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被發現了,華一清等人訕訕地從廣告牌後頭出來,屁顛顛地來到凌陽面前,微彎着腰,華一清討好地道:“前輩,剛纔晚輩多有得罪,還請前輩恕罪。”
華一淮三人也趕緊說:“是是,請前輩恕罪。”
沒辦法,凌陽境界實在太恐怖了,足足比他們高出兩大境界。加上他們以自己小人之心渡凌陽的君子之腹,誤以爲凌陽與他們一樣,受了挑釁,絕對會大開殺戒。所以在悔青了腸子後,還是鼓起勇氣來找凌陽賠罪。
其實他們還真的想多了,凌陽雖然有捏死他們的本事,卻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如何會與他們計較,耐何他們自己嚇自己,以已度人。
不過,事已至此,凌陽也不會笨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冷冷哼一聲。
四人只覺心臟被重重敲擊了一下,全身一抖,額冒冷汗。
“你們知錯了?”凌陽語氣倨傲。
“知,知錯了。”
“保證以後不再犯?”
“不會不會,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了。”
凌陽冷笑一聲:“你們是修真者?”
修真者,借假修真也。道教中,學道修行,求得真我,去僞存真爲“修真”。
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俗曰修道。它囊括了動以化精、煉精化炁、煉炁化神、煉神還虛、還虛合道、位證真仙的全部修持過程。
自太古以降,修真漸由追求長生演變爲冀望成仙飛昇,
華一城恭敬地道:“是的。我們華家是修真世家,主修劍修。”
劍仙之道,修煉肺宮金氣,再轉入離宮,玄火鍛鍊九天神劍。直到離宮“劍芒”鑄就,然後內聚五行真氣,外採天真地靈,外煉仙劍,誅敵於千里之外。若煉成,必能驚天地,泣鬼神。
“修了多少年了?”凌陽懶洋洋地問道。
“回前輩的話,晚輩自四歲起,勤學苦練,至今已有七十一載。”
“修爲如何?”因爲天氣寒冷,人行道上的行人大都行色匆匆,就是各店面都冷冷清清,全都縮在屋子裡。凌陽聲音越發庸懶了。
華一清聲音越發恭敬了:“讓前輩笑話了,晚輩修煉七十餘年,也才略有小成。如今也才進入煉炁化神的階段,也就是術士六品的修爲。”
修真並不是說修就修的,而這其中的難難險阻不亞於懸崖走鋼絲。而修真中的劍修,就更是難上加難。不過劍修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那就是可以越級而戰。
所以這也就是華家的底氣所在。
只是,比起高出他們整整兩大境界的凌陽,他們卻是沒有傲氣的資格。因爲凌陽的修爲實在太恐怖了。
凌陽冷嗤一聲:“修真,何謂真?真乃真人之業位。修道人的最高境界,修持者均應胸懷大志,高瞻遠矚,終生勤奮,刻苦修持,德功並進,以求達到真人、真仙的上乘境界,故曰修真。你看看你們是怎麼修的?靠強取豪奪就可以修得真仙?”
“呃……讓前輩見笑了……”華一清等人被說得尷尬無比。
修真界,實際上是真正的弱肉強食強者說了算的世界。華家自是搶過別人不少好東西,一言不合大開殺戒也是有的。他們並不認爲這樣不妥,只是這樣的話從凌陽這樣的強者嘴裡說出來,就又是另一番意境了。
“前輩教訓得是,是我等沒能領會修真的涵義,以後務必潛心修道,提升自我。”華一城威脅過別人,也曾被別的強者威脅過,所以在面對強者面前,自然有保命的說辭。
那就是,順着強者的意願而行,就是堅定不移地相信:強者打過屁,也是香的。
凌陽冷冷地道:“修真,從字面解釋就是通過修行求得真我,如今都被你們這羣敗類給誤解成什麼了?成仙成佛?哼,修真是通過對自身的不斷修行,不斷找出自身的不足讓自己更瞭解自己,這纔是修真。自己都還不能瞭解透自己還談什麼修真,強取豪奪,亂造殺孽,還妄想成仙成佛?真是笑掉大牙。道在心中,佛在心中,己心度人,人度己心!這纔是修真者必備的要素,懂了嗎?”
“懂了,懂了,前輩教訓得是極是。己心度人,人度己心!晚輩忽然茅塞頓開,多謝前輩指點。晚輩真是三生有幸。”
看着眼前幾個拍馬屁都毫無水準的傢伙,凌陽無語了。忽然就絕了說教的念頭,淡然道:“罷了,你們愛怎麼就怎麼地。只是要記住一句話,不得向凡人出手,否則,就算相隔十萬八千里,一旦得知你等亂殺無辜,我必誅殺爾等。”
丟下警告的話後,凌陽飄然離去。
……
凌陽走了沒幾步,李阿牛忽然在他的須彌袋裡蹦來跳去的,他沒好氣地拍了須彌袋,道:“幹嘛?”
李阿牛激動怨毒的聲音響來:“主人,我感應到了趙家後人的氣息。”
“趙家後人?”凌陽納悶。
“就是當年把我抓去煉製我折磨我的那羣惡毒的道士的後人。”李阿牛在須彌袋裡衝來撞去,仇恨的力量使得他怒火沖天。
凌陽心中一動,這個趙家,該不會就是湘西趙家吧,前陣子搶自己水龍被公門收拾了的趙文廣的家族?
“一千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能感受到他們後人的氣息?”
李阿牛咬牙切齒道:“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感應到。主人,你趕緊放我出去,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斷,以消心頭之恨。”
湘西趙家確行事確實陰毒,早在數百年前,師父就與他們大戰過一回,並毀了他們一具還未成形的旱魃,想不到數百年後,趙家居然又開始冒出頭角了。
還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呀。
凌陽神識釋放出去,是然就瞧到不遠處有四個老者,身上氣息略有波動,不由微訝,他從這個老者身上居然感應到了八品術士的修爲。
凌陽的神識無知無覺,趙忠祥等人並未發現分豪,只是看着年輕的凌陽,相當的不可思議。
因爲凌陽太年輕了。這麼年輕就擁有七品以上的修爲,也太匪夷所思了,用天才來形容也不爲過。
不對,就是天才也不會在如此年紀就修出如此恐怖修爲。
“或許,此人年歲已大,只是駐顏有術。”趙忠祥如是想,玄學界也有駐顏術,只是秘法早已失傳。但失傳歸失傳,畢竟存在過。
“是呀,也太年輕了,而以我的修爲,居然看不出此人的修爲。”趙德海一臉驚異地說。
“若非看到他對華家人居高臨下的訓斥,還真不知道這人是名術士。”凌陽身上毫無念力波動起息,看起來像是十足的普通人。任誰都無法相信,這麼一個年輕人,居然是個術法高深的術士。
趙忠祥忽然說:“小心,他朝我們走過來了。”
儘管有老祖宗在,但看不出對方的修爲,對方手頭又還一名恐怖的旱魃,趙家三兄弟也緊張起來,手上運足了十成的力道,暗自戒備着。
凌陽慢慢走了過來,站在離趙忠祥四人三步遠的地方。
“湘西趙家?”凌陽慢吞吞地說,聲音傲慢,帶着不可一世。
“閣下是?”趙忠祥臉色一沉,這人身材修長,加上用特有的語氣說話,給自己一種壓迫和倨傲感。再加上凌陽身上毫無半分念力波,越發的警惕了。
“我的身份你們還不配問,你們只需回答,是不是湘西趙家人。”
“閣下好大的口氣,我是趙家人又如何?”趙忠祥忍着怒氣問。
“那就省得我再跑一趟了。”凌陽忽然在四周設了結界,並放出了李阿牛。
趙家人還沒有從凌陽佈下的強大結界中回過神,又被身材壯碩青面獠牙滿面熱氣的李阿牛嚇了一大跳,雙拳集中十成的力道戒備着。
李阿牛目光怨毒地瞪着幾人,厲聲道:“該死的趙家老狗,可把我李阿牛坑慘了,我真恨不得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把你們碎屍萬斷,方消心頭之恨。”
趙忠祥厲聲道:“你乃我趙家先祖煉化的旱魃,若不是我們先祖煉化你,你也不會有今日成就,你更該感激我們先祖纔是。”
“放屁,一羣無恥歹毒強盜,把俺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歷受了不知多少次磨難,還有臉說什麼感激?我不把你們挫骨揚灰,俺阿牛的名字倒過來寫。”李阿牛氣得頭髮皆張,撲面的熱浪使結界內迅速升溫。
趙忠祥面色微變,李阿牛身上那恐怖的威壓使得他頭皮發麻。而趙德海三兄弟就更不抵事了,紛紛後退數步遠,方勉強抵住這股龐大威壓。
李阿牛恨趙家人入骨,厲聲道:“蓄生,看我的厲害!”忽然大嘴一張一吸,一股龐大的吸力朝趙忠祥吸去,趙忠祥面色大變,只覺身上的血肉似要脫離身體似的,有股極強的緊崩拉扯感。知道這是殭屍的必殺技——比較厲害的殭屍都可以隔空吸取人畜鮮血。修煉成旱魃的李阿牛的其吸力更是厲害,連忙運功抵擋,並推出一掌來,這是趙家家傳術法——化屍掌。專門對付殭屍之類的陰邪之物。
李阿牛也知道化屍掌的厲害,忽然運起功力,結界內空氣越發炙熱,灸熱的空氣迅速把化屍掌化爲無形,並繼續朝趙忠祥吸去。
旱魃並沒有多少花哨的殺招,除了吸、抓、扣、鎖外,也就是運用身上超熱的體能化解敵人的術法,他們也只會閃挪騰這些簡單的防禦術法。因爲他們有堅實到無豎不摧的肉身,就沒必要放太多心思進行防守,他們身上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幾乎無弱點。加上自身超強的吸力,絲毫不把任何術士放在眼裡。
趙忠祥見化屍掌對李阿牛無效,臉色就凝重了幾分,大喝一聲,手掌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黑色的鈴檔,“看我的鎮魂鈴!”
鈴鐺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結界內頓時有股氣流波動,熱氣頓消,鎮魂玲是通過空氣磁場進行氣場波動。李阿牛隻覺魂魄心神不寧,頭重腳輕,他大吼一聲,忽然釋放出身上猛烈的熱氣,朝趙忠祥飛奔而去。
趙忠祥知道厲害,旱魃自可散發火毒,皮扶接觸了火毒,就好比貼着塑膠燃燒,他趕緊跳開,避過李阿牛強烈的火毒,繼續加大念力操縱鎮魂鈴。
李阿牛腦袋再一次又重又悶,但他也是經受了無數回精神摧殘過的旱魃,短暫的不適後,就又大吼一聲,雙手大張,朝趙忠祥撲了過去。
趙德海三兄弟見狀,忽然厲喝一聲:“孽障休狂,看我的黑狗血!”
趙德山則掏出一個瓶子,朝李阿牛倒去,猛叫一聲:“看我的童子尿!”
趙德洋則拿出糯米、化屍粉、黑驢蹄子,朝李阿牛丟去。
趙家的黑狗血可不是一般的黑狗血,那是活了九十九年的黑狗的鮮血,只要撒上一滴黑狗血,普通殭屍必定化膿。童子尿、化屍粉、黑驢蹄,無不是以付殭屍的剋星。趙家身爲煉屍人,自然常年備着這些東西的。
李阿牛也知道黑狗血的厲害,眼見黑狗血噴到身上,趕緊躲開,李阿牛身子雖然笨拙,但閃挪騰撲的速度還是相當迅捷的。
趙忠祥加上趙德海三兄弟也知道,今日若是不把李阿牛消滅掉,死的就是他們了,而讓他們忌憚的凌陽,卻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動作。於是,趙忠祥咬了咬牙,又釋放出了趙家煉製了上百年的屍霸。
屍霸比旱魃還要厲害一籌,當然,前提條件是成功了的屍霸,絕對是無敵的存在。耐何這是具沒有成功的屍霸,所以身上的缺點相當明顯。所以趙家人很少祭出屍霸對敵。因爲屍霸是用趙忠祥用自己的精血餵養而成,意念間,就可指揮屍霸伏敵,但也是有致命缺點,那就是屍霸若是受了傷,趙忠祥也會受到反噬。
但這時候,趙忠祥也是沒辦法了,一個李阿牛已逼得他們手忙腳亂,旁邊還有一個觀戰並未出手的凌陽,不得不放出屍霸來。
屍霸沒什麼靈智,也就是一具傀儡,它站在空間裡,呆滯的目光四處遊移。
“殺死他,老五。”趙忠祥厲聲命令着。
臉上布了可怖膿血的殭屍緩緩轉身,目光鎖定凌陽,忽然雙手大張,嘴裡嚎叫一聲,朝凌陽電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