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麼着他畢竟是我的叔公,想必也不會害我。
倒是奶奶對他仍有偏見,畢竟小叔的事對她打擊很大,但奶奶也沒反對叔公的到來,而此時老家的事已經越來越詭異了。
晚上叔公回去了,奶奶也沒有跟我們說什麼話就進房間了,先生看了一下父親身上的黑手印,卻發現慢慢消退了,那就是沒事了,我們也放心了,最後房間裡只剩下我跟先生。
“石頭,你覺得你叔公人怎樣?”先生皺眉問我,似乎看出了些什麼。
“叔公看上去很慈祥的,另外在村子裡也人緣不錯的。”
“石頭,有機會你向你奶奶打聽一下當年他爲什麼被趕出家門的,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聽完一驚,不知道先生的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先生,你看出什麼了嗎?”我問道。
“我只是有些懷疑,當年的盜墓我偶然聽到過,你小叔他們還有一個帶頭人,並不僅僅是聽別人說起纔去盜墓的。”
我聽完沉默了一會,難道叔公撒謊了?如果撒謊,那奶奶這麼怨恨他,應該是知道實情吧,爲什麼剛剛不拆穿他?
我點點頭,答應了先生,隨後上樓準備睡覺。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一聲一聲,似乎在召喚自己前去,這個聲音很熟悉,我甚至生不起一點抗拒的念頭,我跟着這個聲音一直走,不管不顧,最後聲音突然停止了,我一下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房間裡點着蠟燭,微微火光晃動,我仔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房間很乾淨,擺設也很簡陋,另外還有淡淡的檀香縈繞在鼻翼間。
這好像是廟裡的禪房,剛剛我不是還在老家睡覺的嗎?怎麼一下到這來了?
我有些奇怪,這座廟會是村子山上的那座廟嗎?但是那座廟已經破敗不堪了,如果不是那我現在又是在哪裡?
外面很安靜,除了香燭燃燒的聲音,就剩下我的呼吸聲,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從內室裡走了出來。
我正想走進大殿時,燭火影影綽綽,我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背對着自己,站在佛像面前。
我一驚,不敢出聲,在門邊看着那個人影。
人影一直在佛像前站着沒有動,我越看越心驚,那個人影我好熟悉,我回想了一陣,最後一下認出,那竟是奶奶的背影。
我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像突然短路了一樣,冷汗不斷,怎麼會是奶奶?
難道是奶奶帶自己來這的?
我汗毛直豎,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奶奶越來越神秘了,甚至有點不像以前的那個奶奶了。
正在我害怕不已的時候,另一個黑影從佛像後出來了。
我瞪大雙眼,只感覺一顆心就要跳出嗓子眼。
“你來了!”
黑影一直站在陰影中看不透徹,他聲音有些生硬,另外也冷冰冰的。
奶奶聽後,不知從哪掏出一個東西,遞過去,“希望你守信!”
黑影接過東西,沒有說話,慢慢退
後幾步,一下融進了黑暗中。
我看着這一切,只覺得頭皮都要炸起來了。
奶奶是在跟什麼人交易?爲什麼要瞞着我們?
黑影走後,奶奶也沒有再停留轉身往外走,我看着奶奶走過來,正想說話時,突然發現不對勁,雖然這個人看上去像奶奶,但是她卻很年輕,就好像是奶奶年輕的時候,難道是奶奶的妹妹?
眼看着她要走出大殿,我顧不得什麼, 伸手去拉她。
讓我措手不及的是我一把拉空了,就像抓到了空氣裡一樣。
我看的很清楚,就在我手接觸她的時候,卻是從她身體裡劃過,就如同她是虛幻的一般。
我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半夜突然到了這個地方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如今還見到了一個虛幻的奶奶。
奶奶不一會兒消失在黑暗了,我怔了半響,突然想起我應該怎麼回去呢?這是做夢還是真實的?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突然佛音大唱,木魚聲,誦經聲充斥了整座廟,同時大殿裡火光大盛,將整個大殿照的絲毫畢現。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這一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幾個和尚從外面魚貫而入。
“別撞我!”我喊着就要躲開,但還沒來得及就被撞上了。
預想中被撞到的情景並沒有出現,我依舊站在原地,讓我瞠目結舌的是和尚竟然是直接穿過了我身體。
和奶奶一樣,他們竟然也是虛幻的,我越來越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尚們圍住了那佛像,如同金剛怒目,我看着有些奇怪,五個和尚,廟,似乎就是村子山上的那座廟,可是和尚後來不是發現都死了嗎?廟也荒廢了,那我現在的處境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某種時光回溯?
我自己都懵了,根本不會分辨,就像一個看客一樣,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大殿燭火搖曳,我彷彿聽到了陣陣盈盈私語,和尚如臨大敵,盤腿而坐,高聲誦經,木魚聲咚咚更顯急促。
我有些害怕,心下膽寒無比。
突然一聲巨響,大殿微微一震,所有的燭火一下被熄滅,我嚇了一跳,只覺得黑暗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同時和尚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大殿。
發生什麼事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顫抖,雖然這一切都影響不到自己,可就像親身經歷一樣。
“噗”一隻香燭重新燃燒起來,微弱的火光似乎隨時就要熄滅。
我趕緊看去,和尚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沒有半點聲息,竟是在剛剛那刻全部喪命,我大驚失色,忙退後幾步。
“嘿嘿!”
詭異的笑聲響起在耳旁。
我冷汗頓時就下來了,緊張不已的環顧四周,最後看到了佛像。
那裡竟然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
我身體一陣發麻,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只覺得那雙眼睛越來越大,我眼皮越來越沉,最後一下沒了知覺。
醒過來時,先生他們都在牀邊,我才發現這竟是一個夢,可也太真實了。
“石頭
,你怎麼了,一晚上大喊大叫的,叫都叫不醒。”
母親拿走我頭上的熱毛巾,問道。
“我做噩夢了!”我說道,看了奶奶一眼。
我也越發看不透奶奶了,上次去廟裡的祭拜,還有夢裡的那個人我可以肯定就是奶奶,那麼她跟黑影在交易什麼?又是怎樣的關係?
按理說,廟裡和尚那一案發生的時間應該有近百年了,跟奶奶是不可能有關係的,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心中總有不安,總覺得那個黑影會給老家帶來極大傷害,甚至自己的大劫就是黑影。
先生他們問我做了什麼夢時,我含糊其辭,說想不起來了,這個夢一定是想告訴自己什麼,沒弄清楚前我不打算說出來。
他們也沒辦法,只安慰了我幾句,便下樓了。
我一個人呆在牀上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只感覺一個巨大的謎團在等着自己去解開。
但這些事情還沒有解決,家裡又發生了怪事。
就在我們吃飯的時候,神臺上的所有神牌全都啪啪倒下,就像是有人推倒一般。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奶奶更是臉色非常難看,想重新放好,但還沒有走開,神牌又啪的一聲倒了。
先生有些鄭重的說道,“老家風水出問題了!”
我們都一驚,我又想起了奶奶說的那個罐子,罐子不見了,難道這是家道衰落的開始嗎?
這一天我們都很凝重,誰都輕鬆不起來,最後先生說他家裡突然出了點事,要回去幾天。
正在節骨眼上,先生因家裡的事的突然離去,我們本想挽留,但最後還是理解先生的難處,只是不知道該怎樣着手接下來的事。
這時奶奶讓父親去把叔公叫來。
我覺得有點奇怪,難道奶奶對叔公的怨恨消除了?
叔公很快就趕過來了,他有些凝重,奶奶主動去叫他,便意味着事情的嚴重性。
“家裡風水有問題,是不是祖墳有變化?”奶奶問道。
叔公頓了一下,搖搖頭,“不可能,祖墳一切都很好。”
“那問題還是在老家了!”
聽着兩人打啞謎一樣的對話,我一頭霧水,再看父親母親他倆也一樣,根本不知道奶奶跟叔公在說些什麼。
當晚叔公跟奶奶商量了一會便走了,我們也不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晚了便去睡覺了。
這晚睡覺,我故意不那麼早睡,這樣我就能一覺睡到天亮,也不會做夢或者發生別的事了。
我就那樣坐在牀上,一直到半夜,精神還好得很,根本沒有一點睡意,反而是坐太久了有點累。
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片段,似乎是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反而把自己弄的很煩躁。
這段時間四毛也沒再纏着自己了,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身上有惡靈,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我有時候突然就頭昏腦漲,迷迷糊糊。
苦惱了一陣,再加上屋子裡很悶,我下牀,想去窗戶邊呼吸一下清新空氣,偶然瞥到了外面,一下愣在當場。
我滿臉震驚,死死盯着樓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