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之外,溫玉、無雙對鬼使也是紛紛譴責。因爲我們修道之人這一行裡面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普通人蔘與進來。因爲在道術的世界裡面,他們實在太弱小了。根本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我們幾個聽見鬼使居然大半夜的把自己兒子帶到墳地裡面玩,不由得個個咋舌。
鬼使有些尷尬的笑:“因爲這個事,不僅你們不滿意,我老婆也和我鬧了幾次。但是我畢竟是男人,一家之主。我決定了的事,我老婆向來不敢怎麼樣。三綱五常嘛,嘿嘿。”他一邊這樣說,一邊不懷好意的看着無雙和我。
無雙被他看得有點不爽,揮舞着桃木劍,問道:“你看什麼看?”
鬼使連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然後他接着說道:“我帶着兒子在墳地裡面玩了好幾天,結果,什麼都沒有,別提靈芝了,就連兔子都沒有捉到一隻。結果等到第四天我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兒子忽然回頭,向墳地裡面說了一聲:“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我一聽這話,心裡面有底了。但是我也沒有出聲,儘量不動聲色的拉着他回家了。”
“等到了家,我哪吃的哄兒子,一邊哄一邊問,這幾天晚上都幹什麼了?兒子說:“開始的時候只有他自己,坐在地上玩火。後來來了幾個小黑孩,和他一塊玩。”這小黑孩是什麼模樣,我沒有看到,不過想想的話,應該是那些黑色的靈芝了。我就掏出幾根紅繩來。給了兒子。我告訴他說:“明天再見了那些小孩,把這紅繩偷偷地拴在他們身上。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不然他們就不和你玩了。”我兒子年紀很小,我這麼說,他就答應了。”
“等到第二天,我又在老地方假模假式的幹活。忽然聽見哇的一聲,我兒子大哭起來。我連忙把鋤頭扔了,飛奔過去。我看了看,兒子上身上沒有傷。我問他:“你怎麼了?”兒子大哭:“他們罵我,還說不和我玩了。”這時候我看見,兒子手裡面還緊攥了那根紅繩,紅繩的另一頭,拴着兩個黑色的靈芝。”
我忍不住插嘴道:“你抓住了兩個黑色的靈芝?”
鬼使點點頭:“是啊。”
我們問道:“後來又怎麼樣了?你怎麼處置的這兩顆靈芝?”
鬼使說道:“當時我滿腦子都是延年益壽,得道成仙,於是就試着吃了一顆。”
我們全都瞪大了眼睛:“你把靈芝吃了?”
鬼使點點頭:“是啊。我是生吃的,放到嘴裡的時候,聽見那靈芝一直在喊疼。我有點害怕,想吐出來,可是怎麼也吐不出來,反而卡在嗓子裡面,差點把我嗆死。最後沒辦法了。我只好就着半個窩頭,把它嚥下去了。”
我們瞪大了眼睛,問鬼使:“什麼滋味?”
鬼使想了想:“沒什麼滋味,和蘑菇沒什麼區別。不過吵起來有點滲人,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總覺得自己是吃了一個人。後來我也沒有當成神仙,反而拉了幾天肚子。剩下的那個靈芝我也不敢吃了,用紅繩拴起來,吊在房樑上供着。後來,我擔心兒子再去墳地裡面會出事。我就趁白天的時候。將那些墳墓全都遷走了。從那時候起,我們的祖墳就完全讓給這兩位仙人了。”
無雙眨眨眼:“所以你到了冥界,能夠留下來當差,就是因爲你吃了一隻靈芝?”
鬼使撓撓頭:“應該不是因爲這個。我臨死的時候,曾經讓家人把那隻靈芝放在棺材裡面,給我陪葬。說來也神奇。等我變成孤魂野鬼,到了冥界的時候,那靈芝居然仍然揣在我懷裡。”
我點了點頭:“和我們的桃木劍一樣,已經有了靈性。它們也能以魂魄的狀態存在。”
鬼使說道:“我到了冥界之後。本來打算是把靈芝獻出來,賄賂賄賂閻王什麼的。好讓我下輩子爲官做宰,當個皇帝宰相之類的。結果,我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被小鬼們搜走了。而且,本來我能順利投胎的,因爲這隻靈芝,一直被關了不知道多少年。直到很久之後,冥界裡面來了一個人,這才終於把我放了。”
我好奇地問:“誰把你放了?”
鬼使說道:“是地藏王菩薩。你說的沒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是道士打扮,但是這時候,他是僧人了。而且看樣子,已經成了真仙。由他說情,我沒有再受苦,反而留在了冥界當差。這期間,他問了很多關於這屍體的事,看樣子,是打算做什麼事。而且,他把我的靈芝也要走了。”
我問鬼使:“你的意思是,這些陣紋是地藏王菩薩刻下的?”
鬼使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
溫玉說道:“不應該,不應該。地藏王菩薩那時候已經成仙了,又怎麼會把符咒刻得這麼亂七八糟的呢?”
我們幾個正在商量,忽然,洞口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這些符咒是我刻下的嗎?怎麼我自己倒不知道了?”
我們回頭,看見是地藏王菩薩,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我們喜道:“菩薩來了,這下好辦了,事情有了主心骨了。”
無雙走過去問道:“菩薩,你不是三天後纔到人間嗎?現在只不過兩天而已,你怎麼就來了?”
地藏王笑了笑,說道:“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無雙正要說話,地藏王忽然伸出兩隻手,重重的擊打在無雙的身上。
我驚呼了一聲,連忙跑過去,可是已經晚了。無雙根本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一下被擊中了。她踉蹌着退了回來,然後一下坐倒在地。我看見她的臉馬上變得慘白。
我連忙蹲下去,抓着她的肩膀問道:“你怎麼樣?”
無雙搖搖頭:“還死不了。”
鬼使抱頭鼠竄的逃到我們身後,指着地藏王說道:“你不是地藏王菩薩,你是他的惡念。”
地藏王冷笑一聲:“你怎麼不說,我是地藏王,而住在地府裡面的那個,只是我的善念呢?”
然後,他看着我們說道:“當初,我和他約定好了。誰也不能干涉人間的事務。更不能打這些靈芝的主意。沒想到,這些年,他一直在暗地裡謀劃,我甚至有點懷疑了,我們兩個到底誰善誰惡?幸好從冥界來了兩位朋友,帶來了一些消息,不然的話,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惡念說話的工夫。從上面蹬蹬蹬又下來兩個人,分明是老黑和奇才。
奇才還當真是看不上我。他斜着眼瞟了瞟我,又看了看溫玉,大大剌剌的說道:“你怎麼還和他混在一塊?他已經不是后羿了。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畏首畏尾,真夠丟人的。”
無雙坐在地上正在運氣,聽見這話,忍不住破口大罵:“等我緩過來,把你碎屍萬段。”
奇才冷笑一聲:“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相對於奇才的喋喋不休,老黑則顯得很是沉默。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溫玉。
我看着奇才問道:“我父母呢?”
奇才擺擺手:“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然後,他看了看地藏王的惡念,問道:“咱們應該怎麼辦?”
惡念在下面走了一圈,不住的點頭,說道:“這些符咒看起來幼稚,可是大有玄機啊,想要破解他們,可是不容易。如果強行破壞的話,恐怕得引起一場不小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