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瑤說:“好呀。”
杜少康一羣人幾乎跳了起來。急性子的劉成更是指着張韻瑤:“你別仗着……”
還是杜少康能屈能伸些,拍住劉成,對張韻瑤說:“韻瑤妹子,還請手下留情呀,若是妹子缺零花錢,只管與哥哥說一聲。我們開賭場也不容易,這幾年賺的錢,全都進你的腰包了。妹子還是請手下留些情,讓我們這些人有口飯吃吧,賭場看似掙錢,可開銷也大,養着這麼些人,也不容易是不?”
張韻瑤一副電視裡演的“反面壞女人”模樣,高傲地說:“可我們也不容易呀,就比如我爸爸,好端端的又沒招誰惹誰,出了車禍已經夠慘了,還讓人總是背後下黑手。還有我三哥,就更可憐了,短短半年功夫,錢就被你們颳得一乾二淨,還欠下不少高利貸,弄得我這個做妹妹的還不得替他還貸。誰來可憐我呢?我們也不容易呢?”
杜少康臉皮抽搐,總算明白對方就是帶着報復而來。
“這個……張叔叔和克邪兄弟的事,我深感抱歉。長輩們的決定和打算,我這做晚輩的沒法子扭轉,不過我會與長輩們提醒的。張叔叔有能力又有原則,是共和國最耀眼的政治新星。早在先前,我已經規勸過我大伯和父親,讓他們去博望鎮謝家井辦事處杜家槽村內的蕭何墓祭拜,意思已經相當明白了,相信長輩們不會再做糊塗事了。”
李華雙目冒着問號,規勸長輩不與張家爲敵,怎麼與祭拜蕭何墓扯上關係了?
張韻瑤卻是聽明白了,輕哼一聲:“杜少倒是會說話,就是不知道,杜少能否代表整個杜家?”
杜少康苦笑一聲:“我不走仕途,但也知道杜家有幾斤幾兩,韻瑤妹子放心,先前張叔叔的事,我深感抱歉,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其實,杜家在暗地裡整張靜鴻,也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的。就算杜少康沒有在仕途上混,也知道杜家最近日子不好過,所以,他們就算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了。對於咄咄逼人的張韻瑤,除了把屈辱的怒火憋到心頭外,也只能裝孫子了。
形勢比人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張韻瑤卻不相信杜少康這些鬼話,既然你們杜家已收了心,爲何又故意針對張克邪?
對於張克邪的事兒,杜少康的解釋也是可圈可點,“克邪兄弟的事,也是我們做得不對。是賭場經理把克邪當成肥羊來宰,然後……咳咳,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開賭場的,自然巴不得賭客輸得越多越好,爲了讓賭客時常光顧賭場,我們賭場還專門設置了公關部,所以,那個……你是知道的,我們並非針對克邪一個人,就是所有進入賭場的公子哥,富家大少,都是公關部宰割的對像。”
杜少康情商還是相當高的,也擅會說話,他知道,對方夾雜着報復而來,自己又沒辦法子抵擋,也只能裝可憐搏同情,實話實說,再加誠懇道歉,這是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數年摸出來的經驗。在強者面前,你的一切狡辯都是無用的。實話實說說不定還能奪取一線生機。
張韻瑤沒有多少社會經驗,聽他這麼一說,怒氣還真消散了不少,但仍是懷疑地盯着他:“真沒有刻意針對我三哥?”
“當真沒有,這個我可以保證。”杜少康連連苦笑。
顧永浩就冷笑着說:“杜少,聽你這麼說,老子也成了你們賭場待宰的肥羊?”
“永浩老弟,先前是哥哥做得不地道,哥哥在此向你道歉。現在,哥哥是肥羊沒宰成,反而被宰得全身肉痛呀,看在哥哥已經受到教訓的份上,原諒哥哥這一回吧。”
李華忽然眯了眼,以杜少康的身份,能屈能伸到這地步,也是個人物了。但他對杜少康的警惕心卻是越發強了。
顧永浩又指着李華,“華哥一來你們賭場經理就趕着送上50萬的籌碼,是不是把華哥也當成肥羊來宰了?先放長線再釣大魚?”
杜少康訕訕地笑,算是默認了。
“對不住,華少,是哥哥我不地道,我認栽。”
李華呵呵一笑,擺擺手:“無事,反正我也只來這麼一次。”反正他也贏了錢,連成本都沒付出,平白得了筆橫財,也算是知足了。
杜少康幾人憋屈得厲害,可面對這羣人的咄咄逼人,嘲諷譏笑,卻發作不得,還只能陪盡笑臉。
沒辦法,自己雖然家世不低,可對方也不差呀,真要硬碰硬,代價太大,他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可也是成熟的生意人,也幹不出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
公子哥靠着人脈背景確實可以賺大把的錢,可也要會做人才是,得罪了一個公子哥,就相當於給自己埋了無數個隱形敵人。
看到杜少康一直陪笑臉,卑躬屈膝的,時間一久,張韻瑤也沒什麼興趣的,就起身走人,並嚴重警告了他們一番,賺別人的錢她管不着,但絕對不能再把張家人當成肥羊來宰,這回只是給他們些教訓。
凌陽抱着金蟾和金貔貅,與張韻瑤一道出了賭場。
等上了車後,顧永浩和李華就狂笑出聲,他們能不興奮麼?一個把以往輸光的錢全贏了回來,還略有贏餘,失而復得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一個是平白無故發了筆橫財,也夠笑上三天三夜了。
凌陽和張韻瑤也是眉開眼笑,一個得了寶貝,一個贏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還狠狠教訓了杜少康一幫人,對方還屁都不敢放,實在是痛快。
只是笑過後,李華又擔憂起來:“這杜少康心機城府相當深厚,以後咱們可得多加註意點。”
顧永浩深以爲然:“是呢,看他卑躬屈膝成那樣,我就在想,這傢伙是個人物。”
凌陽略有意外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也瞧出來此人不簡單?”
顧永浩翻翻白眼:“杜家家世可不低,就算他老子失利,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張家相比,也算是旗鼓相當,要低也低不到哪兒去。可是在韻瑤妹子面前,他把姿態放得這麼低,再是爲了錢,也不至於低成這樣。”
李華也說:“是呢,身家背景決定了一個人的高傲程度,若換作是我,決計做不到如此低三下四。”
張韻瑤說:“我也覺得奇怪,這杜少康也太卑躬屈膝了些。就是那姓金的那幾個,他們還比不上杜家呢,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若不是杜少康拉住他們,怕是早就開罵了。”
顧永浩說:“杜少康經商有一套,雙料碩士不是叫假的。高智商高情商,想得也夠遠,還能屈能伸,再配上高智商,是個危險人物。劉成那幾個蠢貨,哪能與姓杜的比?這幾個都是飯桶而已,除了橫以外,也沒別的本事了。”
李華深深看了凌陽一眼:“也虧得有杜少康,否則,九和賭場怕早已成爲歷史了。”
“哈哈,華哥,你這是在變相拍韻瑤妹子的馬屁麼?”顧永浩哈哈一笑。
李華也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哎,你們說,若是韻瑤非要姓杜的兌現,你們說姓杜的會怎樣?”顧永浩又問。
李華說:“這可難說,估計撕破臉是肯定的。”因爲當時劉成一行人已經快要到崩潰邊緣了。
張韻瑤說:“他們是真的沒錢了。”逼迫一個沒錢的人還債,危險性就相當高了。
“撕破了臉又怎樣?難不成還對咱們動粗?殺人滅口?”顧永浩有些不以爲然,九和賭場的九位股東不是普通人,他們幾個也不差呀,真要拼起爹來,不見得會輸給對方。
李華說:“這可難說呢,狗急跳牆聽說過沒?”
“李華說得對。”凌陽說,“把對方逼急了,萬一做出什麼瘋狂事,後悔都晚了。我看在場除了杜少康是個人物外,其餘幾個,都是些顧前不顧尾的。”這樣的人,天生順風順遂慣了,沒遇過到挫折爲何物,就容易幹些不顧後果的事。與這樣的人交惡,除了平白樹一個敵人,也沒別的好處。
“對了,凌陽,這金蟾和金貔貅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看你寶貝成這樣?”顧永浩又瞧了凌陽懷中的兩件器物,有些好奇。
說起這個,凌陽可就笑不出來了。
“以後,告誡各自的朋友,沒事不要去九和賭場。”凌陽嚴肅地說。
“爲什麼?”
……
“你說,那小子把賭場的吞天蟾和吸財貔貅給拿走了?”在京城一個半山腰的別墅裡,一個老者在聽了杜少康等人的告狀後,相當的震怒。
這處別墅建得相當怪異,周圍都沒有什麼建築,就這幢別墅孤零零地建立在半山腰上,而整個別墅,就只有老者一人居住。
劉成握緊了拳頭,狠狠點頭,“是的,這四個狗男女,就是成心來找茬的,幾乎掏空賭場的底了。”
金康利也說:“最後兌給李華的錢,還是我們幾個人的私財。”
老者漠然道:“錢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只是你們這羣蠢貨,怎麼把吞天蟾和吸財貔貅給了對方,啊?”老者說到最後,又重重捶了桌子,結實的大理石桌子忽然碎裂成塊,嚇得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連連後退了幾步。
“當時張韻瑤在最後一把贏了7。2億元,我們好說歹說,拿財產相抵,請她入股的形式,都沒能說動她,死不鬆口的賤樣。還是她未婚夫凌陽鬆口說改要這兩件東西。我們想了想,蟾和貔貅雖說是純金打造的,到底不值那麼多錢,花這兩個器件抵7。2億元,也還是相當划算的。所以就……”劉成吶吶的解釋着。
老者陰沉沉地道:“所以你們幾個蠢貨就高高興興把吞天蟾和吸財貔貅送給了對方?還感激涕零?”
“……這不明擺着的嘛,我覺得挺合算的……”劉成還有些不以爲然。
“混賬!”老者忽然發怒,劉成只覺心神巨震,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身子也倒飛出去,半天沒能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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