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見鬼的是我纔對吧,而且,“你能轉過去或者先出去嗎?”
江皓這才癡呆的點點頭,自己開門出去了。
我心不在焉的打算換上衣服再把事情弄清楚,可我開門的時候,該來的不該來的人都已經到齊了。江皓半死不活的趴在沙發上,司辰跟他媽是剛回來的,似乎目睹了我和江皓前後從臥室出來的過程。
我能怎麼辦,一腳把江皓踹出去麼?這是他的房子,我還沒那麼大的臉在別人的地盤兒上作妖,跟司辰交換了個眼神之後,他過去把江皓叫醒了,兩個人出去談。
把袖口拉下去蓋住刺青,我也走到司辰媽媽的旁邊,“阿姨,剛纔那個是祁祥的朋友。”
她看我一眼,沒說什麼,但我覺得她肯定不高興了,至於不說,估計是因爲我是“祁祥的妹妹”吧。
司辰是一個人回來的,拉着他媽進客房,走之前還跟我說別擔心。
我能不擔心麼,回廚房繼續做飯,心不在焉把自己的手指劃破了個口子,然後忍不住蹲地上哭。等司辰哄好他媽出來的時候,我哭也哭完,飯也做的差不多了。
司辰卻爲難的皺起了眉:“我媽說想現在就回去。”
“你跟她說實話了?”
司辰點頭。
撒謊這事兒司辰承受的壓力更大吧,差不多的年紀,高中時還一起打過架,那會兒的江皓再怎麼拽也只是個高中生,司辰在學校裡也一樣是風雲人物。
現在江皓住着大房子開着限量版跑車。
司辰卻帶着一個神志不清的媽,還要爲了哄這個媽跟江皓借房子。
我接着問:“你媽也知道我不是祁祥的妹妹了?”
“沒說,但我也不確定。”
唉,我長長嘆了一口氣,“那你去送吧,我把這裡打掃完直接回家。”
“嗯。”
陪司辰媽媽過中秋是想讓她開心,我們都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司辰也不會怪我,他知道我和他一樣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他們出去沒多久玄關的對講機就響了,我過去接,聽到江皓的聲音:“我上樓了啊。”
上吧上吧上吧,江皓回來我又免不了面對一輪拷問。
剛剛司辰帶他下去最多說了大概的情況,但有些江皓覺得不方便問司辰的,肯定就會來問我了,而且他剛剛那樣子明顯是喝多了,現在吹了冷風人就跟着清醒了。
門一開,露出江皓疲憊的笑臉。
他嗅了嗅味道然後就跑去廚房了,看見我到了一半的飯菜:“哥辛辛苦苦賺錢買的肉肉菜菜你就這麼糟蹋啊。”
一邊說他一邊端着目測完好的一盤出來,順手拿了兩雙筷子,“吃點兒?”
“不用了。”我在他面前坐下,準備接受拷問。
江皓:“回來多久了?”
我:“一年四個月。”
江皓差點被飯嗆到,“呵,一年,我以爲一禮拜呢,你還真不把我當回事兒。”
我不知道能說什麼,我這個人,大概挺自私的吧,有些人我明明知道是好人,但就是做不到跟人家交心,甚至不是刻意的迴避,而是我當初決定回國的時候,壓根就忘了我還有江皓這個朋友,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跟他說一說。
回國的事,我只和一個人說過,而且是猶豫了好久好久,找了各種理由之後才假裝若無其事的通知他的。
那就是祁祥。
這麼一對比,我心裡有點兒亂,還好江皓及時轉移了話題,他說:“我剛問瞳瞳了。”
“嗯?”我擡着眼皮看他。
“瞳瞳也不知道我要回來,我這幾天跟人出海了。”
嗯,出海,有錢人的生活。
“唉我說陳湘,你那一臉鄙視什麼意思,你知道前幾天我生日嗎?”
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
“算了,重點不是這個,我就怕你誤會瞳瞳了,療養院的工作也是我安排的,她現在在美國上醫科,跟我說壓力大,我就人她回來休息一年,順便找個地方給她工作,剛兩個月。你也知道那家是全市最好的,我不可能找個二流的委屈我妹吧。”
“你怕我誤會江瞳才專門來解釋的?”
江皓點頭,“她就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別怪她。”
江皓突然回來和江瞳無關,在司辰媽媽住的療養院上班和江皓無關,那些照片也是喜歡一個人纔有的情不自禁。
我不該怪江瞳,是我太狹隘,是我太自私,是我太不懂事格局太小。
我又問江皓:“是不是男人都這麼想?”
“嗯。”
這就是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的差別,所以說很多受異性歡迎的妹子到了同性眼裡就成了白蓮花綠茶婊,在男生堆兒裡卻格外受歡迎。
要是受排擠多了,反而更會被憐惜。
就好比,江皓曾經看上我?
該說的說完了,飯江皓也吃完了,他評價:“太難吃了。”
江皓說的是實話,我不怎麼會做飯,就是能吃不會拉肚子的程度。
我頂多掌握的生存技能,至於生活質量那些,也許我這個人要求就不高,所以也給不了身邊人更好的。
就像某些不會化妝的姑娘鄙視那些濃妝豔抹美豔動人的女孩兒覺得她們素顏肯定不漂亮,某些粗魯的姑娘自稱“女漢子”就看不上那種溫婉懂事的女孩子一樣。
我現在對江瞳的敵意,說到底還是我不能像她那樣爲默默無聞不計回報的司辰做那麼多。
江瞳做的某些事向西也做過,就好比拍了很多很多照片,擔心心上人的媽媽。
我卻不行,有時候我還會把slam當做自己的對手看待,一起在江湖唱歌,我很介意臺下的反應。
我徹底頹了,像個癟了氣兒的氣球一樣。
和江皓道別,我回了自己家,從江皓那到我家走路將近一個小時,慢悠悠的溜達回去,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即使這個時間,司辰也還沒回來。
我就無聊的想,司辰送他媽回療養院肯定見到江瞳了吧,然後……然後……
總之我很糟心,進而失眠。
司辰是後半夜回來的,他開門的聲音很輕,直接進了客房。我聽見動靜從牀上跳下去直奔他的房間,他正脫衣服準備去洗澡。
瞥見司辰衣領上一塊可以印記的時候我精神緊張了一下,近看才發覺只是塊油漆而已。
至於江瞳那事兒,我終於決定不和司辰掰扯了,我怕他也會爲江瞳辯解一番,那我會心塞死。
接下來幾天司辰還是每天去療養院報道,本來我是打算跟着去,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唱片公司,收到我記得demo之後想約我見個面,地點在北京的公司。
我要提前回去了,打算找我媽借錢買機票的時候司辰告訴我:“機票我幫你定好了。”
回去和陳識他們碰面我才知道,司辰的這個錢是他們公司前兩天剛發的補貼,給我買了機票之後估計他手上剩不下幾百了。
電話裡我和司辰提了這件事,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
司辰只是笑着回答:“謝什麼啊,我應該的,和唱片公司談的怎麼樣,陳識他們陪你去的嗎?”
“嗯。”
司辰不放心我一個人去見那些唱片公司高層,就讓陳識許尼亞給我護駕,好歹許尼亞是許易弟弟這事兒圈裡人都知道,間接的也會讓人認爲許易是我的靠山。
這一次我們談的不錯,下一步就是簽約了,許尼亞的意思就是從長計議,怎麼也要等司辰回來再好好商量。
而陳識覺得對方是大公司不會出什麼差錯。
關鍵時候,和我談簽約的那個高層突然被爆出了負面消息,據說他和公司的一個女歌手交往密切,難聽點說,就是潛//規//則。
簽約的事,只能再從長計議,就連唯一支持我的陳識都覺得我可以不用那麼心急。
司辰又晚了幾天纔回來,事情他早就瞭解了,當面時他問我:“湘湘,你真那麼心急嗎?”
“很多女歌手都是十幾歲就出道了,我現在二十三就算一切順利明年就能出專輯也二十四了。”
他皺眉,其實我說的也有道理,我不像他們,男孩子可以大器晚成,而我瞭解自己的優勢,我也從來沒想過單純靠聲音,雖然我從來沒考慮過出賣自己去上位,但年輕的資本,臉,身材,都能幫我更快的獲得人氣。
這種和大公司簽約的機會可遇而不可得,我等了快一年半纔有這麼一次,下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而當我手上的籌碼越來越少的時候,這條路只會更難走。
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告訴司辰:“我想籤。”
司辰還是皺眉,同樣很鄭重的說:“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那我只能說我不同意。但我不逼你聽。”
簽約的事兒又拖了半個月,slam被公司發配到廣州,這一去又不知道是幾個月。
另一方面,唱片公司高層潛//規//則的風波也過去了,公司又派了另外一個人來和我談,給出的條件比之前更好,但是他們希望我能儘快給個答覆,順利的話想安排我給明年春天上映的一部國產大片唱插曲,可以的話最好半個月之內決定。
再司辰分身乏術我又不是很願意去廣州找他的情況下,我們在電話裡談了幾次簽約的事,司辰的態度沒變過。
我知道他不是不支持我唱歌,而是怕我保護不好自己。
可他這樣拖啊拖的,我一輩子也等不到讓他放心的機會了。
祁祥來的時候聽到我和司辰在電話裡吵架,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笑着走過來。
祁祥說:“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