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凌陽,只見他呵呵一笑,慢吞吞來到劉靜初面前,奪過她的酒杯,並把手機照片遞給衆人看,“女藝人當真是可憐呀,瞧,眼睛都喝紅了,瞧這副委屈隱忍的表情,瞧這副勉強至極像喝毒藥的模樣,這要是刊登了出去,不知會引起多大的猜測。馬部長,您絕對會出名的。”
馬雲霄搶過手機,但動作哪比得上凌陽,凌陽很快就把手機收了回去。
“馬部長,急什麼呢?不就是逼女藝人喝酒嘛,多大點的事,又不是逼人家上牀,呵呵……”
萬青松怒瞪着她:“你是誰?趕緊滾出去,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凌陽斜他一眼:“萬省長,好大的官威哦?”
萬青松愣了下,仔細看了凌陽一眼,先是不確定,其後就大驚失色,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凌陽?”
旅遊局長楊長明不明所以,他並不認識凌陽,但見馬雲霄和萬青松兩位省委領導都嚇成這樣,顯然這個年輕人來頭不小,也收起輕視之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凌陽。
“這位年輕人是?”
秦玉嬌認出了凌陽,正要狠狠編排一番,但見馬雲霄二人的表情,也知道不好,趕緊換了副語氣,輕咬着脣,“這位帥哥,你是劉靜初什麼人?”
劉珍也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上下打量凌陽,“你怎麼在這兒?”凌陽叫什麼名字她還真的忘了,但這張帥氣英俊卻淡漠疏離的臉卻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劉玲還記着,他們先是在火車上認識的,後來在蓉城一間飯店又偶然相遇,凌陽在一羣官二代面前,大展神威,氣場爆表,使得劉玲印像深刻。後來在飛機上又手撕龍美心,先前秦玉嬌在機場“走秀”,又讓這人給破壞了,可以說,劉玲對凌陽的印像,深到無以交加的地步。
而劉玲似乎也酒醒了幾分,目不轉睛地看着凌陽。
凌陽沒有理會秦玉嬌劉玲,只是玩味地看着馬雲霄,笑道:“馬部長好高的雅興,來,我來陪馬部長喝兩杯。”拿過酒瓶,親自給馬雲霄斟得滿滿的,“萬省長,來,我也敬您一杯。”又給萬青松倒了酒,最後纔給自己倒了一杯。並舉起酒杯來,“二位領導請。”把酒杯放到脣邊,卻沒有喝,而是冷冷地盯着馬雲霄和萬青松。
二人臉色相當難看,他們沒與凌陽打過交道,但前GA廳長兼省委常委單子威的下場卻讓他們不敢造次。張靜鴻的未來女婿,有功夫在身,北大法律系畢業,人脈深廣,後臺驚人,手段又毒辣,他們也略有耳聞。
其實,凌陽在GZ還是相當低調的,極少有人知道凌陽的真實身份,但張靜鴻對凌陽的重視,以及單子威的倒臺,他們卻是看在眼裡的,經過多方打聽,多少了解了些大概,知道凌陽背景深厚,先前在京城就整垮了兩個大家族,在GZ又還有張靜鴻及軍區韋浩南的撐腰,他們再是自恃了不得,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而凌陽又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馬雲霄還真不敢不喝,萬青松也是,二人硬着頭皮把酒喝了。
凌陽這才抿脣笑了起來:“痛快。”又繼續把酒杯倒得滿滿的,“能與馬部長萬省長坐到一起喝酒,真是天生有幸,來,我們再乾一杯。”
劉玲等人再白目都看出凌陽的用意了,不由大驚,上下打量凌陽,心想,這人究竟有什麼厲害身份呀,居然讓堂堂省委領導如此忌憚。
秦玉嬌的目光也在凌陽身上打轉,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褲,看起來倒有點像公務員的模樣,又像白領,兩大省領導在他面前活像小媳婦似的,該不會是哪家衙內吧?
馬雲霄萬青松知道今天不好收場,只能硬着頭皮再喝了一杯。
他們選的酒本來就是高濃度的酒,兩杯酒下肚,只覺翻江倒海,全身難受。
但凌陽又把空酒杯給倒滿了,不由頭皮發麻,馬雲霄趕緊說:“凌先生,凌少,真的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萬青松也說:“是呀,凌少,再喝下去,我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凌陽笑呵呵地說:“這可不行哦,兩位領導不喝我的酒,該不會是瞧不起我吧?”
“這怎麼可能呢……”
凌陽打斷他們的話:“既然如此,那還說什麼呢?一切真情,都在酒杯裡,來來,乾杯。”目光冷溲溲地在二人臉上射來射去。
馬雲霄有些動怒了,沉聲道:“凌少,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儘管懼怕凌陽的身份,但也並非毫無還手能力,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不是沒後臺。
萬青松也說:“凌少,馬部長說得對,時間不晚了,我們明日還要向張書記彙報工作呢,若是耽擱了正事,張書記問起來,我們也只好如實照說了。”萬青松搬出張靜鴻,多少也是震攝凌陽的。
凌陽再託大,也不至於不給張靜鴻的面子吧。
哪知凌陽卻說:“沒事,我會與岳父說明情況的,來,二位領導,請。”
見二人不爲所動,目光就冷了下來,“怎麼,兩位領導這是不給凌某人面子?”
忽然間,包廂內的包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打從骨子裡的陰冷殺氣,駭得衆人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馬雲霄驚懼的是,聽說凌陽還精通風水術法。
聽說單子威勾結某著名風水師給張靜鴻下厭勝術,又還利用風水手段想整張靜鴻,都被凌陽一一化解,甚至還反手一擊,據說那位風水師已被凌陽整得半死不活,而單子威也被神秘部門捉走了,至今無信息。
由此可見,這凌陽也是個可怕的人物,萬一得罪了他,在風水上稍稍給他們做點手腳,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於是,二人又硬着頭皮,把第三杯酒喝了。
三杯酒下肚,二人只覺頭重腳輕,一股熱氣從腹中升起,直衝喉間,幾欲作嘔。
凌陽笑呵呵地又倒了第四杯酒,“剛纔三杯酒呢,是敬兩位領導的,那麼這一杯呢,就是我代劉靜初,敬二位領導一杯。感謝兩位領導對劉靜初的看重,來,我敬二位領導一杯。”
劉靜初很是感激,她沒有想到,解救自己於危難的居然是凌陽,幾乎有一年多不曾見到,又只有數面之緣的陌生人。一時間百感交集。
劉玲眼珠子也有些轉不過來,看了看凌陽,又看了看劉靜初,似乎在問:你們兩個有一腿?
劉靜初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與凌陽哪有什麼關係呀。
秦玉嬌目光也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掃視,就有些吃味了。
而馬雲霄聽了這話,可就膽戰心驚了,趕緊說:“對不起凌少,我不知道劉小姐是您的人?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會與劉靜姐喝酒的。劉小姐,真的很抱歉,我真不知道您是凌少的人。”堂堂省部給高官,卻被嚇得說話都語無論次了,足可見凌陽帶給他們的壓力。
凌陽淡淡地說:“劉靜初是奉德山莊聘請的形像代言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做好表率,前腳與奉德山莊簽了約,後腳就跑來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成何體統?要是讓記者發現了,那還了得?我奉德山莊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
凌陽重重拍了桌子,厲聲斥責劉靜初:“當初籤合同的時候,就交代得清清楚楚,既然拿了奉德山莊的錢,就要按着合同規定,保持形像,注意影響。否則,你今日與省領導陪酒的消息要是傳了出去,丟臉的不但是你,還有我奉德山莊。你知道其後果嗎?”
劉靜初臉色大變,喏喏地解釋:“對不起,是我不好……”
凌陽冷冷地打斷她:“我不需要乾巴巴的解釋,更不需要沒誠意的道歉。你是奉德山莊聘請的形像代言人,奉德山莊花了那麼高的代價聘請你,主要是看在你形像嬌好,氣質佳、自帶靈氣的份上。酒精傷身,更破壞氣質,又還與一羣官員喝得酩酊大醉,形像也會大打折扣。你想過這其中的後果沒?”
凌陽聲色俱厲,劉靜初駭得說不出話來,喏喏地辯駁道:“我也不想來的,是,是……”目光怨恨地瞪了馬雲霄。
凌陽冷冷地看了馬雲霄:“你的意思是,有人仗着手中的權勢,逼迫你陪酒了?”
“不不不,沒有這回事。”說話的是馬雲霄,只見他急得赤眉赤眼的,“凌少,您誤會了,我與劉小姐一見如故,所以不免多喝了些酒,說了些酒話……其實我對劉小姐並無惡意的。”
凌陽冷冷地道:“我相信馬部長,以馬部長的品性,自然不會做出逼迫女藝人陪酒的事。”
“呃……是,我好歹也是政府官員,怎會做出這等事呢?沒沒有的事。”馬雲霄訕訕一笑。
凌陽卻說:“我相信馬部長的爲人,來,馬部長,再乾一杯。”
馬雲霄心頭有鬼,不敢拒絕,果然又幹了一杯。
凌陽又給他倒了一杯,在馬雲霄心驚膽戰的注視上,又給秦玉嬌,王副總,萬青松等人倒了酒,又露出陰森森的白牙,“馬部長,萬省長,還有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再敬諸位一杯,相見既是有緣嘛。”臉上帶笑,但眸子卻是一片冰冷,大含威脅意味。
唯獨沒有讓劉玲和楊長明喝酒,二人心驚膽戰的同時,也大大鬆了口氣,顯然,人家心頭也是門兒清呢,這是在秋後算賬了。
王剛強不知道凌陽的身份,本不想買凌陽的賬,但見馬雲霄萬青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也知道對方身份不簡單,而自己恰巧又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敢造次,乖乖的喝了杯。
只是,喝了一杯又有第二杯,三杯,沒完沒了地喝了三杯後,王副總再也忍無可忍了,臉色極其難看地道:“這位先生,酒多了傷身,我看就適而可止吧。”
凌陽笑了笑說:“劉靜初,剛纔可有人讓你適而可止?”
劉靜初不知該如何回答,要是說是,肯定要得罪一幫人,要是說不是,她又咽不下這口氣,正猶豫着,凌陽又開口了,“劉靜初一個弱女子都沒有敢說這四個字,王副總,你堂堂男子漢,就更不能說了,來,幹了。”語氣帶着居高臨下的命令式。
王剛強怒了,你是官二代,你有背景,但也管不了到我頭上,我就偏不幹,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凌陽淡淡一笑,“看來王總是不給我面子了。”
王副總陰陰地說:“年輕人,凡事適而可止,要知道,過猶則不及。”
凌陽哈哈一笑:“我這人書沒有念好,還真不知這些。我只知道,你故意與奉德山莊作對,與我做對,我很生氣。”
“我,我幾時與奉德山莊作與你作對了?”王剛強相當的吃驚。
“劉副總,明人不說暗話。”
王剛強咬牙,一言不發。劉靜初已與奉德山莊簽了約,她的言行也代表着奉德山莊的形像,酗酒確實容易使她形像大跌,若被記者拍到,敗壞的也將是奉德山莊的形像。
秦玉嬌起身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凌陽眼都不擡一下,秦玉嬌大喜,拉開凳子,王剛強見狀,也心頭一喜:“我也去洗手間一趟。”
似乎找到了破解的法子,馬雲霄萬青松也一併起身,只是,很快他們就頓住了腳步,因爲秦玉嬌打開包間的門,就倒吸口氣,門口堵着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正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們。
“外頭有記者,爲了挽回劉靜初以及衆位領導的形像,所以我只好請人幫忙把守了。”凌陽聲音淡淡,但聽在一干人耳裡,無異是晴天劈靂。能指揮得動軍人,這身份能簡單嗎?秦玉嬌臉色慘白,乖乖地把門關上,重新坐了下來。馬雲霄三人同樣如此,只是雙腿卻開始打着抖。
凌陽把酒杯遞到王副總嘴邊,“這酒,王總一定得幹,否則就是故意與奉德山莊作對。”
讓人意外的是,王副總就像個木偶似的,動也不動,只是眼珠子驚恐地瞪着,居然老打老實地把酒喝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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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陽又瞟了馬雲霄萬青松一眼,二人一個哆嗦,趕緊拿起酒杯,咬牙又喝了。
凌陽又倒,一杯遞到王副總嘴邊,逼他喝下,而王副總居然沒有反抗,只是如同木偶人一樣坐在那,只是那血紅的眼,那猙獰痛苦的臉,那快渙散的目光證明此人快要不行了。
但凌陽仍是沒有放過他,嘴巴灌不下去,就從鼻子裡灌,火辣的酒從鼻子裡進入,王副總立時流出了眼淚,臉色脹得通紅,活像缺氧的魚,猙獰又痛苦,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衆人看得心驚膽戰,秦玉嬌也後悔得不行,早曉得劉靜初身後還有這麼個狠人,剛纔就不該逼着她喝酒了。五杯酒下肚,她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難受至極。可是她卻不敢不喝,因爲她怕布上王剛強的後塵,讓酒從鼻子裡強行灌下。
“嘔!”馬雲霄總算忍不住,吐了出來,身子抽搐着倒了下去,緊接着,萬青松也好不到哪兒去,軟軟地倒在地上,秦玉嬌更是忍無可忍,吐了滿地。
一股惡腐酸臭混雜着尿臊味撲鼻而來,劉玲後退幾大步,捏着鼻子,幾俗作嘔。
原來,這些人不但吐了一地,還當場尿褲子,真夠丟人的。
而凌陽還興致勃勃地拿起手機,把這些人的醜相,甚至尿褲子的畫面也給拍了下來。
“堂堂政府高官,居然酗酒尿褲子,真是醜態百出。”收起手機,嘆口氣,“也幸好遇上了我,若是遇上別人,怕是早就傳得到處都是了吧。”
真是陰險卑鄙無恥,劉玲和旅遊局長又怕又無語,也被凌陽的狠辣駭得不知所措。凌陽這是在往死裡整治這幾人呀,剛纔勸酒勸得最兇的,就是他們,尤其是馬雲霄,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而王剛強也有着不可告人的陰謀,萬青松和秦玉嬌則當了幫兇,難怪被一併整了。
四人倒在地上,儘管日陷入暈迷,但身子還一陣一陣地抽搐着,不消說,離胃出血也不遠了。不是不遠,而是已經胃出血了。
劉玲生怕出人命,趕緊說:“他們好像有些不行了,該不會酒精中毒?”
劉靜初一個激靈,趕緊說:“凌,凌先生……感謝您替我做主,只是,萬一鬧出了人命,怎生是好?”
凌陽淡淡地道:“你們進來吧。”
很快,一羣迷彩服就闖了進來,像拖死狗一樣把幾人拖了出去。
看着幾人的狼狽相,其實劉玲心頭還是相當痛快的,只是可惜了,沒有及時拍下照片。
凌陽懶洋洋地起身,對劉靜初道:“你要記住了,你是奉德山莊的形像代言人,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奉德山莊的形像。”
劉靜初唯唯稱是,但又有說不出的苦楚,“我本不想來的,只是劉姐說這些人得罪不起……”
凌陽打斷她的話:“以後在GZ地界,再有人敢逼你做不願做的事,你就打電話給江雯。”
“你的古琴造詣不錯,就是還有些不足之處,過於注重形式了。要人琴合一。”凌陽說完這話,就走了。
劉靜初呆住,人琴合一?
劉玲回過神來,一臉欣喜:“聽到凌先生的話了吧?有凌先生在,相信不會再有人敢對你如何了。”
看着劉玲一臉的暖味,劉靜初忍不住說:“劉姐,我與……凌先生,並沒什麼的。”
劉玲說:“我知道,不過我建議你不妨拉虎皮扯大旗。”
“劉姐的意思是……”
“咱們這個圈子裡,沒身份沒靠山,單憑個人努力就想大紅大紫,難,除非被潛。真想出人頭地,就只有找個厲害的靠山。龍美心你應該有所耳聞吧?她就是找了個厲害的靠山,如今在圈子裡呼風喚雨,可威風了。這個凌陽,看起來也蠻牛逼的,馬雲霄可是副省級的實權官員,卻被此人整得屁都不敢放一個,想來身份不會簡單。我覺得,你應該好生抓住這個機會,拉虎皮扯大旗,至少可以震攝住這幫人。”
劉靜初聽得心頭一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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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隻有一更,下去帶孩子游泳去,天氣太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