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饗屍(16)
聽監獄長這麼一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就讓他將身上衣服脫掉收起來,他問我爲什麼,我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皇家之氣太重,會傷到死者。”
他笑了笑,說:“小九,在這脫衣服不合適吧?要不,我先離開,你弄好過來找我?”
我明白他意思,就罷了罷手,說:“那羣獄警對您老有偏見,要是您老離開他這裡,會招人話柄,甚至會將那羣獄警招惹過來。”
他想了想,就說:“行,就按你的話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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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麻利的將頭上的警帽脫掉,又將身上的警服脫掉,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說:“這樣行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撈起先前準備好的清香、黃紙、檔案朝門口走了過去,我先是朝冰室作了三個揖,說:“小子陳九是也,受郎高之託,前來祭奠何耀光,還望您老睜開眼睛看分明,切莫誤把好人當壞人。”
說着,我點燃一張黃紙燒在門口的位置,又朝冰室作了三個揖,繼續道:“郎高有要事纏身,不能前來祭奠,還望您老切勿見怪。”
我一邊說着,一邊點燃一張黃紙,這次的黃紙是燒在東邊。
待黃紙燃燒殆盡後,我怔了怔神色,朝東方鞠三個躬,臉色一沉,一掌拍在門頭上,厲聲道:“一嘆老天無眼,誤將好人送監獄,二嘆人心險惡,善人無好報,三嘆世道不公,善人被惡欺。”
說着,我重重地嘆了三口氣,那監獄長好像要說什麼,我立馬朝他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他會意過來,朝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見此,我舒出一口氣,拿起第三張黃紙,將它對摺,架在門手的位置,點燃,嘴裡嘆氣道:“縱世間有萬般不平事,怎抵黃紙一張,望您老生前的恩恩怨怨,隨同黃紙燃燒殆盡。”
說着,我掏出打火機,滑了幾下,就準備點燃黃紙,哪裡曉得,那黃紙莫名其妙的動了一下,掉了下來。
一見這情況,我暗道一句不好,就朝監獄長那個方向指了指,沉聲道:“您老可看清來者何人?”
“正是整座監獄最高領導人,崔志明,崔獄長是也。”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您老可要看清,崔獄長爲人正直不阿,在知道您老的事情後,特意脫掉身上的警服,只爲您老能走的安心。”
說完這話,我將黃紙撿了起來,再次架在門手的位置,滑燃打火機,點燃黃紙,令我安心的是,這次的黃紙特別安靜,任由打火機點燃。
大概燒了一分鐘的樣子,那黃紙燃燒殆盡,就連黃紙的一絲邊角都沒留下。
看到這種情況,我心頭一喜,連忙將剩下的黃紙點燃,燒在門口的位置,又將清香點燃,插在黃紙兩邊,最後再揚了揚手中的檔案,沉聲道:“自古以來,人死債空,小九在這裡將您老生前的檔案袋撕毀,還望您老切莫惦記生前的恩恩怨怨,早日遁入輪迴道,至於您老的身後事,小九替郎高作一次主,全力承包下來,只盼您老來世有個好的出身。”
說完,我將何耀光的檔案撕成碎片,點燃,隨同那黃紙燃燒殆盡。
在燒黃紙期間,我一直沒說話,雙眼死死地盯着那三柱清香,於我來說,那清香不單獨是清香,而是死者向活人表達信息的一種方式。
“小九,這就好了?”那監獄長見我一直沒說話,湊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說:“我能做的就這麼多,至於能不能開門,就看死者的意思了。”
“這麼邪門?”他瞥了那門一眼,疑惑道:“那麼多人沒整開這門,你燒幾張黃紙就能將門打開?”
我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雙眼一直盯着清香。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清香總算燒完,我朝冰室的方向作了三個揖,又朝東方作了三個揖,然後走到門口的位置,伸手輕輕地握住門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緩緩用力,就聽到‘咔嚓’一聲,是門祘被撥開的聲音。
一聽這聲音,我心中一喜,就朝監獄長喊了一聲,“開了。”
聞言,他立馬朝我這邊跑了過來,一把推開我,握住門祘,輕輕一推,門開了,迎面撲來一股特別嗆喉的煙味,嗆的我猛地咳了好幾聲。
“小九,你TM真如志剛的那樣,神奇的很啊!”那監獄長也顧不上嗆喉的煙味,一把摟住我肩膀,哈哈大笑道:“瑪德,這次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看那羣獄警還有啥話可說。”
聽着這話,我愣了愣,先前還一派領導的作風,咋一轉眼就變成粗話連篇了?坦誠說,一時之間,我有些接受不了他的變化。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嘿嘿一笑,說:“小九啊,我是軍人出身,身上有着軍人的壞毛病,你可別見怪哈!”
我笑了笑,說:“這樣好,比那些虛僞的君子強多了。”
這話一出,他笑的更歡,連忙遞了一根菸給我,說:“小九,照我說,你以後別在鄉下當啥八仙了,去給那些名人辦喪事,一能提升你的名譽,二能改善你的生活,搞不好,還能進入那玄學協會。”
我搖了搖頭,也沒說話。
“怎麼?不願意,我可告訴你,那些個名人一場喪事下來,少則數十萬,多則數百萬。”他瞥了我一眼,沉聲道。
我罷了罷手,說:“人要懂得知足,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至於替名人辦喪事,隨緣吧,有緣就接,沒緣也無所謂。”
“不錯,衝你這份心態,我交定你這朋友了。”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隨後,他跟我又說了一些話,都是一些扯淡的話,我本着閒聊的心態,跟他說了幾句。
大約說了一會兒,我有些受不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沒完沒了的說下去。
於是,我朝他罷了罷手,說:“監獄長,咱們先進冰室辦正事吧?”
他一愣,歉意道:“哎呀,我這人話多,遇到聊得來的朋友,情不自禁的會多說幾句。”
說着,他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小九兄弟,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