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慶帝問起,那宮姓侍衛統領起身後,連忙把前因後果述說了一遍。
弄清楚事情由來,慶帝瞥了一眼廣場上躺着的年輕男子,淡聲道:“看此人穿着,也不像是尋常子弟,吩咐下去,先行醫治,而後去打聽打聽,看是誰家小輩。”
話畢,慶帝拂袖而去,對他而言,眼下之事算不得什麼,甚至都不能讓他的心緒泛起波瀾。
“是!”
面對慶帝的命令,在場衆人無人敢於抗命,當下紛紛應是。
“陛下的話你們也聽見了,你們就留在此處理此事。”宮統領見此,對宮裝女子行禮後,匆匆吩咐了一聲,就追尋着慶帝的步伐去了。
他作爲慶帝的親衛統領,自然是以慶帝的安全爲重,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他先前都不會離開慶帝身旁。
當自家的兩個頂頭上司離去後,留在此處的那些侍衛,也立馬行動起來。
自家老闆有令,他們自然不敢怠慢,有人去到年輕男子身旁,號脈的號脈,前去打探消息的去打探消息。
只是眨眼間,廣場上就剩下四個人了。
其中兩個是宮中侍衛,另外兩人,自然是那宮裝少女以及她的侍女。
“古怪,此人身上看到絲毫傷勢,爲何卻一直不醒?”其中一個侍衛可能精通醫術,在替男子號過脈,身上檢查過一遍後,頓時有些驚詫道。
“難道是受的內傷?”聞言,旁邊另外一位侍衛忍不住插話道。
“不像,如果是內傷,也應該有所印記纔是。”替男子檢查的侍衛道。
“那可就奇了怪了。”另外一個侍衛訝然道。
“我看你們是學藝不精,看不出這位公子所受何傷吧?”見此,旁邊的小侍女嘟囔了一句。
卻不知,她這一句話,還真說到了點子上。
這讓躺在地上的男子有些欣慰的同時,又多少有些無奈。
欣慰的是,還是有識貨之人的。
而無奈的則是他此刻的處境。
其實這年輕男子並不是別人,卻正是唐風。
他所受傷勢太過嚴重,來到這座世界後,就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之中。
同時,爲了避免造成生靈塗炭,他收斂了身上的所有氣機與神異,讓自己表現得與凡人無異。
畢竟他是何等存在,哪怕只是一道氣機,也完全足以讓這處世界空間毀滅,時空混亂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降臨此地時,纔沒有引起任何異象,也沒有太大的動靜。
當然,雖說他身上沒有任何保護,但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可以傷到的。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哪怕就以現在的狀態,他就是任由這個世界的最強之人狂轟亂炸,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能破防的。
更何況,他的昏迷很是短暫,在這些侍衛還未發現他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清醒了。
畢竟到了他這種境界,如果不是直接被人從精神乃至肉體一同抹除,想要恢復意識還是很迅速的。
只不過,恢復意識跟恢復傷勢是兩碼事。
原本恢復意識的他,也未曾關注四周情況,轉而直接開始療傷。
以至於,當他被一個偷吃雞腿的姑娘發現,引來衆多凡俗之人時,他在想有所反應,卻是有些不合適了。
畢竟這些人的對話他可是能聽到的,當從這些凡俗之人口中瞭解到一些信息後,他爲了避免麻煩,也就只能繼續裝作昏死了。
說到底,他此行只爲找個地方好好療傷,並不想多生事端,多造殺孽,所以能少些麻煩,何樂而不爲?
雖然把自己狼狽的一面表現在了這些人的面前,但是這些人又不認識他,狼狽就狼狽吧,反正他又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
“既然查不出病因,那就帶回京都在說吧,剛好皇家別院之中,常年駐紮着御醫,到時讓御醫替他瞧瞧。”
就在唐風一邊療傷,一邊打算看看這些人拿他怎麼辦的時候,旁邊的宮裝少女出聲了。
她的聲音很清脆,也很溫婉,給人一種心裡暖暖的感覺。
“這少女不錯嘛,雖貴爲郡主,但這心地卻還如此善良。”
少女的一片好意,讓唐風頗爲詫異,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他,多久沒有遇到一個如此心懷善意的人了?
十年,還是百年?
“郡主,這不妥吧!”少女一言,倒是讓得旁邊的兩個侍衛覺得非常不妥。
在他們看來,眼前之人來歷未名,豈能貿貿然的把其留在郡主身邊?
“小姐,你該不會是見這位公子英俊,所以才···”就連少女旁邊的侍女都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家小姐。
“死丫頭,亂說什麼呢。”不容侍女說完,少女臉上一紅,沒好氣的打斷了侍女的接下來話,道:“我只是想救他罷了,既然他們瞧不出病因,說明這人病得不清,剛好我那別院之中有御醫常駐,以御醫的醫術,想要治好他,應該不是難事吧?”
“是,是,小姐說得在理,你不是覬覦人家美貌。”見自家小姐叭叭解釋了一堆,小侍女掩嘴一笑。
“還敢調侃我,我看你是找打。”少女紅着耳根子,作勢就要收拾旁邊的小侍女。
“這···”這一幕讓得旁邊的兩個侍衛面面相覷,有些舉棋不定,不知該如何抉擇。
畢竟,他們只是接到醫治唐風的命令,可沒有收到其它指令,少女的臨時起意,讓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執行。
“好了,你們也不用感到爲難,舅舅那邊我只會去說明,現在呢,你們先把他弄到我的馬車上去吧。”與侍女打鬧一番後,少女也知道侍衛爲難,當即給兩人下了命令。
“是!”
少女如此一說,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在唐風意識處於清醒的狀態下,他被一羣凡俗之人支配擺弄了。
好在他的臉皮夠厚,也不覺得有什麼丟臉,也就任由他們施爲了。
最後,當他確定,真不會引起什麼亂子後,他意識沉浸體內,開始全力療傷。
這一役,他傷得很重,丹田處那空洞傷口,只是被他壓制了下去,讓肉身暫時復原而已,真正的傷勢還是體內的那些毀滅之力。
聖主境的強大,太過匪夷所思,聚集數十座世界的各種偉力,堪稱無比難纏,時時刻刻在侵蝕着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