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全身都沒了力氣,那個鍋鏟也早就掉在了地上。
身後的人抓着我的頭往牆上連續撞了好幾下才鬆手,我軟軟的癱在地上,才模模糊糊的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老唐。
然後,我就暈倒了,帶着滿腦子的疑惑。
我肯定猜不到,病怏怏看起來要死不過的老唐突然這麼大能耐是因爲她毒癮犯了。
毒/品這玩意兒,聽起來特別特別的遙遠,但真有心去打聽的話,周遭總會有些被荼毒的案例。
老唐吸/毒,不是溜冰不是呼麻,她直接就大發的玩兒上了開天窗(注射吸/毒),最要命的那一種。
我醒過來的時候還是頭暈頭疼,這個疼是因爲她剛剛抓着我的頭去撞牆的時候撞出了血。
手腳也完全不能動了,她把我綁了起來,嘴巴也用膠布封住了。
這屋子裡太安靜了,所以隔壁房間老唐跟人打電話的聲音都能聽到,她還是那個虛弱勁兒,可憐巴巴的求人給她點兒東西。
我不懂那個東西是什麼,然後又聽到她說了一句,“我可以拿個人跟你換,隨便你把她怎麼樣,來了你就知道了……”
後面的,我沒太聽清,但我可以確定老唐要把我賣了,她要對付我了。
老唐也沒想到今天會看到我,所以這事兒不算她蓄謀好的,綁我用的也是那種特別割手的塑料打包帶,我拼命的掙扎不止解不開,被綁着的地方只能更疼。
這時候門開了。
我一擡頭,就看到老唐半人不鬼的樣子走到我對面,然後坐在地上。手上還哆哆嗦嗦的拿着一個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針管兒。
另一隻手裡是個很小的自封袋,裡面還有一點白色粉末,我猜到那是什麼了,她往裡面加水又抽到針管裡的時候我特別怕,我真怕她要拿這個針來扎我。
然而吸毒的人犯了毒癮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老唐再恨我也抵不過她現在自己難受。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把那個針管兒紮在了自己大腿上。
我突然就慌了,我還沒那麼天使的能在這時候對老唐說服教育,我只能看着她扎自己,看着那些渾濁不清的液體一點點流進曾經被我們幾個女生都羨慕的大長腿裡。
我就把自己給看哭了。
而老唐舒服了一陣子之後又回來拿眼睛瞪我,就好像我們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
我瞥到她剛扔在地上的那個針管,拼了命把它踢到了衣櫃裡面,老唐推不動衣櫃,手也伸不進去,只能回來拿我出氣。
我根本也不想和她講道理,她現在都準備弄死我了,我還報什麼希望能感動她。她過來打我,我雖然手腳不方便,也會用力去撞她。
管她是不是懷孕了,是不是就半條命了,她現在要死要活都跟我沒關係,我就知道我快被她整死了,我又恨又怕,但手腳全被束縛着,根本打不過這個瘋子。
老唐就打我,女生髮起狠來打人也是很可怕的,而且她不打在臉上,專門選一些看不到的地方。
我疼的想喊都喊不出來,剛剛急救中心敲不開門問我要不要報警的時候我還怕老唐會害怕說先不要,我真是傻逼。
外面有人敲門,老唐才嚇的放開手,然後她走到了門口從上面的小孔往外看,才把門打開。
我覺得自己就要完蛋了。
來的是個男的,老唐帶着他一塊兒到我面前。這男的一看就是那種小混混的樣子。
可能覺得也沒必要瞞着我了,老唐就當着我的面跟他說:“你把她上了,我在旁邊拍下來,到時候她絕對不敢報警,你想怎麼樣都行了。你還可以給她藥,她很快就是個大明星了,肯定有錢。”
從老唐發狠的話和表情裡我第一次明白她有多恨我,這種恨更多是因爲染上毒癮後的迷失。
那玩意兒,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卻在我眼前,小混混已經往我這邊兒走了,夏天穿的衣服少,不用幾下他就能把我扒光。
我腦子裡全是老唐那些話,如果真那樣了,我不如直接去死,但我不想死,就像她說的,我很快就能出名了,我妹妹能上一個好大學,我和家裡的關係也不那麼緊張了,我真的不想死。
我還想起了江皓,我喜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開始哭開始絕望,拼命從地上站起來往外面跑,用身體去撞那個又舊又破的防盜門,發出嗚咽不清的哭聲,我希望外面有人路過能聽到來救我。
然後就真的有人開始砸門了,“陳湘?你是不是在裡面?”
是江皓的聲音。
那個小混混早就追過來把我按在地上,但他現在也不敢動,只能按着我。
我真怕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就是幻覺,又怕萬一江皓真的來找我了,會不會聽不到我的聲音覺得我在躲他就一個賭氣又跑了。
好在他沒跑,一直在外面砸門,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之後,他直接開始踢然後動上了傢伙。
到他弄開這破門,前前後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而房間裡這倆人也不敢對我做什麼了,我估計老唐有一個瞬間是想過要跟我同歸於盡的,因爲她跑到廚房去翻櫃子了。
這時候我唯一慶幸的就是剛剛做飯的時候怕她想不開就偷偷把那些刀子剪子都藏了起來。
再然後,江皓就進來了,一腳踹開那個小混混,本來他還是要撲過去揍人的,看到我還躺在地上之後,他就回來把我扶起來,動作特別輕去撕我嘴上貼的那個膠布。
即使這樣,還是有一點點疼,但我忍的了。
我就是想哭,我不用死了,我開心的哭了一下下,江皓也和我差不多,有一點劫後餘生的慶幸,我們倆誰都沒反應過來那個小混混跑掉之後,老唐還是從廚房裡找出來一把削蘋果的小刀。
她是衝着我來的,但江皓肯定得保護我,保護不了他會用自己身體給我擋,於是捱了那麼一下。
然後他放開過,過去跟老唐搶刀。
江皓並沒有什麼不打女人的原則,而且他這時候的想法就是他的女人都讓人給打了給欺負了,就算再有什麼原則也都有多遠死多遠吧。
具體過程不說了,反正江皓三兩下就把老唐給制服了,然而過程中他們倆都受了點兒傷,地上有血,也分不清是誰的。
再然後警察來了,老唐被抓走,我跟江皓被送進了醫院。
救護車上,我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特別特別心疼的問:“你疼不疼啊?”
江皓就搖頭,其實他挺怕疼的,他又皺着眉來看我,我除了頭上有點撞破了,身上沒有出血的地方,但身上一片接一片的淤青,幾乎就沒什麼好的地方了。
他也不敢碰我,怕我會疼。那個表情,即使他什麼都不說我也明白了。
後來江皓說,從晚飯時他聽說宋律師又來找我就不痛快,所以大老遠跑到我們家去抓人,本來想給我個驚喜的纔沒打電話,然而他撲了個空,好在我把老唐的地址留在的桌子上,他又追過來找我,再電話關機又敲不開門的情況下,他意識到我出事了。
本來也可以報了警就等警察的,但他就是一刻都忍不了。
做筆錄的警察在旁邊插話,“這就對了,你要忍了這小姑娘就被霍霍了。”
他這一句話,讓我和江皓同時膽戰心驚的一下下。
江皓就過來拉拉我的手,“行了,別害怕了知道嗎?”
我點點頭,之前對江皓那些煩啊討厭啊,現在真的什麼都算不上了,他確實欺負過我。
可現在,我覺得他就是我的蓋世英雄了。
我喜歡江皓,比之前又多喜歡了一點點,明知道他是個坑貨敗類我也喜歡了,明知道他的不靠譜,現在卻覺得他就是對我最靠譜的人。
這是劫後餘生的最大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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