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真是氣死我了。”衛梓燕氣得肝痛肋痛,恨恨地捶着坐椅,恨聲道:“難怪能成爲一對,果然是天造地設,舉世無雙。”
“表姐也覺得我與韻瑤是地天造地設的一對?”凌陽很是“欣喜”地趴在前邊座位之間,問得很是狗血。
“哈哈,表姐過獎了。我也覺得我與凌陽確實合拍呢。”佯裝聽不出衛梓燕的反話,張韻瑤笑嘻嘻地說。直把衛梓燕氣得連翻白眼。
車子很快駛到目的地,是武警總醫院。
衛梓燕下了車,迷惑地道:“來醫院幹嘛?”
因爲隔得近,張韻瑤已能感受到那個被陰魂纏住的可憐蛋已達到崩潰邊緣,再這樣下去,怕是要神經錯亂,徹底淪爲精神病人了。於是下了車後就急匆匆朝醫院奔去。
奔出老遠,發現凌陽仍是不緊不慢地走着,不由急道:“快走呀,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凌陽笑道:“不急,反正那人也是咎由自取。”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在我眼皮子底下,豈能讓這些……破壞人間秩序呢?”因爲有表姐在場,張韻瑤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相信凌陽應該是清楚的。
凌陽說:“等對方報完了仇,你再收服他們也不遲嘛。”見她又要反駁自己,只好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幾個惡鬼就是我招去對付那人的。”
“啊,你……”張韻瑤杏眼圓瞪,然後也小心地道:“你怎能這麼做?不怕因果?”
“我不一樣的。”凌陽洋洋自得,牽着她柔軟白靜的小手,慢吞吞朝電梯走去。
“我呢,收拾惡人非但不會犯下因果,還能從中得到功德,比你厲害吧?”
“真的還是假的?”張韻瑤吃驚。
進入電梯後,凌陽按了樓層,張韻瑤下意識去按了電梯裡的關門鍵,而衛梓燕急匆匆衝進去,“等等,還有我呢。”
張韻瑤趕緊按下開門鍵,等衛梓燕進來後,就衝她開炮:“我說你們小兩口,真是夠了啊。只顧着恩愛,把我當成隱形人了吧?”
張韻瑤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呀,表姐,剛纔只顧着與凌陽說話,倒是忘了還有你。”
衛梓燕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有異性,沒人性。我總算是看清你了。”
張韻瑤訕訕一笑,習慣性地白了眼凌陽。
都是這混蛋,害她又出糗了。
凌陽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張韻瑤趕緊甩開他的手,重重揪着他的腰側,小聲道:“都是你。”
凌陽低低一笑,也沒辯解,任由她在身上施爆。
衛梓燕看不下去了,又說:“你呀,也只能在凌陽面前橫,也虧得凌陽受得了你。”
張韻瑤傲嬌道:“咱們這叫打是親,罵是愛。不懂就回去在表姐夫那試驗去。”
“我和明宇都是穩重的成年人,纔不稀罕小女生那一套呢。”
“我看你是羨慕吧。”
“錯,我只會同情凌陽,怎麼找了你這麼個野蠻人。”電梯到了,衛梓燕邊搖頭邊出了電梯,“平時候那麼乖巧的人,怎麼一旦戀愛就完全變了個樣呢?”
張韻瑤跺腳,不過仍是小聲對問凌陽:“我真的很兇嗎?”她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暴力了,不管有理沒理都愛往他身上施展暴力。
“哪裡兇了?一點都不兇。”凌陽輕笑一聲,與她一起出了電梯。
“可是,表姐都說我好凶,我是不是真的很兇?”
“她那是在嫉妒你。”
前邊的衛梓燕一聽這話,幾乎摔倒在地,無耐又無語地看着這對活寶。
武是坤的母親於向歡心痛地安撫着兒子,說:“傻孩子,那是幻覺,幻覺,知道嗎?”
“不是幻覺,真的不是幻覺,他們都是鬼,都是鬼呀,他們是被我害死的,全都來找我報仇了,媽,你趕緊讓他們放開我,放開我……”武同坤形同瘋虎,在牀上顛狂掙扎,力道大到手腕處的肉全勒進手銬裡仍然瘋狂掙扎着。腿上纔剛打好的石膏又掉了,又痛得他大叫。
醫生又趕緊上前給他固定石膏,但武同坤仍是形狂慘叫,那模樣,着實嚇人。
心疼兒子的於向歡對醫生催促道:“醫生,我兒子究竟是怎麼了,你們趕緊想辦法呀。”
醫院的頭號專家抹了額外上的汗,說:“武太太,我建意您還是帶着病人轉院吧,我是真的無能爲力了。”
於向歡六神無主了,這間醫院可是京城最好的醫院了,專門給各個首長看病的,醫術精湛那是有口皆碑的,他們都看不好,那誰還能治得好兒子?
“轉院?轉去哪個醫院?”
七八十歲的老專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副欲言又止的。
於向歡忙問:“張教授,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不會怪罪你的。”
張教授說:“武太太,病人我們醫院各個科室的專家都來看過了,一致認定,病人怕是得了精神方面的病,所以我建意,您帶病人去宏展醫院。”
於向歡茫然:“宏展醫院?京城還有這個醫院麼?公立的還是私立的?”
張教授苦笑,不敢回答。倒是一旁的年輕護士心直口快道:“就是宏展精神病醫院呀。”
於向歡眸子急劇收縮,一巴掌打向那護士,厲聲道:“我兒子是精神病?你纔是精神病,你全家都
纔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
身爲官家千金,又是高官太太,於向歡向來跋扈慣了的。加上心急於兒子的病情,又見護士說話的語氣還帶着幸災樂禍,哪容得下,官太太脾氣就發作。
護士捂着臉,哭道:“你憑什麼打人?當官的就了不起呀?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你兒子明顯就是得了精神病?不送去精神病醫院難還能去哪?”
“你還說,你還說,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你滾出這間醫院?”於向歡瞪眼威脅道。
護士年紀不大,也是年輕氣盛,就瞪眼道:“你以爲你是誰呀?慈禧太后麼?想整誰就整誰?”
“你再說一個字,看我不弄死你。”於向歡氣得就要上前撕扯她。
這時候武同坤忽然猛叫了起來:“媽,小心……小心,她被鬼上了身……”
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的張韻瑤果然就瞧到一縷陰魂朝那護士身上靠去,當機立斷,舉起手來,就要把那陰魂拘過來。
凌陽卻阻止了她:“再看會兒吧。”
“可是……”被鬼上了身的人,就算鬼離開了身體,也會倒黴一段時間的。
“你不覺得,那女的確實該得些教訓?”
看着已經被鬼上了身的護士,一巴掌就把於向歡拍飛出去,惹來病房大亂,張韻瑤悄然放下手,縮在凌陽身後。
別看她外表聖母,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實際上,她內心還是有陰暗的一面的。
她討厭武同坤,更討厭於向歡。
與其說是討厭這一家子,還不如說討厭一切仗勢欺人之輩。巴不得被惡人狠狠收拾,讓他們知道,並不是擁有權勢就可以所向無敵。
生存在天地間的一切生物,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王,還是呼風響雨的仙人,都會有來自冥冥中的約束和懲罰。
於向歡被女鬼上了身的護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不一會兒就被打得鼻青臉腫,武家人也上前幫忙,無不被甩飛出去,諾大的病房內,頓時哭爹喊娘。連幾位專家教授都嚇得六神無主,主治醫生甚至拿出醫生的權威喝斥都不頂用。
護士只陰森森地瞪着他們:“與你們無關,統統出去。不然連你們一塊兒收拾。”
“於愛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呀?呈兇傷人,你會坐牢的。”
凌陽揚聲說:“你們還沒看出來麼?這護士大概也是精神病犯了,趕緊去叫保安呀。”
護士轉讓頭看了凌陽。
凌陽冷淡地道:“要報仇就趕緊啊,只要不鬧出人命,我都可以替你們蔸着。”
包括另外幾名陰魂,也都看了凌陽一眼,幾隻鬼們緩緩點頭,其中一個女鬼道:“多謝大仙。”
武家人被女鬼上身的護士於愛朵打得哭爹喊娘,唯獨武同坤被綁在牀上,看得清清楚楚,掙扎着拼命大叫:“這些鬼全是他招來的,你們趕緊把……呃……”他的脖子被一個男鬼給捏住了,那男鬼滿面鮮血對他陰笑的猙獰模樣,武同坤嚇得魂飛魂散,撕心裂肺地叫道:“救命呀……”然後拼了老命地扎掙着,手腕和手踝被手銬腳銬拉扯得鮮血淋淋,仍然在不停地掙扎,形同瘋虎,結實的手銬居然被他扯斷了,他甩着鮮血淋漓的手掀開趴在身上的鬼,但卻無濟於事,幾隻鬼依然上前,伸出血淋淋的舌頭舔着武同坤的臉。
張韻瑤和凌陽同時看到武同坤身上飄出了兩縷魂魄,這叫是傳說的“嚇得魂飛魂散”的境地了。
衛梓燕卻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能縮在凌陽張韻瑤身後,悄聲道:“這護士也太牛逼了吧?難道她不怕被這羣人事後報復嗎?”當看到武同坤又是狂甩自己的耳光,又是咬自己的手指頭,不由納悶:“這人真的瘋了?”
病房內的所有鬧劇結束於一羣闖將進來的手持鐵棍的醫院保安,緊接着,警察出來了,醫院護士對病人家屬大打出手,病人家屬身份還不簡單,這樣的事兒絕對算得上史無前例的。警察也只能火燒屁股地趕來了。
自然,警察一來,幾隻鬼互望一眼,其中,一隻女鬼伸向武同坤的褲襠,對着武同坤兩腿間猛地抓了下去,武同坤淒厲慘叫一聲,身子高高蹦起,又死命掙扎着。
另兩隻男鬼猶不滿足,一人咬下武同坤的兩根手指頭,這才戀戀不捨地飄走。
看着這些鬼的動作,凌陽浮現一抹淺笑,這幾隻鬼還真聰明,沒鬧出人命,卻把武同坤的命根子給毀了,也足以讓他痛苦一生。這樣的懲罰,也算是別出心裁。
當然,在凡人看來,武同坤是自己掙脫鐐銬,自己捏爆自己的蛋蛋,自己咬掉自己的手指頭,所以,包括警察都在想:難不成這人瘋了?
凌陽對張韻瑤說:“可以行動了。”
張韻瑤點頭,雙手掐印,手上閃出一道金光,幾隻鬼就全鑽入了那道金光中。
就算有人瞧到張韻瑤手上的金光,也不會覺得奇怪,只會認爲是大概眼花,或是對方在耍魔術吧。
女鬼一離開那護士的身體,護士就倒了下去,暈迷不醒。
被打得鼻青臉腫肋骨斷了兩根的於向歡對警察惡狠狠地道:“那這女的抓起來,居然敢打我,我要她知道惹了我的下場。”
那名警察面有難色,因爲護士臉上還有巴掌印,又還倒地不起,病房裡這麼多人,就算護士真的打人了,但也沒佔到便宜是不?他們也不可能把人
不可能把人家一個暈迷不醒的人給抓進警察局吧?
於是警察讓人把護士帶去診治,並對她進行監管。
至於武家人,全都受了不輕的傷,也被擡下去治療去了。
而武同坤,因爲三魂七魄裡丟掉了一魂三魄,雖然不影響心志,但日後行動遲緩,動作呆頓是肯定的。
張韻瑤看着凌陽把武同坤的一魂兩魄收走,不由納悶:“幹嘛要這麼做?”
“這是對他壞事做絕的懲罰。”
張韻瑤沒再說什麼。失去了一魂兩魄的人,行動雖與常人無疑,這輩子卻是容易受到病痛折魔,陰邪襲擊,而黴運,也會附身一輩子。而死後,三魂七魄不能復爲一起,則永世不能超生。這也算是對他作惡的懲罰吧。
於向歡肋骨斷了兩根,正是痛苦難當時,發現兒子自殘成這樣,哀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而正在這時候,武同坤的堂姐武文麗也急匆匆趕來,她的車子被莫愁報費,沒法子及時趕來,又不願坐出租車,只好打電話讓朋友載她來醫院,只是她來得晚了,最精彩的部分沒有瞧到,卻只看到滿地的狼煙,以及堂弟成殘廢的慘狀。
因爲不是親姐弟,武文麗難過了一陣子後,就恢復理智,問事情原委。
經過搶救,武同坤很快就醒了過來,依然大吼着有鬼要害他,並痛哭流涕地說那隻鬼附身在護士身上,把自己的母親打得吐血的經過。儘管武家人不信他的話,仍是動用關係,找了個專門捉鬼的大師前來。
據說那位大師挺有本事的,一進入病房,就臉色大變說了句“好重的陰氣”。
兩天後,有關武同坤壞事做絕,被厲鬼纏上成太監殘廢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
一些知道武同坤德性的紈絝子倒是信了,因爲武同坤確實害死過不少漂亮女孩,被厲鬼纏上應該符合因果報應之論。所以他們樂意傳播這個話題。
而與武同坤擁有差不多尿性的二世祖們則就心虛膽寒了,因爲他們也與武同坤好不到哪兒去。
“那個,武同坤雖然混賬了些,可你用術法針對他,會不會遭受因果牽扯?”這是張韻瑤唯一擔心之處。
凌陽說:“不是與你說過嗎?我修煉的術法與你不大相同。你是靠抓鬼來換取功德積分。而我呢,則需懲惡揚善來增加功德和氣運。換句話說,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收拾壞人,只要是健康向上的出手,都會得到功德。”看張韻瑤張大嘴巴的羨慕表情,得意道:“怎樣,不錯吧?”
“是很不錯。”何止羨慕,簡直就是妒意加眼紅了,看誰不順眼,就可以任意收拾誰。不但不會造成因果牽扯,還會積累功德,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好事,她怎麼就沒遇上呢?
凌陽忽然想到了什麼,抓着她的手說:“走,咱們去珠寶店。”
張韻瑤被他拖着走,問:“去珠寶店做什麼?給我買首飾呀?”
“答對了。給你買一件稱心的首飾,我再把它製作與一件法器,一件攻擊法器,以後有人再爲難你,你就狠狠收拾他們。像普通人那樣收拾他們。”
“還有這等法器?”
“那是當然。”凌陽神色得意,“你的未來老公我,完全是萬能老公,沒有做我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張韻瑤糗他:“那未來的萬能老公,車你會開麼?”
“……”
“生孩子你會嗎?”
“……”
看他吃鱉的神色,張韻瑤開心大笑,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一些路過的老人看了也會心一笑,在心裡默默地說着:“年輕真好。”看着張韻瑤桃花般的美麗笑靨,又加了句“戀愛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