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在哪裡?
答案是希洛無處不在。
吳晨依託安琪神力所化的投影,追尋洛河留下的暗記,一進入一個時空亂流的漩渦中,就失去了對外界一切的感應!
法則消失了,規則不見了,系統自然就無從談起。
甚至另個維度上的,某種與本體的聯繫,也開始像水波中的倒影那樣,洋溢了一瞬間,才恢復穩定。
吳晨鬆了口氣,還好,希洛還沒有超出常識的範圍,超出一個陛下應有的範疇,如果他剛纔能斬斷自己與本體之間的聯繫,那麼這場戰爭就不用打了,因爲對方已經超出陛下的層次,成爲另一種維度上的“東西”。
是的,東西,因爲吳晨不能確定,那種層次的上存在是否還是生命,是否還具備生命的特徵。
在一片虛無的絕對黑暗中,三巨頭歷史性的會面了,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平平常常,就像街邊的偶遇那樣的簡單。
希洛和洛河相對而立,由祂們散發出來的萬丈光芒中,星空、宇宙、位面、無盡的冥河、神祇、星辰等等,緣起緣滅,交相輝映。
而吳晨所散發的光芒中,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先是一個剛剛展開的主位面,平平無奇,異常貧瘠,然後時間加速流動,主位面迎來了大量的生靈,地球的規則隨着地球人類的到來開始侵襲,於是地球宇宙的影子開始影影綽綽的作用。
這些影子很紛亂很零碎,摻雜了大量星系、恆星成立和毀滅時的宇宙奇景,光怪陸離零碎畫面以億萬年爲一瞬間高速奔馳,直到太陽系在一次星系與星系的碰撞中,在新生的銀河系中成型。
地球出現了,零碎畫面的場景就侷限在這一刻荒漠的星球之上!
海洋、陸地、大氣中從太空掉落的隕石不斷地改造這顆星球上的環境,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在某一個時間,一個生物小分子在茫茫的大海中產生了,於是,生物進化、自然演繹開始掀開的宏偉的詩篇。
從生物小分子到單細胞,從單細胞到多細胞,在不斷的篩選和進化中,dna遺傳基因聯絡逐漸成型,有了它,生命物種的大繁榮大發展就不容阻擋,環境的幾次毀滅性的劇變,更是不斷修正和改變了這種進化發展的前進方向。
由海生到陸生,由簡單到複雜,無數奇詭的生物在倒影中曇花一現,直到時間流逝到“近代”,無數大型的恐龍佔據了地球的主宰地位……
地球的倒影前進到這裡,就緩慢下來,而那個承載這一切倒影的主位面似乎不堪這些倒影的束縛,於是另一個通道被打開了,神秘的位面世界、諸神、魔力、甚至希洛的因子也加入進來,與地球的倒影衝突,碰撞,融合!
這個主位面在兩種力量、兩種規則的碰撞和相持之下,奇蹟般的獲得了穩定和相對的獨立,騰飛的契機出現了,它的位面結晶被一隻手掌捏的粉碎,系統的網絡編織起一切,洛河的倒影一閃即逝,吳晨的雙眼開始完全籠罩這裡。
這算是一種極其坦誠的自報履歷?
吳晨啞然失笑,他點頭與希洛打了個招呼,走到一個位置停了下來,與希洛和洛河構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形。
洛河周邊的倒影就極其精彩了,不假外物、自成法天的神通和境界竟是不能阻擋這種形式的“坦白”,吳晨看着看着,逐漸,他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而洛河呢,臉色黑如鍋底,哪有之前那次會面的灑脫不羈。
“你,我,他!”希洛微笑這開口說道:“都曾經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昏昏沉沉,隨波逐流!”
“有一天,你,我,他這三滴水迎來了各自的機緣,得以從水的形態凝結成冰,得以從海水中獨立出來,成爲極其醒目的存在!”
“於是你,我,他,就有了一種假象,認爲自己就是獨特的,並且還將一直獨特下去,直到海洋乾枯,直到宇宙毀滅。”
“殊不知,在我們成爲這塊冰的那一刻,海水對我們的同化就一直沒有停止過,這個時候,你,我,他就做出了三個不同的選擇。”
“我的選擇是,將自己與海水的聯繫隔絕,減少自身的活動,以維持這種脆弱的隔絕,於是我時常的陷入沉睡。”
“而你呢!”希洛看着洛河,“就比我果決的多了,你是在成爲冰的那一瞬間,就完全斬斷了與海洋的聯繫,放棄了海洋賦予你的使命、責任,放棄成爲陛下的機會,將自己的體積壓縮到足夠小,從而獲得了足夠的堅硬和不引海水關注的程度,然後在海洋中遨遊,甚至從一座海洋跳到另一種海洋,爲了超出冰的層次,從根本上解決被同化的命運,進行廣泛的實驗,大肆散播成爲“冰”的機會!”
吳晨聽到這裡,就嗤笑一聲,這和洛河講述給他的故事可完全不同,沒有狗血的王子復仇,甚至沒有鳩佔鵲巢的那些狗皮倒竈,簡單直接的揭露了洛河那極度自我、自私本質。
這時,希洛又看向吳晨,眼神複雜了片刻,然後愉悅的笑道:“你就完全不同,你的海洋是兩座巨大的海洋的交匯之所,剛開始的面積足夠的小,於是給了你將自身的那塊冰,化爲冰山機會,那片交匯之所壯大,你就隨之壯大,你不斷的深刻自己,堅決的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海洋完全的化爲了冰的一部分,你很聰明,同時也很幸運,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超脫的可能,當然這個前提是,我給你這樣的機會。”
吳晨的臉色冷淡下來。
“好吧,二位,讓我們都坦誠一些,承認彼此可以相互依靠又可以相互毀滅。”希洛這樣說着,然後信手一抹,虛無的黑暗不見了,三人出現在地點竟是一艘正在構建中的宇宙飛船內部。
焊接的電弧在飛船的外殼上閃爍,大量的機器人在一名工程師的操縱之下,做着各種精密的安裝和調試工作,三人坐在未來的艦長室裡,開始打量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