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宇陽李華等人分手後,張韻瑤就捉着凌陽的手臂,笑道:“怎樣,我剛纔表現不錯吧?”
凌陽笑道:“不錯,可圈可點。就是聲音欠缺了些。”
“唉呀,我又沒練過口技,所以爲了符合40歲以上女人的聲音,我特地壓低了聲音的。”剛纔在蘇家,張韻瑤用神識扮“馬玉梅”,也幸虧她修爲提高了,不然還真辦不到呢。
“蘇祥麗真的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連身爲女人的我都看不下去。唉,王宇陽也真是,怎麼就那麼笨呢?”
凌陽說:“典型的渣男遇好女,渣女遇好男。”
“唉,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嘛,爲什麼吃虧的總是老實人呢?”
凌陽就趁機教育她:“所以,千萬別當老實人。不然就會被欺負。”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來:“哈哈,坤海這話說得對。”這聲音極其突兀,凌陽臉色一冷:“什麼人!”
“是我!”只見二人面前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團黑影。緊接着,屋子裡氣溫驟將,陰氣森森。
張韻瑤緊緊抓着凌陽的手臂,光是這麼個黑影,就給她帶來了無與論比的壓力,就是凌陽本人心臟也怦怦作跳。
黑影出現在屋子裡後,很快就出現清晰的輪廓。
“原來是冒頓大帥。”當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後,凌陽心頭一緊,趕緊拱手道:“冒頓大帥駕臨陽間,可有貴幹?”
凌陽把張韻瑤護在身後,目光警戒地盯着冒頓。
冒頓在陽間的威名可是不亞於成吉思汗,滅東胡,征服樓煩等國,稱霸草原,奪取河套地區,建立強大帝國,冒頓是匈奴民族的英雄,是他帶領匈奴走向崛起之路。但他也是屠殺漢民的劊子手,漢民族的仇敵,他給漢民族帶來的全是無盡的災難、掠奪和殺戮。
冒頓35歲盛年而亡,因威名赫赫,功過皆突出,又因是名人,十殿閻王對他的功過各有評說,爭論不小。有閻王因他鏑父殺妻,殺人無數,要把他打入地獄受刑。也有閻王稱他功大於過,因爲統一匈奴,建立龐大的匈奴政權,是位傑出的軍事家,恰好地府正當缺少冒頓這樣的軍事家將領,想留冒頓在陰間爲鬼將。
冒頓不愧爲匈奴族單于,因爲有楚江王和平等王對他的立保,因此牢牢抓住這一機會,替陰間立下無數赫赫戰功,奠定了陰間第一鬼帥的地位和聲名。
冒頓身高八尺,頭戴金甲,威風凜凜,不怒而威。身爲鬼帥之首的他,一身修爲相當的恐怖,又因傑出的軍事才能,手上兵多將廣,真正的實權在手。另外十大鬼帥,儘管軍事才能也極盡突出,在陽間也擁有赫赫威名,都不及冒頓的兇名和威風。一來冒頓有四大閻王作後盾,二來冒頓修爲是鬼帥中最爲厲害的,通玄後期顛峰境界,還差半步就是舉霞境界,又擁有極其恐怖的兵將。
就是凌陽,儘管與冒頓平起平坐,但論資歷,論排行,論修爲,沒有一樣比得上冒頓。
冒頓的可怕並不在於他擁有多高的權勢,領有多麼厲害的精兵猛將,而是他治軍嚴謹殘酷,身邊的將士被他經營得像鐵桶一塊,水潑不進,風颳不走。最讓凌陽忌殫的是冒頓身邊還有一批身經百戰修爲高絕的親兵。冒頓這羣親兵,可是連冒頓的父親愛妻都敢射的人。凌陽敢打包票,若哪一天冒頓把箭對準了十殿閻王,估計他那羣親兵也會毫不猶豫地射向閻王們吧。
因此,面對冒頓,凌陽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生怕這傢伙給他來一箭,自己就得面臨四面八方的利箭攻擊。
所幸,冒頓並不是來找他麻煩的。
“坤海老弟別誤會,老哥我才領命來陽間出任務,碰巧坤海老弟和弟妹也在這兒,就來與坤海老弟打聲招呼。”冒頓哈哈一笑說。
凌陽從善如流拱手道:“冒頓兄也來陽間出任務?那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冒頓擺擺手,聲音小了不少:“咳咳,是爲了些私事,私事。”
“哦?”凌陽挑眉,儘管好奇,卻也沒有追問。
冒頓也沒有明說,他與凌陽交情也沒有好到這一地步。以他的身份地位,還不把凌陽這個總督察放在眼裡。但冒頓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主要是凌陽有個牛逼的師父元陽子,打狗還得看主人,因此,就勉強與凌陽稱兄道弟了。
“剛纔聽了坤海一番言論,坤海老弟說得對,這個世道,老實人確實容易吃虧。”
凌陽附和着:“可不是,就像拙荊,向來老實本份,這不,就有人覺得她好欺負,居然仗着上峰的身份,強摘桃子。”
“所以說,千萬別當老實人。”
冒頓哈哈大笑:“還是坤海老弟好,可以自由出入陰陽兩界。老哥我卻是不行,就是來辦個私事,也得偷偷摸摸的。哦,對了,葉天成已被我打入地獄受刑去了,一時間,沒找到接替他的鬼選,坤海老弟可否舉薦一下?”
冒頓此舉,顯然也是因葉天成一事給他一個交代了。
凌陽自然要領這份情,就說:“大帥內部的事兒,我是外人,這樣插手不大好吧?”
“葉天成固然可惡,也罪不至死,老哥就把他打入地獄受刑,小弟真是萬分恐惶呀。”
“哎,你我怎麼算是外人呢?好歹大家都是同僚,葉天成不長眼睛,摘桃子摘到弟妹頭上,就是他有眼無珠。也要怪老哥管教無方,居然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坤海老弟若是有接替的鬼選,可要不吝舉薦。”冒頓聲音溫和,身上並無當年威震四海的兇名。
但凌陽卻不敢掉以輕心,一個儘管留下赫赫威名卻給漢族人民帶來無窮無盡災難的凶神,卻沒有被打入地獄受刑,反而一步步坐上鬼帥高位,除了他傑出的軍事才能外,其卓越的政治手腕也是讓人忌殫的。
儘管冒頓現在看起來溫和無害,但誰知道背後不會捅你一刀?尤其冒頓身後還有數百名誓死追隨的親兵,個個功力卓絕,殺氣沖天,並只聽命於冒頓。當年就有一位鬼帥覺得冒頓太過勢大,太過兇殘,就想分化他的親兵,只是還來不及行動,就被冒頓一箭射成了窟窿。
冒頓不止兇名顯赫,他還有過人的腦袋,因此自認聰明絕頂的凌陽,也不敢自大地認爲,真要打起來,自己會是佔上風的一方。
於是,面對冒頓的主動示好,凌陽非但沒有沾沾自喜,反而越發沉着應付,提高警惕。
“冒頓兄太客氣了,冒頓兄秉公執法,嚴懲葉天成,維護陰間公平公義,小弟佩服不已。”
冒頓哈哈一笑:“維護陰間公正公義,人鬼有職,爲兄身爲鬼帥,更要以身作則,不敢有絲毫懈怠。只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葉天成之輩,陰間還有一大把。坤海老弟,你是任道而重遠呀。”
凌陽拱手笑道:“只要有冒頓兄的支持,相信再大的困難都不是難事。”
你一言我一語的奉承着,雙方就開始稱兄道弟,顯得極其親熱。
等冒頓一走,凌陽就差人四處去打聽冒頓來陽間所爲何事。
凌陽身爲總督察,身邊也有鬼將護衛的,只是一直認爲陽間沒什麼危險,就把親兵鬼將們留在了陰間。這回就把親兵們叫來,打探冒頓在陽間的動作。
親兵們很快就反饋消息:“冒頓大帥修爲高絕,我等不敢妄爲。只是多方打聽,略知一二。冒頓來陽間,好像與些女子來往密切。”
“哦?”凌陽挑眉。
親兵又說:“是的,屬下也是多方打聽,並請了土地神,山神前來問話,這些小神畏懼冒頓威名,不敢說實話,後來小的又還找了些孤魂野鬼,他們才說了實話。近一個月來,冒頓大帥已經出現在本地三次了,回回都與不同的女子澌混。”
凌陽瞭然,冒頓兇名之外,還有個好色的名聲。他在陰間的大帥府裡就養了千名各色貌美女鬼。想不到陰間的女鬼膩了,居然又跑來陽間蒐羅美色,真是天字一號大色鬼。
……
一晃,在廣州已呆了四個月的凌陽,靠着麻衣觀濃厚的香火願力,修爲還是小小增加了些,但想要突破到通玄後期,可就艱難了。
8月中旬這一日,凌陽又帶着張韻瑤回了蓉城。
張健爲在蓉城也呆了兩年了,有一位常委副省長即將退休,他想把這個位置拿下,問凌陽能否以風水手段催旺他的官運。
於是,凌陽就回到了蓉城。
凌陽觀察張健爲的面相,紫氣濃厚,確實還有上升的空間,並且未來幾年內,仕途將一帆風順。拿下這個常委的頭銜應該不成問題。但爲了慎重起見,凌陽還是在張健爲的房間進行了一番佈置。
一切佈置妥當後,就差一個文昌塔來催強運勢。
凌陽去文玩市場,買了個7層的文昌塔,去了青羊宮,準備親自開光。
只是在青羊宮,卻發現有人鬧事。
那鬧事者,也不是別人,正是數次質疑過凌陽的王麗。
王麗凶神惡煞地抓着一個道士的領襟,兇巴巴地吼道:“我不管,那個騙子穿着你們青羊宮的道服,你們青羊宮就得負責任。”
那道士很是生氣,拼命地掙脫開來,後退一大步,惱怒道:“你這人好生沒道理。誰叫你不長心眼,這麼大的人,還被人騙?再說了,那人又非我青羊宮的道士,憑什麼讓我們賠?無理取鬧的瘋婦。”
“你罵誰瘋婦呢?”王麗氣急敗壞,上前逼近一步,“身爲出家人,就該四大皆空,怎麼還能罵人呢?有你這樣的出家人嗎?”
“和尚纔是四大皆空,我是道士,道士也有七情六慾。”道士忍不住反駁說。
“哈,少給我找藉口,總之,賠錢,賠我錢。”王麗吼道,又對圍觀的人說,“我這麼相信青羊宮,可卻被青羊宮的道士給騙了,整整六萬塊呀,這可不是小數目,夠我打工一兩年了。我們家也不富裕,卻是青羊宮的忠實信徒。我們這麼的相信青羊宮,他們居然騙我們。現在還不肯承認,有沒有天理?你對得起我們的信任嗎?”
道士氣得不行,忍不住道:“一派胡言,胡言亂語。與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人並非我青羊宮的道士。我青羊宮的道士是不會私下給香客開光的。你自己要投機取巧,貪圖便宜,怨得了誰?”
“你還狡辯?那人穿着你們青羊宮的道袍,這點你們不容抵賴,證明在管理上,你們也存在漏洞,存在過失,所以必須賠錢。”王麗寸步不讓,有理有據。
“你……胡攪蠻纏,蠻不進理。”
“蠻不講理的是你們。若非我們信任青羊宮,又豈會被那人所騙?你們道士的道袍輕而易舉讓人給偷了去,就是你們的失職,不找你們賠找誰賠去。”
“道袍也是可以複製,可以訂做。犯罪份子偷偷製作與青羊宮一模一樣的道袍行騙,破壞的是我們青羊宮的名聲,我們也還是受害者呢。我們的名聲被人破壞了,我們又找誰說理去?”
“這我不管,總之你們賠錢就是了。”王麗插着腰嚷道,氣勢萬均。
圍觀的人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王麗說得對,青羊宮就得賠錢,有人打着青羊宮的名義行騙,你們怎麼不出來阻止呢?因爲是在你們自己的地盤被騙的。香客被騙,青羊宮肯定要負責的。
也有的說王麗胡攪蠻纏,在轉嫁損失。騙子穿着青羊宮的道袍行騙,這是騙子的伎倆,用心險惡,這與青羊宮有什麼相干呢?青羊宮也是受害者呢。
反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僵持不下。
張韻瑤嘆口氣,對凌陽說:“你先別動,我來與她講道理。”她也認識那個王麗,印像深刻,印像深刻呀。
凌陽說:“還是我來吧,早就想撕她了。”
凌陽一言不發地上前,對那名道士說:“你去忙你的吧。”
“師祖?”道士雙眼一亮,大鬆一口氣,立即作了揖,委屈道:“師祖,這女的好生無理,她自己被假道士所扮的騙子所騙,卻跑來找我們的麻煩。還有沒有天理?”
王麗看到凌陽,目光就有些閃躲,氣勢一下子就沒了。
但她仍是叉着腰道:“我是相信青羊宮的道士,所以沒有多加註意。還有,我是在青羊宮被那個假道士騙的,青羊宮不該負責麼?”
凌陽說:“我記得,你對青羊宮的道士向來無好感,認爲是騙錢的,怎麼這回就這麼的信任有加呢?”
王麗有些吱唔,強硬道:“以前不信,不代表我現在不信嗎?你說怎麼辦,你們總得給個說法吧。”
凌陽看着王麗,說:“青羊宮入山守則就寫得清清楚楚,青羊宮道士不得私下接活,想要請道士,必須得走正規流程。你就算要請道士,應該走正規流程。但是你沒有。所以,出了事,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可是,那人穿着青羊宮的道袍……”
凌陽不客氣地道:“還有人假穿着警服假冒警察呢,那麼受害者是不是也要去找警察算賬?”
“……”王麗滯了滯,跺腳道:“你……蠻不講理!”
圍觀的人就笑了起來,剛纔道士指責王麗蠻不講理,現在卻輪到她指責人家了。
凌陽冷冷道:“道袍又怎樣?不就是一件衣服,稍微懂裁剪的都可以照着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出來。”
“那騙子不去冒充別人,偏來冒充你們的道士。你們就得負責。”
“照你這麼說,有人冒充你的名字去殺人放火,是不是也要來找你負責呀?騙子在騙人的時候,說我是王麗。那受害者是不是就得找叫你負責。誰叫你不叫張麗李麗,偏叫王麗。”凌陽反脣相譏。
王麗被堵得半響無言,最後跺腳吼道:“歪理連天,我說不過你,一句話,你們究竟賠還是不賠?”
“不賠。”凌陽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對道士冷冷地道:“對於這種胡攪蠻纏的,還與她客氣什麼?直接請出去。”
有了凌陽在,道士們也算是找着了主心骨,摩拳擦掌地準備把王麗“請”出青羊宮。
王麗尖叫,一邊打着他們一邊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同,我之所以被騙,還不是因爲你,因爲你,凌陽。”聲音到了最後,幾乎是尖叫了。
凌陽扭頭:“因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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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了,今天還被捉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