遊身邊走,兩手呈十字分開,團了一個紫色的球形氣體,直接往地圖上按去。
隨着紫光的壓近,一聲聲慘叫也跟着響起來。
周遊還想攔他,但可能是剛纔受傷太重,剛一說話,嘴裡就也跟着出了一口血,臉色一白,人直接滑到在地。
紫光已經全部罩到了地圖上,屋裡的黑影一下子消失不見,而那些冰人隨着身體裡黑氣不斷消失,臉上和身上的肉開始一塊塊往下掉,並且發出一股特別難聞的臭味。
外面的人衝了過來,常一一和李昊明急步撲到周遊身邊,難掩眼裡的擔心。
李勇也跟到石誠這邊問他怎麼樣了。
“叫救護車吧,這裡結束了。”
到我們全部離開火葬場,天邊已經出現了灰白色,這一夜總算是過去了。
周遊的傷特別重,沒到醫院就昏了過去,人皮地圖被李昊明收了起來,他認定了那是他師傅的東西,說等到周遊醒來再做處理。
何梅也被送到了醫院,由最輕傷的常一一守着,病房的所有出口還被石誠做了封印,就算是她醒過來,也跑不出去,並且保證到不能害人。
安頓好一切後,我們又去看了看東哥,他還處在昏迷的狀態,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
這次行動,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掛了彩,不過石誠的傷一向是最好修復,所以我們也沒在醫院裡多呆,回到家以後卻意外地在屋裡看到一個小孩子。
這個人我認識,是上次在柴山上遇到的跟果兒一起的男孩兒。
他一看到石誠就過去叫:“石公子。”
石誠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不是讓你們不能出紫安府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那少年岔岔地低下頭,好半晌才又說:“是何先生讓我來的,他說你們可能制不住那個東瀛的將軍,所以……。”
“現在好了,你回去吧。”石誠沒等他把話說完,就下了逐客令。
我卻聽着有些蹊蹺,這個男孩兒嘴裡提到了何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何平?如果真是他,那何梅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問個清楚了。
“石誠,我有話要問他。”
那男孩兒一聽我這話,臉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反而是石誠極不情願地說道:“盈盈,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這個孩子不能在人間停留太久,對他不利,還是讓他快走吧。”
“來的時候何先生給了我還陽符,我沒事的。”那男孩子搶先說。
石誠瞪了他一眼,似乎也不願聽我們說話,轉身往裡屋走去。
我把那男孩兒讓到椅子裡後才問他:“你嘴裡說的何先生,可是叫何平?”
他點頭,同樣好奇地看着我。
“那他現在是在紫安府了?”我再問。
男孩兒搖頭說:“何先生不在紫安府啊,他只是偶爾去串門而已。”
好吧,跟之前我看到的情況一樣,他果然沒死,只是換一個地方生活而已,倒是留給我們一堆爛攤子。
想了想,還是問他:“那他叫你來時,還有沒說別的事情?”
男孩兒很鄭重地點頭,然後說:“他說讓石公子和夫人快點把果兒找回去,他在人間太久會折損仙氣的。”
一提起果兒,我特麼的頭疼了,直覺石誠當時說的話都是安慰我,這孩子根本就沒那麼容易找回來。
把目光聚到少年身上問:“我知道你也很想留下來,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出現一點紅,低聲說:“我跟果兒本來在紫安府是最好的玩伴,可是現在他回不去了,我一個人太無聊,所以也想留下來,跟你們一起把他找回去。”
“你在紫安府是做什麼的?”我問。
少年擡頭看了我一眼才說:“伴讀吧,陪着果兒一塊讀書修行的。”
我沒再說什麼,讓他在客廳等我。
進到裡屋,看到石誠正坐着運功療傷,周身被紫色的光源護體,像一個巨大的球形不斷圍着他轉,而我站在離他不遠處,也感覺到身上好像有熱流走過,從四肢到心腦,再有心腦到四肢很快就熱乎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他也在給我療傷一樣。
直到石誠睜開眼,我纔開口問他:“果兒的事情你還打算瞞下去嗎?現在紫安府已經出來找他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頭上冒着一些細密的汗珠。
我踮着腳尖給他擦時,石誠眼裡的紫光非常溫柔,連聲音也軟下去幾分:“盈盈,不是有意瞞你,只是這件事情我只能一個人出面,現在火葬場那邊還有一些殘留的事情沒處理乾淨,東哥沒醒,周遊又重傷,如果我走開了,這裡萬一再有什麼事情,沒人能撐得住。”
“那如果果兒真出事了怎麼辦?”我看着他問。
果兒跟我沒相處多久,我們也說不上有多深感情,就算是他是我生在紫安府裡的孩子,對我而言,怕是還沒有那位雙胞胎的母親有感觸吧。
只所以想讓石誠快點把他找回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是在我手裡丟失的,這讓我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