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靈兒還要再追,只聽得後邊父親田不易朗聲道:“靈兒,不要追了。”
田靈兒硬生生停下腳步,臉還是漲紅,轉頭對田不易道:“爹,你聽那妖人胡說……”
田不易笑了笑,蘇茹卻走上前去,把她拉了下來,微笑道:“那些魔教妖人,什麼惡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是說了些粗話,我們只當聽不到就是了。”
這時正道中人大都隨聲附和,紛紛道:“正是,正是。”
“田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田靈兒這才悻悻然下來。正道中人見魔教妖人已散,便也大都散了,這些時日來經常這般與魔教衆人鬥法,鬥了散,散了又鬥。
姜雨夜站在原地駐足而立,不過肩膀卻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回頭一看,一下子愣住了,隨即喜形於色。只見林驚羽正站在身後,一臉喜色,許久不見,他一身白衣,背上斜插着斬龍寶劍,劍眉星目,俊朗飄逸,真個是出類拔萃。
說起來這是姜雨夜自七脈會武大試之後,第一次見到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林驚羽看了他半晌,臉上先是歡喜,又是激動,忽地衝上來一把將姜雨夜抱在懷裡,緊緊不肯放手,許久方纔鬆開。
“雨夜!”
林驚羽一開口,竟有些哽咽起來,抓着他肩膀的手更是用力不止。
林驚羽緊緊地抓着他,低聲地道:“雨夜,我、我、我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
話說到這裡,他心情太過激動,嘴脣微微顫抖,竟是說不下去了。
“好久不見了,驚羽。”姜雨夜同樣的看着他,未幾,二人忽地相視一笑,長長呼出了口氣。
“回來就好,我們以後還要一起掃蕩魔教,一起報仇呢!”林驚羽抓着姜雨夜的肩頭,微笑着道。
“……”雖然林驚羽的話姜雨夜無法認同,但此刻跟這個傢伙站在一起,他終究還是不願掃了他的性質。
畢竟兩個人現在好歹也算是自家師傅萬劍一門下的傳人了,再加上姜雨夜覺醒之後的性情也是改變了許多,自然看待人或物的境界也就不一樣了。
林驚羽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臉色也平靜許多,看着姜雨夜如今略顯有些風塵的臉,忽然眉目間有一絲黯然,道:“聽說到你下山之後,我又是替你高興,又是恨我自己,七脈會武時我自視甚高,但當我跟那位前輩開始學劍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曾經是有多麼的膚淺。”
聞聽此言,姜雨夜搖了搖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何況有些東西始終還是殊途同歸的。”
林驚羽吐出一口氣,開懷一笑,道:“說的也是,日後我再努力修行,不信就勝不過你了,不過你可也不能放鬆纔是。”
聽到林驚羽這樣說,姜雨夜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
他二人在此敘舊,那裡田靈兒依然嘟着嘴對母親撒嬌,蘇茹微笑着正在安慰。
姜雨夜與林驚羽說了一會,而那邊張小凡也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姜雨夜的手,道:“雨夜你終於回來了!”
“嗯。”輕輕地點了點頭,姜雨夜對於這個兒時的玩伴也是多流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場除卻自己以外,無論是張小凡亦或者林驚羽,這兩個人日後可都是青雲門的頂樑支柱啊。
況且再加上自己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經改變了張小凡的命運,是以他日後應該也是不會再走鬼厲那一條老路了。
姜雨夜在心理這樣想着,那邊張小凡已經迫不及待的抓住兩人,道:“走走走,許久未見,先來見見我師父吧?”
不想林驚羽哼了一聲,低聲道:“就你那個矮冬瓜師父,算了吧!”
張小凡瞪了他一眼,道:“不許胡說。”說着硬把他拉了過來。
林驚羽一臉無奈,只得隨他。走到近處,張小凡正要說話,忽然間看到旁邊田靈兒與師孃蘇茹說話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出來,玉樹臨風,瀟灑英俊,正是齊昊。
齊昊溫聲對田靈兒說了幾句,田靈兒嘴角微翹,哪裡還有一絲生氣的模樣。
只不過……
她看向齊昊的眼神當中,多少還是有些漠視。
這個時候張小凡領着二人來到近前,並且還未等他開口說話,那邊田胖子已經率先開口了:“雨夜師侄你終於回來了。”
一番話說得簡單之極,卻也透露出了田胖子對他的愛護之意。
姓和名這兩個看似相同的叫法,實則暗含的關切擁有本質上的變化,田胖子這樣做無非非常關心姜雨夜罷了。
但又鑑於自己的面子,他還捨不得拉下老臉像張小凡那樣急匆匆的走過去。
“弟子拜見田師叔。”看着田不易那微胖的面孔,饒是姜雨夜心境如水,此刻也是衝着他行了一禮。
這是晚輩對長輩的尊敬,更是姜雨夜前世今生一直不敢逾越的底線。
人這種生物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孝敬父母,倘若連這一點都未曾做到,那麼他跟禽獸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哼。”受了姜雨夜這一禮,田不易不由得轉過頭去,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語氣道:“回來就好,過幾日大戰莫要讓旁人看了笑話。”
“是。”儘管田胖子沒有多說什麼,可言下之意也有責備他‘滴血洞’一役之中的衝動。
爲了救一個人就貿貿然的獨自行動,而且還是在魔教的地盤上,這樣的舉動老實說就算是他田胖子近些年也是沒有做過的。
但好就好在面前之人是田胖子,再加上又有萬劍一這一層關係,他對姜雨夜倒也顯得異常和善,根本不像在‘原著’當中對待張小凡那樣。
只不過……
他是這樣做的,而另外一位卻是沒有這麼做。
此時此刻當衆人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的時候,那邊水月大師已經緩步的走了過來,並且看着姜雨夜俊秀的面容,她當即也是不由得聲色俱厲的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