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了一輛出租車,丁零便朝着沈園趕去。作爲土生土長的省城人,丁零對沈園太熟悉了,這片位於北城區的一個十幾畝大小的園子清末的時候就有了。裡面的主體建築是一棟歐式風格的老別墅,據說是在清朝的時候,由外國人建的,一直流傳到現在……
至於爲什麼叫沈園,則是因爲十年前,省城首富沈玉峰將這塊地整個買了下來,他也沒有改變這個園子的格局,而是就着以前那棟老別墅重新修葺,將沈園變成了他的私家莊園。
……
風挽雪今天穿的也不正式,按照常理,像她這樣的女孩……參加晚宴,一定是要將自己裹在一套美輪美奐的,來自法國名家親自制作的晚禮服,然後佩戴意大利頂級珠寶設計師的首飾,每一件首飾都精心打造,天下間除了山寨,絕無同款。
事實上她的小姑風鈴也正是這樣給她準備的,只不過她直接拒絕了……還是穿着她早上穿的同款式的裙子。
加長的賓利緩緩停在了沈園門口,不等風挽雪動手,坐在前排的一箇中年男子便迅速替她拉開車門。
“小姐,夫人,請……”
風鈴,風挽雪的小姑,風家那龐大的商業帝國的掌舵者,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五,但因爲她保養得好,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修行者,所以她看起來仍然跟二十幾歲的女孩差不多。
風鈴在修行上並沒有天賦,直到現在也不過初鳴境。但她的商業天賦卻是整個風家最優秀的,在她的打理下,風家的資產早已超過千億,是名符其實的商業女王。
而且她也繼承了風家的美貌簡單的來說,風挽雪就和她長得很像,兩個人走下車,就儼然一對姐妹。
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省城首富沈玉峰正滿臉微笑的站在門口,恭迎着她的大駕光臨。
風鈴氣質儼然的上前,她微微一笑,彷彿夜中的明珠:“勞煩沈先生在此等候了。”
沈玉峰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中年人,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他視線只是在後面的風挽雪臉上停留了一下便對着風鈴笑着引手道:“能夠等兩位女士,這可是我沈某的福分。孫允文先生已經到了,也在翹首期待兩位呢。”
他雖然眼睛不看風挽雪,但心中卻是知道,這個看起來有些面冷的女孩纔是今天晚上當之無愧的女主雖然她只是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長裙,但她的身世,她的威名,卻註定了誰也無法奪取她的光彩。
“好,那勞煩沈先生帶路。”風鈴輕撩長裙,儼然一笑。
然而,風挽雪卻停在了門口,她款款走向沈玉峰剛纔站的位置,然後背對着大門,望向那略顯空曠的莊園大門。
風鈴微微一愣,她低聲道:“雪兒?進去啊?”
風挽雪輕輕搖了搖頭,她低聲道:“等個朋友。”
朋友?沈玉峰臉上露出驚訝,他望向風鈴做詢問狀。
風鈴微微一怔,她驚訝的回到風挽雪面前,低聲道:“你沒給我說你有朋友要過來啊?這次你不是答應來見一面孫公子的麼?”
“既然是舞會,我肯定會帶個舞伴吧。”風挽雪用傳音入靈對小姑輕聲說着:“小姑,你進去吧,我等到人就進來。”
“你……還是這麼淘氣?”風鈴有些怨怒了,她輕輕的吸了口氣沉聲道:“你既然都答應你爸了,也答應我了……這麼能這樣?你帶的是誰?莫不是學那些肥皂劇裡面,隨便找個你們學校的男生來當擋箭牌吧?”
風挽雪嘴角一翹,心道擋箭牌說對了,但還真不是隨便找的。
風鈴一見風挽雪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的臉有些陰沉:“雪兒,這可不是電視劇中的那種聚會……你知道今天晚上都是些什麼人麼?”
這時沈玉峰見兩人臨時起了分歧,很自覺的走到了一邊。
風鈴有些咬牙切齒道:“沈玉峰這種省城首富都只能站在門口迎客……你還以爲是一場單純的商業舞會啊?”
風挽雪偏着頭,看着風鈴不解的道:“不然呢?”
風鈴一時語塞,她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女心氣真的高,而且實力也很強……在年青一代的修行者中無人能出其右除了古家前陣子上臺的最年輕家主,古君羨。但古君羨和白家的鬧得滿城風雨,世人皆知。他配風挽雪是肯定配不上的。
既然修行界中已經沒人能配得上她了,那麼風鈴就只能將目光放到世俗中來。而放眼整個國內,能夠在身家和資格上配得上她的……似乎就真的只有孫允文了總不能讓她去國外找個外國王子什麼的吧?
而從風鈴對孫允文的瞭解來看,孫允文也確實當得上自己的侄女婿他是最最正統的貴族,無論家世還是家教,都和風挽雪門當戶對。
所以,對於這次見面,風鈴很上心。她知道,只要孫家和風家一旦聯姻成功,那麼風家無論是在修行界還是在世俗中,都將踏上巔峰,成爲最強的門閥。
當然,風鈴並不是那種爲了家族利益就把自己親人往火坑推的人,無論是風挽雪的父親對她的溺愛也好,還是她自己對風挽雪的喜愛也罷,都讓她做不出犧牲風挽雪幸福的事。對於幾個月前白家的那種變故,風鈴是嗤之以鼻的也只有白家那種夕陽家族,纔會淪落到犧牲女兒的幸福去換取家族利益。
只不過,風鈴真的覺得孫允文很棒,就算她再不願意干涉,她也固執的覺得,風挽雪應該見人家一見,給人家,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選擇。
所以,她用少有的嚴肅口氣對風挽雪低聲道:“走了,先進去看看,如果你覺得實在不行,姑姑也不會勉強你,好不好?”
風挽雪似乎有些所動,但當她正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
穿得休閒得不能再休閒的丁零就那樣跳下了出租車,然後他拉開車門卻並不急着走,固執的等着司機找了他一塊五毛錢之後才轉過身來。
他視線一下便停在了風挽雪臉上,然後咧嘴笑了。
風挽雪也抿着嘴嫣然一笑。
要不要這麼逗的?風挽雪對丁零伸出手,全然不顧自己小姨的臉已經黑成了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