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氣憤的聲音響來:“明明就是你來撞我的,我憑什麼賠你?”這是王宇陽的聲音。
“對,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好生管好自己的貴重物品。”這是李開祥華的聲音。
“我不管,你撞了我,就該你賠。”
“明明就是你撞了我。”王宇陽氣憤道。
凌陽與陳永新穿過人羣,“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鬧起來了?唉呀,原來是嶽哥。”
叫嶽哥的男子是個高壯胖子,目測在100公斤以上。
嶽哥看到陳永新,顯然也是認識的,臉色稍雯,但仍是沒好聲氣:“原來是永新呀,你來這兒吃飯?”
陳永新笑着說:“是呢,這是我朋友,今兒我們一起吃飯,嶽哥,怎麼回事呢?”
凌陽看了地上的碎片,因爲摔壞了,所以看不出什麼來。
只見嶽哥冷哼一聲,指着王宇陽說:“這小子不長眼,撞上我,把我手上的古董花瓶給撞到地方摔壞了。這可是價值百多萬的寶貝呢,居然讓他給撞壞了,你說老子能不氣嗎?”
王宇陽吼道:“放你孃的狗臭屁,明明就是你自己不長眼撞上我,還倒打一耙,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流氓。”
李華就說:“你說我朋友撞了你,那證據呢?”
“還不承認?老子這兒全是證人呢。”嶽哥指着與他一起吃飯的人,全是一羣年輕人。
這羣年輕人也紛紛附和,說是親自看到王宇陽撞上嶽哥的,這才使得嶽哥手上的古董花瓶摔碎了,肯定要王宇陽賠的。
“你們,你們全是一丘之駱。”王宇陽氣得吐血。
凌陽就說:“這些人都是你朋友,他們作的證不算。”
“嘿,你說沒有撞,那你也找個沒撞我朋友的證據呀。”胡漢軍冷不丁地說。
王宇陽愣了下,然後就怒吼一聲:“當時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你要我怎麼證明?你們分明就是強辭奪理,故意黑白顛倒。”
胡漢軍瞥了凌陽一眼,就說:“既然你不能證明自己沒有撞我朋友,那麼,我朋友這個價值百萬的古董,還真要你來賠。”
李華陳永新也不知該如何辦了,儘管對方這是歪理,可他們卻沒法子反駁。因爲王宇陽當時與嶽哥相撞時,走廊上確實沒有人。
“你這幫無恥的混賬。”王宇陽氣得胸口起伏,“胡漢軍,老子現在算是看透你了。”
王宇陽也是認識胡漢軍的。
胡漢軍目光閃爍了下。
嶽哥就叫道:“現在不是論交情的時候,賠我的古懂,媽的,價值一千多萬的瓷器,就讓你給老子撞壞了。你說吧,要怎麼賠。”
“對對,必須賠,否則就報警。”嶽哥那邊的人也叫囂着。
陳永新急了,左右安撫着,“嶽哥,宇陽家又沒開公司造錢,哪賠得起這麼多錢,你看,是不是通融通融?”
“我通融了他,那誰來通融我?”嶽哥也是相當氣憤的,指着李開祥:“古董不是我的,是我這朋友的。我正借來欣賞呢,還沒走幾步就讓他給撞了。我不找他找誰去?我家也沒有造錢呀,總不至於我來賠吧?”
王宇陽氣得滿面通紅:“我並沒有撞上你,明明就是你自己主動撞上來的。”
“口說無憑,你拿出我撞你的證據呀。”嶽哥叉着腰。
“那你也得拿出證據,證明是我撞了你。”王宇陽反駁道。
“這地上的碎片還在這兒呢,總不至於我故意摔壞的吧,這麼貴重的玩意,老子腦子進水了?”嶽哥指着地上的碎片罵道。
雙方又互罵起來,王宇陽王口咬定是嶽哥走路太快,抱着瓷器撞上他。而嶽哥則聲稱是王宇陽走路不小心撞上自己,害他摔壞瓷器。
一時間大家吵得不可開交,李華陳永新二人也急得滿頭大汗,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爲這事兒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又沒有第三方證明,這事兒還真玄了。
正當大家鬧得不可開交時,
李華忽然一拍腦袋,“走廊上不是有監控麼?”
王宇陽雙眼一亮,擡頭一瞧,就大喜過望,“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衆人擡頭,果然,走廊上確實有監控。於是就趕緊讓飯店去把監控調出來,這就一目瞭然了。
嶽哥臉上有些慌亂,胡漢軍也是,只是很快肩膀就被人重重一拍,他慌亂看了過去,“祥哥……”
李開祥拍了他的肩膀,淡淡地說:“沉住氣。”
飯店經理也來了,聽聞說要調監控,就一臉難色,“這個,對不住,從昨天起,監控就壞了……真的對不住,是我們不好,是我們工作忽疏了。”
王宇陽臉色鐵青,抱着極大希望卻收穫失望,能不氣嗎?
嶽哥一行人卻起鬨得更盛,紛紛喊王宇陽賠,必須賠,不賠就去找他老子,或是請公安機關來判公斷。
甚至就有人打電話開始報警了。
“我明明沒撞他,是他來撞我的。”王宇陽氣憤大吼,委屈得不行。
李華趕緊攔下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辦了。憑心而論,他知道王宇陽是冤枉的,可對方人多是衆,又找不到確切證據,王宇陽還真要吃這個啞巴虧。
另外,飯店監控壞得也太急時了吧。李華懷疑地看着飯店經理,冷冷地道:“你確定飯店監控是真的壞了?”
“是的,是的,真的很抱歉,我們正要找人來維修,昨天就請了,人還是沒來。是我們的疏忽。爲了表示飯店的賺意,幾位今天的飯錢全部免單。”
“你看我們像是吃不起飯的人嗎?”陳永新破口大罵。卻也無可耐何,他在警局沒有關係呀。
李華陰沉着臉,正猶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老子搬出來,震攝這羣龜孫子,警察就來了。
警察把那瓷器給撿了起來,並請大家請回了警局,做了筆錄。最後,一位肩上扛兩星的警察對一臉氣忿的王宇陽說,“這事兒呢,你確實比較吃虧。不過嶽羣生也有過錯,既然是貴重物品,就更該保管好好纔是。”派出所給出的處理方案,王宇陽與嶽羣生按七三賠。
王宇陽仍是不幹,他太冤枉了,堅決不肯賠一分錢。
警察又說:“按照法律規定,你撞了人家,以至於古董被摔。確實需得照價賠償。至於賠多少,你們當事人可以相負協商。”
王宇陽氣憤大吼,不肯賠,就是不賠。
嶽羣生也覺得自己冤枉,也不肯賠。警察面有難色,然後就說:“既如此的話,我建議你們走法律程序。”
王宇陽愣了,嶽羣生一行人也愣了,真要走法律程序的話,這事兒還會鬧大。嶽羣生一行人只想讓王宇陽賠,並不想鬧上法。
因爲麻煩。
胡漢軍這時候走過來,問凌陽:“凌陽,你怎麼看?”
王宇陽看着凌陽,他居然還認識胡漢軍?廣東二少?
凌陽淡淡地道:“胡少,你說該怎麼辦?”
胡漢軍就說:“走法院程序也太麻煩了,要不這樣吧,祥哥,看在我面上,你吃些虧。讓王宇陽少賠些吧,大家都是圈子裡的,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其餘人也趕緊勸說:“擡頭不見低頭見,大家吃些虧,各退一步就是了。”
李開祥就說:“罷了,看在漢軍的份上,我就吃些虧。我也知道宇陽老弟不是故意的,可是,老哥我也冤枉呀。宇陽老弟,我這瓷器確實花了一百八十萬買的,我也知道讓你全賠確實相當吃虧,這樣吧,這事兒呢,就算了……”
“不能這麼算了。”衆人愣了下,紛紛看着說話的凌陽。
“你是誰?祥哥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有位衙內就叫了起來。因爲沒有見過凌陽,剛纔大家鬧得不可開交時,凌陽一直不吭聲,顯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
凌陽笑盈盈地道:“不管怎麼說,宇陽確實該賠償。宇陽,你就賠吧。若是沒錢,李華,你先把這筆錢給墊了吧。”
衆人愣了下,紛紛看着這個二愣子,二百五。人家祥哥都說算了,你這傢伙居然還跑出來充大爺,這是給自己掙面子呢,還是坑王宇陽?
李華也是臉色微變,拉了凌陽的手。
凌陽淡淡地道:“李少,你那古董多少錢,我朋友賠了還不成麼?”
“喂,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王宇陽又驚又怒。
凌陽安撫性地與他笑了笑,“你撞了人家,不該賠嗎?”
“好,我賠,全額賠。”一會兒後,王宇陽忽然大聲道,在衆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怦”得一聲,把一張銀行卡拉丟在桌面上,“李少,你說吧,你這古董值多少錢?”
王宇陽如此痛快,反倒震懾了一羣人,李開祥趕緊說:“宇陽,見外了是不?我說過,這事兒不怪你,也決定不讓你賠了。”
王宇陽卻不領情,冷冷地道:“那怎能行呢?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撞壞了,我賠就是了。”
之後,無論李開祥如何說場面話,說不讓王宇陽賠,王宇陽堅決要賠。
“剛纔你們一個個圍攻老子,老子現在決定賠了,你們他媽的又不要我賠了?想讓老子欠你們人情是吧?嘿,老子就他媽的不知好歹。你李大公子的情,老子還不稀罕領。”
王宇陽一改先前氣急敗壞,變得大氣沉穩,小小的個兒,卻迸射出無窮的氣勢。
他先指着嶽羣生,“明明就是你他媽的撞了我,還賴上我,我也認了。飯店監控器是否壞了老子也不去追究了。大不了賠錢就是,一百八十萬是吧,老子雖然缺錢,就是借也要借來還你。華子,先給我墊了。”
衆人反而被王宇陽這番氣勢給震懾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開祥內心也隱隱有着不安,趕緊說:“宇陽,見外了是吧?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哥哥我還不至爲了這百八十萬難爲你……”
王宇陽冷冷地道:“打壞了東西就要教,這是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管少,你就甭與我客氣了,再這麼客氣下去,就顯得虛僞了。”
李華見王宇陽360度大反轉讓,儘管不明所以,但還是動作麻利地拿出手機,“李少是吧,把你的賬號給,我轉給你吧。這位警察同志,麻煩你來作證。”
李開祥死活不肯提供賬號,他總覺得王宇陽360度大轉變,估計是對自己仇恨上了吧。
王宇陽的父親儘管級別不高,卻掌管着全省乃至所有省領導的保健工作。現在把他得罪了,以王朝豐在保健系統及衛生系統龐大的人脈勢力,稍微給你做點兒手腳,內行整外行,向來都是防不勝防呀。
人生在世,誰會保證一輩子不生病?李開祥的父親是六號人物,也不敢保證一輩子不生病。省級身份的身體全都由保健局負責,萬一王朝豐因這事兒懷恨於心,偷偷做手腳,你連說理的地方都沒。醫生殺人,就好比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剛開始,李開祥就不打算讓王宇陽賠的,只不過先把前期氣勢做足,把王宇陽逼到絕路時,胡漢軍出來和稀泥,他才站出來,大手一揮,輕飄飄地放過王宇陽,這樣一來,即能得到他的感激,也會收到各方面的誇讚。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不按自己的想像而發展。
誰會想到,王宇陽居然在凌陽這個二百五的刺激下,借都要借來還,也太媽的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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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只寫了這麼多,下午繼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