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很得意的指着那張圖對我們說:“我都標出來了。這些報警電話,最開始是在瘦道士的山村裡面出現的。然後慢慢地向外擴散,現在整個太原地區都已經標滿了。”
我點點頭說道:“這麼說的話,我養父母應該沒事。”
胖子撓撓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河南的報警電話也不歸我管啊。”
瘦子看了他一眼,有點沒好氣的說道:“山西的報警電話也不該你管,你是個道士,不是警察。”
胖子爭辯道:“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當警察了。哎,可惜,被你拉去當殺手,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
我沒有搭理瘦子和胖子的胡攪蠻纏,拿起電話,給家裡撥了一個號。電話很快通了,是養父接的。他聽見我的聲音,居然有些興奮。我和他寒暄了兩句,畢竟心事重重,沒有詳細的閒聊。很跨切入正題,囑咐他們,從現在開始,就要離開河南,去南方,總之,距離太原越遠越好。
養父很奇怪的問我:“出什麼事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好。於是陷入了沉默中。養父很快反應過來,試探着問道:“是不是你們這些道士之間出什麼事了?”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養父想了想說道:“你們……能解決這事嗎?”
我說道:“能。但是需要一點時間。你們躲得遠遠地。”
養父答應了一聲。然後我們兩個掛了電話。
我打完電話,看見其餘的幾個人正在研究地圖上的那塊空白。它在一片紅圈中,顯得格外刺眼。
我問瘦子:“怎麼樣?看出來了嗎?這是哪?”
瘦子說道:“好像是老黑呆的那塊地方。”
我看了地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老黑是仙人,雖然被石頭封起來了,但是奇才應該奈何不了他。”
紙紮吳說道:“咱們是不是應該見見他?如果他能對付奇才的話就好了。”
我撓撓頭,說道:“他和奇才似乎有點仇,不過,他被石頭封着,就算想對付奇才,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紙紮吳搖搖頭:“我不這麼看。既然他能保得一方平安,或許,他已經脫困了也說不定。”
我點點頭:“走吧,反正除了那裡,咱們也不知道去哪。”
離開警察局之前,我給李媽打了一個電話,不過,沒有人接。不知道她和曹操怎麼樣了。
我們走到街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正常人了。這時候紅日西墜。已經是黃昏了。引起越來越重,陽氣越來越弱。我能感覺到,周圍多了很多鬼魂。有的鬼魂,魂魄比較全,但是大部分,魂都丟了,只剩下一魄。他們互相追逐,不停地廝殺。
然後,又十幾團黑影在街上飄來飄去。遇見遊蕩的孤鬼,不論是魂還是魄,全都吞噬下去了。
紙紮吳嘆道:“奇才在走張元的老路子。他殺了冥界的鬼,又開始殺冥界的人。攢着無數的怨氣,想要一飛沖天……”
我們舉着桃木劍,幾乎圍成一圈,小心翼翼的躲過那些發瘋的孤鬼。也繞過飄飄蕩蕩的黑氣。終於,我們離開了市區,接近了老黑被困的地方。
我們還沒有走到目的地,就聽見人聲鼎沸,這裡像是趕集一樣熱鬧。
我們奇怪的跟過去。看見黑壓壓的一片村民。正在拿着香燭紙錢,跪拜一棵樹。這棵樹盤根錯節,茂盛無比,又醜陋無比。分明是老黑搞的鬼。
我拽住一個老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突然給這棵樹磕頭了?”
老頭擺擺手說道:“年輕人,你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這可是一顆神樹。最近很多人得了瘋病。但是我們這的人,有這課神樹保佑。都沒有出事。我們能不感激嗎?能不來祭拜嗎?”
然後,他指着周圍的人羣說:“好多外鄉人聽到了消息,都來我們這裡避難了。”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然後,我走過去,在樹幹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大聲說道:“老黑,別裝神弄鬼了,我有事問你。”
那些村民紛紛譁然,更有甚者,指着我的鼻子說:“你還不快給神樹道歉?你想害死我們大家嗎?”
我擺擺手:“什麼神樹?裡邊這哥們和我們熟得很,當初我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些村民氣得跳腳大罵。紛紛朝我扔泥土,扔石塊。
我正繞着樹,一邊躲,一邊解釋。
忽然,那棵樹劇烈的抖動起來了。
周圍的村民畏懼的跪了下去。更加虔誠的叩拜了。
而我則仰頭看着樹冠,看着它慢慢的聚攏,變形,最後,變成一張嘴的模樣。隨後,它把我吞下去了。
我聽見村民的驚呼聲,但是這時候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被這棵樹吞掉,然後在地底下被吐了出來。
我看見老黑的幻象正盤腿坐在石像前,而他的對面,則坐着另外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丈。
這兩個人似乎在爭論着什麼。
方丈不停地勸說老黑,而老黑則連連搖頭。
老黑似乎對方丈所說的事情不大感興趣。不過,也不知道是給方丈面子還是怎麼樣。始終沒有下逐客令。
我的到來,似乎讓老黑松了一口氣,他扭頭看看我,微笑着說:“許由來了啊。是爲了奇才的事嗎?”
我看見他神色甚至有些疲憊,不由得有些擔心,難道,老黑一直在操心這件事?
不過,現在並不是發呆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爲了奇才的事。現在天下大大亂。太原快變成死城了。你的想想辦法。”
老黑眨眨眼,想了一會說道:“這個辦法。解決肯定是能解決單的。只不過,需要一個關鍵人物。”
我着急的問道:“誰?這個關鍵人物是誰?”
老黑說道:“就是我啊。”
方丈冷笑一聲:“你?你已經被關在這裡多少年了?江湖上已經再也沒有你的傳聞了。不過,沒有傳聞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你當年乾的事,臭名遠播,大姑娘小媳婦,人人提起來,都要狠啐上一口。”
老黑淫笑了幾聲,沒有再和方丈糾纏,反而轉頭向我說道:“許由如果你能請動溫玉,把我放出來,咱們自然一切好辦。”
我點點頭,說道:“勸人不是問題。我只想知道。如果把你放出來,你真的能幫我們嗎?讓天下恢復太平?”
老黑點點頭:“這個自然。”
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瘦子的聲音:“老黑,我總覺得你圖謀不軌,把你放出來,很可能是引狼入室。這樣吧,如果你能講清楚和奇才之間的恩怨,沒準我能放你出來。”
老黑冷冷的答道:“我們的恩怨,爲什麼要跟你講?如果你想知道,就把溫玉請來,只有一個人配聽這段往事。”
無雙忽然大悟道:“只有溫玉才配聽這件事?我忽然有點明白了,爲什麼你和溫玉說過一會話之後,她就會難過的想要自殺。看來,這件往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老黑很坦誠的點點頭:“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無論怎麼說,你們也沒有資格聽。”
自從我們來了之後,方丈就一直盤腿坐在老黑身後,忽然,他站了起來,向老黑說說到:“我先走了,還有一點事要辦。”
然後,他扭頭就向外走。似乎他的離開,是因爲我們的出現一樣。
我們不由得叫住了方丈,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你來找老黑說什麼?有關奇才的事嗎?”
方丈神色很奇怪的看着我們幾個,然後低下頭,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無雙條件反射,想要去抓他。沒想到,這一手卻抓了個空。方丈在原地小時的無影無蹤了。
我們驚詫道:“怎麼消失了?這是隱身術,還是瞬間轉移?”
老黑說道:“這不是真的方丈,只是他打出來的一道幻象而已。”
我們不得不感慨道:“方丈的實力,果然非同小可。小小的一道幻象,已經讓我們真假難辨了。”
我們問老黑:“你和方丈密謀什麼了?怎麼救天下人嗎?”
老黑冷冷的看了我們兩眼,說道:“這些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然後他說道:“我老黑做事是有原則的。只要你們說動溫玉,把我放出來,只要我出馬。奇才不算什麼。”
我們急的抓耳撓腮:“溫玉,你這會讓那個我們去哪找溫玉?誰知道她現在在哪。再者說了,就算我們能找到溫玉。她會同意嗎?別忘了,前兩天你讓她把你放出來,她可是像瘋了一樣的自殘。”
老黑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露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來,說道:“這,就是你們的事了。總之,溫玉救不救我,關係到天下有沒有人能擋住奇才。總之,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之後,我們幾個人對着老黑吹出來的這張畫餅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