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輕舟在朦朧月光下劃過天空,隨風而動,穿雲破霧,纖巧靈動。
輕舟長度十米左右,其間還有一棟精巧的兩層船舍,無有多餘裝飾,卻依然優美雅緻。
船頭處,嬌小青稚道童坐在小竹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揮動着紅羽扇。在她身前,擺放着不大的火爐,爐上有着一樽四腳酒甕,酒香隱隱。火爐中並無薪柴,卻有明潤的火光匯聚。
酒爐側擺放着白玉桌案,案几上有着幾碟瓜果青豆。案邊,一位面容清雋的老道倚着船欄,手中捧着書卷,面上神情不時隨着書中內容變化,右手或是撫須,或是自案上捻起果品青豆吃下。
“妙哉!”似是讀到暢快處,這位眼睛清亮猶如孩童,隱約浮現風火之象的老道撫掌讚道,似不能抒發胸臆,不由作歌道:“道啓真心覺漸清,天教絕粒應精誠。雲外仙歌笙管合,花間風引步虛聲!”
歌聲質樸豪邁,出塵之意隱隱。輕舟周圍雲霧隨着歌聲消散,月光灑落。
老道手掌虛引,自酒爐中,清亮的酒水飛出落入杯中,老道一口飲下,似乎讚歎的抿抿嘴。
坐在火爐前的女道童被老道歌聲一個激靈驚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慌張的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意外狀況,這才清醒過來。習慣性的擦去嘴角一絲晶瑩的口水,鼓着小臉瞪視着老道。
嫩白的臉蛋上因爲方纔小手託着,泛起了一道紅印子,煞是可愛。
“師父,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沒有喝完啊。而且,又是這首詩,我知道您老人家做出首詩來不容易,但也不用翻來倒去的唱吧?我都聽了幾百遍了。我覺得您還是專門留着在赤炎師伯面前炫耀比較好。”
“朽木不可雕也!幼娘啊,你怎麼就不懂得從師父的詩中體悟到修道真諦啊。聽了幾百遍都沒有任何效果,你真是讓師父無言以對。”老道乾咳一聲。義正言辭的訓斥道。
“師父讓你燒火,是爲了讓你通過這口雲爐純化真元,錘鍊神識,結果你又睡着了。你怎麼對得起師父的一番苦心。還有臉指摘師父。你不知道師父唱了幾百遍的詩,就是爲了點醒你啊。”
老道這番痛心疾首的表演,讓小道童不由垂下頭,偷偷翻了個白眼,嘀咕着:“我真傻。這都第幾次了,明明知道捉師父痛腳,換來的就是這種貌似真知灼見的長篇大論,爲什麼還忍不住去說?!下次封閉聽覺好了!”
看着徒弟耷拉着小腦袋乖乖的聆聽教訓,老道滿意的撫着長鬚,感覺被徒弟噎的憋屈的胸口舒坦了下來。哼着山俚野曲算是結束了這次訓導。
“師父啊,咱們這樣在外面東逛西逛的,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崑崙派、南華派的掌門真人請你去世界通道幫忙,像現在這樣,等咱們到那裡的時候。什麼都該結束了吧?”
小道童被驚醒後不想再睡,剝着松子吃,小嘴塞得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問道。
“那可是異世界啊,幾位師叔師伯不都說那邊可能有着諸多珍貴藥材資源嘛!
我知道您害怕危險,那麼您怎麼不對那幾位掌門說,有耗費了幾十年功夫的丹藥就要出爐,那樣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守在家裡了,還省得我跟着你奔波。反正多給幾位掌門提供些丹藥,也算我們丹鼎宗做出貢獻了。”
老道一臉鬱郁的瞪視着自己這個徒弟。害怕危險?怎麼不直說貪生怕死啊?!
“什麼害怕危險!就像你說的,害怕危險的話,直接對他們說我要煉丹就夠了,何必出山門?
老道雖然謹慎。但也一腔道義。之所以四處遊蕩,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出門後,老道心血來潮,算了一卦,覺得有關係着未來丹鼎宗興衰的機緣出現,所以才暫且放下世界通道那邊的事情。老道已經派人知會。並給各宗各派送去了大量丹藥,就是爲了彌補。況且多老道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老道急頭白臉的說道。
“是,是。師尊最道義了。”道童嚴肅點頭,卻放低聲音嘟囔着,
“也不是誰平時總說行走江湖安全第一,也不知道‘最能長生’的別號是怎麼來的。”
“你,你說什麼?”老道瞪大眼睛,再也維持不住那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沒說什麼啊。我是想問師尊,你算的卦到底靠譜不靠譜?易術雖說傳的神乎其神,但簡單的事情還行,稍微長遠些影響大些的事情,整個修道界都沒有聽說誰算得準。更何況師尊你以往也不是沒有算過,有哪次被證實有用的?!”名爲幼孃的道童用純真的眼神望着老道,讓老道臉色不由有些發青。
“你懂得什麼!旁人都說爲師在煉丹上的天賦,整個修道界都是前三,而爲師在易術上的天賦更在之上。你纔跟了爲師十年,怎麼懂得爲師在易術上厲害。”老道嘴硬道。
“好吧,好吧。師父你厲害。不過四處遊蕩也就罷了,能不能總是在天上飄來飄去的?如果師父能夠讓徒兒在市井間買些小吃的話,徒兒就不會那麼多怨言了。”幼娘說道後面眼巴巴的看着老道。
“不行。修道人怎麼能貪戀口舌之慾。”老道板着臉道。
幼娘撇撇小嘴,目光掃視着案几上的瓜果青豆還有酒爐,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老道眼角抽抽,視而不見。
幼娘瞪視着老道,似乎要用眼神鄙視這個爲老不尊的師傅。但沒有收到任何迴應,當即明白師傅是在報復揭他老底的行徑。哭喪着臉,頗爲無奈。
正考慮着是不是要哭給他看的幼娘忽然輕咦一聲,自袖中摸出一個鳥狀的法器,其中閃爍着兩點星光,
“是瓊兒姐姐,她在附近。”
幼娘頓時忘了要哭給老道看的事情,也不待老道同意,當即打出了印訣,輕舟變換方向,朝着法器上星光指引的方向飛去。老道對弟子的行爲有些無奈。只是笑着搖搖頭,卻沒有阻止。
過了一陣,就見前方一道火光飛射而來。幼娘歡喜的揮揮手,除去輕舟上的禁制。讓那道火光飛入舟中。
“火兒,你好乖,還知道來接我。”
幼娘抱着於瓊兒那隻雲雀,歡喜的表揚道。順手取出丹瓶,拿出幾顆培元丹餵給雲雀。
沒多久。於瓊兒騎着靈鹿的身影出現。朝着幼娘眨眨眼,還是先朝老道行禮,“見過沖和真人。”
老道也就是沖和真人知道南華派這位於瓊兒與自家弟子年齒相近,從小交好,在加上他爲人沒有什麼架子,自不會打擾她們敘舊。南華派與丹鼎宗毗鄰,彼此親近。沖和真人對於瓊兒也極爲熟悉。
“小魚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於瓊兒拉着幼娘,嘰嘰喳喳的問道。
“師父說要尋找機緣,我隨着他到處走。就到了這裡。瓊兒姐姐,你那?聽說你們在外遊歷,去了多少地方,遇到了多少好吃的?有沒有給我留點?”魚幼娘期待的看着於瓊兒。
“嗯,是見到了不少好吃的,不過有些不太乾淨。我當然給你留了一些,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小饞魚嘛。”
兩人說話間,自不遠處山林,幾道流光飛出,正是於瓊兒的那幾個同伴。他們過來後。都是先與沖和真人見禮。丹鼎宗可是正道修真界大派之一,而且最善燒丹煉藥,與各派關係都很不錯,地位不俗。
不管沖和真人有着怎麼樣的聲名。但以他的修爲和地位,這幫小輩絕對是不敢有任何不恭的。
趙若曦等人與沖和真人隨意對答了幾句,說了說各自從門派得到的指示,也聊了聊這段時間在外遊歷遭遇的妖魔鬼怪。面對正道前輩,而且是很沒有架子對小輩和善的前輩,他們倒也放得開。
將之前因爲實力不足無法解決的幾處妖魔告知了沖和道人。
隨即就不由提到了張昊。不管對他印象如何。但身爲皇帝竟然能夠入道本就是前所未見的事情。難得見到了一個長輩,他們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曾經是否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以及這樣的情況會有什麼影響。
沖和道人沒有在意李元宗言語中對張昊的鄙視,捋着長鬚,面有錯愕,似在思索什麼。
片刻後,沖和道人雙眸中神光閃動,望着四方,似是沒有發現,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們所說的那個皇帝現在在哪個位置?”
“就在一個廢棄山莊,據此不過兩百里左右。他現在還在那裡,沒有移動。”趙若曦答道,指了指廢棄山莊所在的方向。張昊身上有她的身份令牌,一定距離內,她就可以感應到位置。
“真人,可有什麼不妥?”
“你們應當知道,人道龍氣由衆生信念和大地龍脈集合而成。每個王朝疆域內,大地龍氣和衆生信念會朝着京城以及皇帝匯聚。其中皇帝身負天下之重,最爲核心。如皇帝出京城,大地龍氣和衆生信念自會有很大部分改流,朝着皇帝聚合,形成龍氣護體。”沖和道人解釋道。
“但我現在查衆生信念和大地龍氣走向,卻發現一如往常。哪怕那個皇帝不是大齊的皇帝,只要是這個世界的皇帝,也應該可以看出外來匯聚的大地龍氣和衆生信念啊。真是奇怪。”(未完待續。)
ps: 自從碼字上架後,每到月底,牛鬥都會自憐自怨。哎,我就是個悲劇啊。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好幾次單月更新的總字數都夠全勤,但一次全勤都沒有拿到過。就是因爲斷更。本來訂閱就慘不忍睹,要能拿到全勤的話,起碼還能安慰自己沒有白花功夫,但沒全勤,連煙錢都不夠啊,還想啥大寶劍……
哎,爲什麼不能持久點那?間歇性爆發不是王道啊!
求安慰。瑪德,下月一定要拿全勤!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發狠,但希望這次真能實現!sf0916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