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回頭看了我一眼,面色狐疑的問:“你?你行嗎?”
我瞪瞪眼:“我試試。”
那團黑氣並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站在地上,淡淡的看着我們。
這時候,我耳朵裡面飄進來一個極難聽的聲音:“準備好出手了嗎?”
我一楞,旋即點了點頭:“放馬過來吧。”
我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然而,那團黑氣又散發出凌厲的氣勢。幾乎壓的我要重新趴在地上。
我兩手撐着地面堅持了一會,終於堅持不住,撲通一聲,重新倒了下去。等我趴在地上之後,那股氣息自上而下的壓下來。我更加動彈不得了。
這時候,溫玉遠遠地喊道:“陰陽二氣,用你的陰陽二氣。”
我心中一動,想道:“反正現在也動彈不得,不如試試。”
我按照張元所教的,趴在地上,慢慢的運轉身體裡面的陰陽二氣,他們匯聚成一股暖流,遊走在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覺到一股洶涌澎湃的力量從心底裡面升起來。
這股力量支撐着我,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團黑氣顯然很詫異我居然能爬起來。然後,他身上的陰氣又重了一重。像是打算把我重新壓倒。
我的兩條腿發出咔咔的響聲,像是要斷掉一樣。我不由自主的向地上倒下去。又重新趴下了。
這時候的陰氣,比剛纔重了十倍不止,即使趴在地上,我仍然胸悶氣短,感覺要吐出血來。
我的身體不足以和這股陰氣抗衡,自然而然的,我想化解掉它。我開始嘗試着把它慢慢的吸到體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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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缺口剛剛打開,陰氣大量的涌入。我感覺我的身體瞬間膨脹起來,像是要爆炸一樣。
我摸了摸全身,仍然完好無損,但是那種憋脹感又無比真實。我咬着牙,難受的在地上打滾。一邊呼天喊地的慘叫,一邊想方設法的把這些陰氣化解掉。
我引導着它們在身體裡面不停的遊走,痛苦慢慢的減弱了。我感覺我已經掌握了一些訣竅。從吸入陰氣,到化解陰氣,最後甚至讓它們爲我所用。
到這種時候,陰差的氣勢已經沒辦法再把我壓在地上了。我慢慢的站起來,雖然身上還有些痠疼,不過,已經能挺直腰板和陰差對視了。
馬三一臉詫異的看着我,然後着急的對陰差說:“怎麼辦啊?乾爹,這小子又站起來了。”
陰差點點頭,說了聲:“他的實力不錯。能站起來在我的意料之中。乾兒子,你放心吧,乾爹剛纔只是試試他的身手。”
陰差叫這一聲“乾兒子”的時候,極近嘲諷,看得出來,他收馬三爲乾兒子,純粹是爲自己找樂子。
這時候,溫玉幾個人已經退的遠遠的了。看樣子,他們真的打算讓我自己解決這個陰差。
我嘆了口氣,想想距離七月十四還有不到一個月。如果連個普通的陰差都搞不定,我們也就不用去冥界救人了。
那團黑氣以極快的速度衝我飛了過來。這中間挾裹着陣陣陰風,吹到我的臉上,我感覺一陣陣生疼。
我知道,陰差這次是真的要出手了。
我右手舉着桃木劍,左手捏了一張鎮鬼符。眼看黑氣已經來到我面前,一伸手就要打過去。
然而,黑氣當中忽然伸出來了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像是木棍,但是又可以屈伸,而且長着黑毛。看樣子,像是一隻驢蹄子。
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那隻蹄子已經迅捷無比的踩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感覺肋骨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斷了一樣。
我轉身就想逃,但是剛剛跑了兩步,我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陰風,自上而下的竄下來,直接灌到我的脖子裡面去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身子猛地向前一撲。身後鋪天蓋地一聲巨響。震得我耳朵發麻。
我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回頭看。這時候我發現那團黑氣就在我的頭頂上。從裡面伸出來一隻巨大的驢蹄子,一下把地面踩了一個大坑。
剛纔如果我不向前撲那麼一下,現在估計已經被踩的四分五裂了。
那陰差眼看沒有踩到我。把蹄子收了回去,然後自上而下,又狠狠地衝我踹了過來。
這時候我已經沒有機會再逃了。遠處無雙發出一聲驚呼,掙脫溫玉,提着桃木劍衝我跑了過來。
我衝她喊道:“別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正喊着,那蹄子已經到我的頭頂上了。
我歪了歪頭。腦袋太脆弱了,絕對不能讓蹄子踹到腦袋上。
然後,那蹄子踹在了我的肩膀上。馬上,的右半邊身子整個用不上力氣了。右臂更是軟趴趴的垂下來。我意識到,我的右臂可能被這一下給踩斷了。
右臂受到重創之後,事情並沒有結束。我的兩條腿堅持不住重壓,一下跪到了地上。
我把左手擡起來,鎮鬼符艱難的向陰差身上打過去。
無論我道術多麼低劣,鎮鬼符始終是鬼物的剋星。就像是一把尖刀,即使拿在小孩的手裡面,也能把人殺死一樣。
那陰差見我把鎮鬼符打過來,果然有些避諱,把我放開,遠遠地躲了過去。
我得到這個喘息的機會,連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陰差被黑氣包裹着,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但是我能聽到他嘲諷的聲音:“靠道術和我打,這算什麼本事?”
我一邊使勁的思索退敵之策,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我是道士,不靠道術靠什麼?”
陰差冷冷的說:“當然是靠力量,靠對天地陰陽的把握,吸收陰陽二氣,爲我所用,像我這樣,一招一式都帶有巨大的威力。完全不是靠道術,投機取巧就可以的。”
陰差這一番話,忽然點醒了我。我的腦子正在飛速的運轉:“吸收陰陽二氣,爲我所用?”
我心裡這麼想着,身體也就跟着做了。我周圍的陰氣被我吸入體內,然後隨手一揮,那團陰氣向陰差打了過去。
陰差叫了一聲:“好。”
然後,同樣是一團陰氣打了過來。
它們互相碰撞,讓我心裡一陣劇烈的顫動。周圍的空氣瞬間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度。
我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着陰差對我還有些輕敵。我連忙用剛剛領悟的本事,把一道道陰氣朝陰差打了過去。
這種感覺很美妙。借力打力,好像永遠不會疲倦一樣,我有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感覺。
對面的陰差輕輕地咦了一聲。看樣子,已經注意到我的變化了。
我陰慘慘的笑了一聲,然後高聲叫道:“我是許由,張元的徒弟。”
顯然,陰差知道張元的存在,他聲音詫異的說道:“原來你就是許由?那麼剛纔的那個就是無雙了?”
我根本沒有回答他,趁他心不在焉,以極快的手法從懷裡面掏出一張鎮鬼符,一言不發的打了過去。幾乎是前後腳的工夫,我又挾裹着一團陰氣向它衝擊過去,把他的退路封的死死地。
陰差想要躲開鎮鬼符,就會被陰氣擊中,想要和陰氣相抗衡,就會被鎮鬼符打中。
怪就怪在他太輕敵了,怨不得我。
一秒鐘之內,我聽見一聲慘叫,陰差被鎮鬼符打中了。他的身子向後趔趄了兩步。
我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乘勝追擊,聚集起來的陰氣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拳頭一樣,一下一下的打在鬼差的身上。
我感覺他周身的黑氣正在慢慢的減少,終於,露出真身來。
我看見一個非常醜陋的人。不,簡直不能稱之爲人。
這個怪物根本就是長着兩條腿,會自立行走的驢。
我從懷裡逃出來七八張鎮鬼符,手忙腳亂的貼在他的身上了。
大功告成,塵埃落定。溫玉幾個人也走過來了。
無雙高興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許由,你挺厲害啊。”
她這一下正好拍在我的右臂上,我頓時疼的一聲尖叫,額頭上的冷汗吧嗒吧嗒的向下掉。
無雙也嚇了一跳,不過仍然嘴硬的說道:“至於嗎?有那麼疼嗎?”
我捂着胳膊說:“要不然你來試試?”
無雙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去研究那陰差。
溫玉和張夫人幫我看了看胳膊,然後扯了一塊布條給裹上了。用她們的話說:這一縷布條也就是做做樣子,我的胳膊是被鬼差弄傷的,即使醫院都治不好,還要靠我自己化解。
馬三遠遠地看見陰差都被我們給抓住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扭頭就要逃跑。
邋遢道士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一把將他抓住了。
實際上,馬三縱使實力再差,也不至於一招就被人給捉住。關鍵是這時候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基本上束手就擒了。
我們站了一圈,看着那半人半驢的怪物。無雙說:“怪不得這小子要把自己裹在黑氣裡面,原來是長得醜,怕出來嚇死人啊。”
那陰差氣呼呼的說:“奸詐無恥之徒。我們不是約定好了用力量比試嗎?”
我不屑的說:“誰跟你約好了?那要是按長相比試,你早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