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對付不了胖子和瘦子。畢竟這兩位是修道之人,而且兩人配合了很多年了,戰鬥力遠遠要比黃鼠狼高得多。
而開拖拉機的小夥子就不一樣了。他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況且在大晚上戰戰兢兢的逃跑,根本就是驚弓之鳥,防備最鬆懈的時候。
所以,黃鼠狼在洞口探了探頭,把小夥子就迷住了。
然後,這小夥子趴在地上,我身子儘量的伸到地洞裡面去。
瘦子的魂魄虛弱的要命,已經沒有什麼作爲了。於是胖子在瘦子的教唆下,上了小夥子的身,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聽到這裡,我和無雙有點不滿了:“胖子,你好像露餡了啊。瘦子讓你們上了小夥子的身來幫我們。你呢?你去哪了?一直到身法關閉你纔出現。”
胖子哭喪着臉:“別提了。我剛剛踏到陣法裡面就被一羣冤魂給纏住了,我想救你們,可是根本衝不過去。要不是時辰到了,陣法自動關閉,我現在恐怕早就死了。”
我和無雙聽了之後都默然不語,我心裡想,這胖子好像也太差勁了,我們這一趟不應該帶他來啊。
這時候胖子又問瘦子:“哥,我走的時候還是好好地,怎麼去了一趟回來,你好像更虛弱了?還有,那黃鼠狼怎麼半死了?”
瘦子冷笑一聲:“這種修煉成精的東西,個個狡猾的要命,它一看你走了,居然想把我的魂魄吞了練內丹。幸好你哥我武藝卓絕,一番苦戰,總算把它打了個半死。”
胖子聽了,不由得火冒三丈:“哥,這黃鼠狼也太過分了。咱們回去把它殺了。”
瘦子擺擺手:“算了,這一趟很兇險,能不惹事還是不惹事。它修行也不容易。”
我們沉默的走了一會。瘦子問了一句:“你們在陣法中,都還好吧。”
我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問到這件事了。”
然後,我儘量委婉的說:“你們兩個彆着急。別激動。我們在陣法裡面和那些冤鬼斗的時候,郝老頭不幸,被吸到地下去了。”
然後,我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胖子聽了之後,一臉苦相:“哥,我師父又沒了。”
瘦子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沒有魂飛魄散就好,沒有魂飛魄散就好。等咱們找到奇才,破了這些陣法。自然能把你師父救出來。”
一路上胖子都在絮絮叨叨回憶他的師徒情。小時候郝老頭怎麼教他做人,要日行一善。後來郝老頭又忽然失蹤,一走多少年。在這片荒山丟了身體。躲躲藏藏,風餐露宿,一直折騰了這麼多年,總算躲開鬼差,回到西安,沒想到,剛剛呆了兩三天,又被抓去了。
等走到天亮的時候,瘦子忽然叫住了我們,他看了看太陽,說:“不能再走了,休息一會。”
我們幾個確實已經累得走不動了。於是紛紛坐下來。
瘦子一邊閉目休息,一邊說:“按照黃鼠狼所說,這個地方,是兩個陣勢的中間地帶,咱們在這裡休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們將信將疑的看着瘦子。果然,十幾分鍾之後,前面傳來一陣殺伐之聲。隨後,這聲音慢慢的擴大,我們前面出現無數的人影。
我和無雙都瞪大了眼睛:“現在是大白天啊。這些冤魂,居然敢在白天現身?”
瘦子點點頭:“據黃鼠狼所說,這荒山裡面,方圓幾十裡,全是這種陣法。可以說,有這些陣法在,已經把這裡的陰陽形勢改變了。即使在白天,陰氣也絲毫不比陽氣弱。所以,咱們得千萬小心。”
我點了點頭,漸漸地,遠處的人影已經晃了過來。不過,正如瘦子所說,我們呆在陣法的邊緣,這些冤魂還奈何不了我們。
十幾分鍾之後,我們身後的陣法也催動了。我們坐在他們中間,不爲所動。
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坐了一會之後,前面的陣法關閉了,我們又互相攙扶者向前走。
這樣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一個多星期。這期間,我們吃完了我和無雙帶來的乾糧,開始到處獵殺動物。總算飢一頓飽一頓的撐了過來。
有的陣法連接處有很大的縫隙,我們可以從從容容的等着。
而有的兩個陣法,甚至有重合的地方,這種時候,我們就不得不舉着桃木劍硬撐。
這時候已經知道兩個小時的時間限制了,心裡有了盼頭,不像之前那樣絕望了。
在這過程中,我們幾個人身上舊傷剛剛長好,又重新添了新傷。重重複復,一路上走過來,漸漸地,我們很少受傷了。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陣法的力量在漸漸地減弱,然而,我們討論了一番,終於發現,其實是我們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趁着這一段時間,我和無雙虛心請教,跟着瘦子學會了畫符。總算可以當一個合格的道士了。
一星期之後,如果郝老頭的路線沒有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走到中心地帶了。頂多再有一天,應該就能找到奇才的痕跡了。
這一天,我們又坐在一處陣法的外圍。慢慢的等待陣法消散。
我有點感慨的說:“本以爲這裡只有一處陣法,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多。如果不是那隻黃鼠狼,我們幾個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吧。”
胖子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怎麼之前我師父也沒有告訴咱們呢?難道他一次也沒有遇到?每次都是正好在陣法關閉的時候穿過去?”
瘦子搖搖頭:“不可能那麼巧合。這裡的陣法一個挨着一個。他們不可能那麼巧,每次都在陣法關閉的時候穿過。可是,郝老頭又不可能騙我們。”
無雙腦子反應極快:“只有兩個可能。要麼,郝老頭的隊伍裡面有一個內奸。他知道陣法什麼時候關閉,什麼時候開啓,所以帶着大家一路走過來。要麼,佈下這些陣法的人一直在監視着他們。故意讓他們走到最深處。”
我們討論到這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懼意。我們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爲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恐怕,一會怎麼死都不知道。
前面的陣法停歇之後,我們又提着桃木劍,傳過去了。然而,這一次我們的心情一點也不歡快。
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這些陣法的主人,也不知道他佈下這些陣法的目的。我們就像是闖進糧倉裡面偷吃糧食的老鼠,明明知道這裡有機關,可是不得不以身犯險。
從這個陣法中走過去之後,我們來到一片開闊的谷底。這裡佈滿了碎石。偶爾撿起一塊,可以看見上面刻着的符咒。
我們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神中沒有興奮,只有凝重:“我們,已經走到當年郝老頭經過的地方了。”
按照郝老頭的描述。如果把這些刻着符咒的石頭看做一條路的話,可以發現,這條路是從東南一直延伸到西北去的。
我們向西北方向望了望。太陽正從那裡落下山。紅日西墜,不是什麼好兆頭。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陰氣在陡然增加。我們四個人沒有再繼續向前走,都打算在這裡停留一晚。
夜色降臨了,我們生了一堆火。然後圍着火堆,默默地坐着。
火上烤着兩隻兔子,這東西缺油少鹽,即使烤熟了也帶着一點血腥,吃在嘴裡也是勉強充飢罷了。
我們默默地把晚飯吃了,然後圍坐在火堆旁發呆。
胖子最先開口了:“哥,我師父那時候好像也和別人在火堆旁邊坐着。”
瘦子皺了皺眉頭,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嗯。”
胖子又說:“那時候他們有六個人,咱們有四個。”
我皺了皺眉頭:“胖子,你能不能別這麼瞎比喻?不吉利。”
胖子撓撓頭:“我就是跟你們打個招呼。萬一咱們幾個的魂魄也亂了,千萬別把自己人殺了。”
胖子這話一出口,我們心中全都一凜:“沒錯,這還真是個問題。”於是,我們幾個紛紛點頭,說道:“咱們是好朋友,發生了這種事,肯定不會出手的。”
我們幾個人都是一臉的凝重又緊張,唯有胖子,好像覺得這件事很好玩似得。他一臉淫笑的看着我,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說:“要是換身體的話,我想和許由換換,他長得瘦,嘿嘿……”
我看了看他的一身肥肉,露出了一個噁心的表情。然後翻身倒在地上了。我不想睡,我只是太累了,我想躺一會。
我躺在地上,看着滿天星斗,那些星星一閃一閃的,忽然旋轉起來,與此同時,我的睏意也一陣陣侵襲過來。
我不想睡,我知道睡着了有危險。於是我強睜着睡眼。然而,我像是被人下藥了一樣。眼皮沉重的要命。
我使勁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我低聲喊:“無雙,無雙,你跟我說會話,我快要睡着了。”
無雙沒有聲音,我歪了歪腦袋,看見她已經熟睡了。不僅僅是她,胖子和瘦子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