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凌陽心神相應的大黃也警惕上膛,警惕地看着冒頓。生怕他會趁自己不備之際,用法寶定住自己,到時候可就任他宰割了。
冒頓拿着定身鏡,他原本的打算確實是想以法寶來迷惑凌陽,然後趁他不備之際,行偷襲之計。耐何凌陽不上當,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實力的蛇精也是一臉的戒備,不得不打消了偷襲的主意。
“坤海老弟,怕我偷襲你?哎,老哥我是那樣的人嗎?”冒頓訕訕地笑着。
其實冒頓還真有這種打算,實力懸殊過大的情況下,就只有智取才能覓得一線生機。耐何凌陽也足夠了解自己,居然瞧出了自己的伎倆。
定身鏡也有舉霞境界的實力,對付凌陽,綽綽有餘。但對付大黃,就需要以智取勝。但只要趁大黃放鬆警惕驟然出手,還是有一定的勝算的。
大黃被定身鏡射中,以它的修爲,並不能定住它,但也需要半分鐘時間才能解禁,而這半分鐘的時間裡,也足夠冒頓偷襲大黃,殺死凌陽了。耐何凌陽不上當,大黃也一臉警惕,也只能無耐放棄。
凌陽說:“冒頓兄,你這定身鏡,小弟也滿心動的。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冒頓兄若當真有誠意,麻煩抹去定身鏡上頭的印記再送與小弟吧。”
法寶都會與主人建立心神感應,只有抹去了感應,法寶纔不會驟然傷人,否則,就是定身鏡到手,冒頓一個心念電轉,自己就要上當。
冒頓見凌陽如此小心,也沒花樣可玩了,只好老打老實地抹去了上頭的印記,“好了,印記也抹去了。坤海老弟這下總得放心了吧?”
凌陽看着冒頓,心頭閃過一絲後怕,這傢伙能抹去定身鏡上頭的印記,證明確實還有一戰的實力。也幸虧自己一直保持相當高的警惕,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
怪不得冒頓時常在實力懸殊巨大的情況下,還能翻身殺掉對手,原來這傢伙靠的就是這一招呀。
想着冒頓那窮出不窮的偷襲手腕,又回想起多年前,冒頓殺掉了比他高出兩個大境界的地仙級人物,更是不敢掉以輕心,讓李阿牛把定身鏡拿到手中。另外,眼珠子一轉,又對冒頓說:“冒頓兄,不是小弟不信任你,而是師父他老人家自小就告誡我,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還請冒頓兄發個血誓,表示今後不得殺我傷我偷襲我。”
冒頓臉色一變:“坤海老弟,你不信任我?”
凌陽淡淡地說:“不是不信任冒頓兄,而是小弟向來小意慣了,膽子又小,畢竟,小心無大錯。倒不是故意針對冒頓兄。”
冒頓的爲人,他再瞭解不過了,在他眼裡,從來沒有品性道德之類的,更沒什麼君子一諾駟馬難追。能屈能伸是他的一慣準則,只要打得過,必定把你碾壓成碎片。打不過的情況下,立馬服軟,卻會趁你不備之際,大搞偷襲,令人防不勝防。
在陽間時,他爲了殺掉父親頭曼,在訓練親兵時,連自己的愛妻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毫無道德底線,毫無人性,做人時就是這般兇殘成性,何況做了鬼。
在面對強敵時,凌陽的小心謹慎也得到了充分發揮,冒頓實力比自己高,手下又是兵多將廣。再則,冒頓是鬼帥之首,就算有機會殺掉他,也會帶來不可預測的後果。但不把他打怕打痛,到時候必定會反噬自己。
因此,必要的防範是必須的。
冒頓是陰間鬼帥之首,楚江王的愛將,凌陽就算殺了冒頓以解心頭之恨,卻也要顧忌楚江王的反撲,以及地府律法。
陰間律法規定,同行不得相殘,他與冒頓算是同級,但在排名及資歷上頭,可就遠遠不如冒頓了。如果把他殺了,也算是以下犯上了。
加上師父又在閉關,沒了靠山,也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反正他殺光了冒頓身邊的親兵,通玄初期境界的親兵可不好找,就算冒頓重新培養,沒有幾十上百年是不可能的。
冒頓見凌陽要了自己的定身鏡,居然還要自己發血誓,臉色大變,怒聲道:“凌陽,你別逼人太甚。”
凌陽說:“冒頓兄,小弟也只是防竄於未然罷了。小弟天生膽子小,向來不喜歡冒險。小弟的爲人就是,從來不給自己樹立強敵。小弟這份苦心,希望冒頓兄理解。”
冒頓嘴都歪了,他聽出了凌陽的威脅之語,凌陽的意思就是,不會給自己樹立強敵,因爲強敵要麼被殺死,要麼得發血誓,否則情願把強敵殺死。
冒頓心神電轉,凌陽的實力當然不如自己,只是他有把握殺掉凌陽,卻也沒把握殺死這蛇妖。動手的風險太大了,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但要他發血誓,又太丟人,打死他不願發這個血誓。
凌陽也不勉強他:“大黃。”
大黃得到吩咐,忽然朝冒頓吐了口黑氣,趁冒頓往後躲閃的功夫,蛇尾急擺,變成千萬條蛇尾,纏住了冒頓的身軀。
冒頓雖然厲害,但受了重傷的他,又因爲使用秘術而身體虛脫,哪是大黃的對手。大黃是精怪,精怪的修復功能比人類要厲害不少,就在剛纔休戰的時間裡,大黃又重新聚了一成的功力來,對付冒頓,也算綽綽有餘了。只眨眼功夫,冒頓就被大黃的蛇尾纏中,稍稍用力,冒頓全身冒煙,骨骼發出咔嚓聲響。
“等等,坤海,我願意發血誓。”眼見就要死於非命,冒頓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
冒頓也知道凌陽不敢殺死自己,可他卻不敢冒這個風險,在強大實力面前,不得不服軟了。
因爲冒頓明白,以他的實力和身份,真要被蛇妖殺掉,他就會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再無復活的可能。他在陰間威風了兩千年,實在不願就此折戟。好死不如賴活,人人都懂,冒頓也不例外。
在凌陽面前丟臉就丟臉罷,總比沒命來得強。
凌陽笑咪咪地道:“這就對了,冒頓兄,能屈能伸,此乃大丈夫矣。”
冒頓火冒三丈,卻又反駁不得,只好咬牙燜下這份苦果,在心裡咒死了凌陽千萬遍,不得不發下血誓。
發了血誓後,就不得再針對凌陽了,否則,自己也會身死魂銷。
發了血誓的冒頓一敗途地,心頭窩着一把火,也沒功夫再與凌陽虛與蛇尾,帶着傷勢消失在結界裡。
冒頓一走,結界也就消失了。
而冒頓果然無愧他的兇殘本性,兩百名親兵,死得一個不剩,居然眉頭都不皺一下,果然夠狠,夠冷酷的。
凌陽再一次見識到冒頓的兇殘,心下直冒寒氣。好在,他已逼冒頓發了血誓,將來冒頓就算要殺自己,也絕不會自己動手就是了,不幸中的大幸。
一切平靜後,凌陽又給自己佈下了結界,然後吐出一大口鮮血,人也倒了下去。
緊接着,是李阿牛,重重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氣的份兒。青虹也好不到哪兒去,劍身黯淡無光,從半空中跌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最後是大黃,變回了原來身長的它,也重重低下高昂的頭顱,捲縮在地上,動也不動。
無憂從凌陽的須彌袋裡爬了出來,小傢伙嘴裡叼着個小玉瓶子,來到凌陽面前。
剛纔凌陽對戰冒頓,無憂也是心急如梵,耐何它修爲低下,出來也只有受死的份,因此,只能在須彌袋裡翻來找去,找着凌陽放在須彌袋裡的法器。可惜了,裡頭的法器倒是多,卻沒一件拿得出手的。
最終,無憂也只能找了裝着療傷聖藥的瓶子遞給凌陽。
凌陽受傷確實重,不止身體上的傷,就是元神也受傷頗重,身上也有多處傷口,五臟六腑也傷得不輕,最嚴重的,還是他的元神,肉身和元神同時滴出來的精血,也夠他修養上好長一段時日了。
剛纔與冒頓談條件時,凌陽、青虹、李阿牛、以及大黃,都是強弩之末,之所以強撐着一口氣,主要是爲了迷惑冒頓罷了。這回等冒頓一走,凌陽只覺頭暈眼花,頭重腳輕,說不出的難受,這才重重倒地,陷入了重度暈迷。
好在,他還有無憂。
小傢伙倒也聰明,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善後還做得不錯,居然找出丹藥,一股惱餵了他幾粒。
在丹藥的刺激下,凌陽勉強恢復了小半成的功力,儘管全身依然痛苦,手腳沒什麼力氣,好在料理自身的力氣還是有的。
凌陽靠着丹藥,恢復了半成的法力,又盤坐在地上,修煉了一會,恢復到一成的功力後,把李阿牛、青虹和大黃都各自收好後,才從地上一躍而起,收了結界,剛好瞧到凱特跌跌幢幢朝自己走來。
“尊敬的主人,謝天謝地,您還活着。”凱特受傷也不輕,吸血鬼自愈能力相當強,這時候凱特的傷勢已恢復了些,邁克傷勢更重,到現在也只能撐着身體坐在那,只有說話的力氣了。
凌陽扶起凱特,問他:“你們怎麼就起了衝突了?”
凱特一臉委屈:“尊敬的主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睡在酒店裡好好的,就接收到邁克的求救。我趕來時,邁克已是身受重傷了,這隻鬼我並不認識,邁克也不認識,還說是奉命教訓邁克,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