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竹溝的神秘在樂山相當有名,不過也都是以訛傳訛罷了。所謂的陰間中轉站以及市城隍,全是桃子天馬行空想的,大家千萬別信以爲真哦。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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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總算明白了黑竹溝的神秘恐怖由何而來。
儘管陰差們瞧不到自己,但張韻瑤仍是緊張得汗毛直豎,等進入城牆後,方纔落了口氣。
因爲在城門下,所有亡魂還要經受身份檢查,凌陽張韻瑤不好再混在隊伍裡了,只好隱身,大搖大擺地進入城門。
一羣亡魂在陰差的帶領下,踏上護城河,再依次進入城隍廟。
後來轉念一想,也釋然了。陽間城隍雖然地位不高,實力不顯,好歹是肥差,也是陰間各大神職們拉籠的對像。或許這個市城隍與陰間某位高級神職有着不一般的關係,這兒的結界也是那位神職佈置出來的也說不定。
不應該呀,只是區區市城隍而已,哪來如此高絕修爲呢?
凌陽卻是眸子微縮,因爲他感覺出,這道結界能量相當的強大,就是他本人,怕也佈置不出如此龐大的結界。
這就是城隍廟了,果然是設了結界,所以外人都探測不到,只是覺得此處有異樣磁場干擾而已。
這幢古建築完全就像古時候的城牆那樣,由牆體、女牆、垛口、城樓、角樓、城門和甕城等部分構成,城牆外圍,還有一條一丈多寬的護城河,城牆上,大大地寫着三個大字:“嘉州城隍廟”五個大字,城牆上,還威風凜凜地站立着各個身穿戎裝的鬼兵。
在這股霧濛濛的霧氣裡,緊接着,前方還突兀地出現一幢燈火通明的古建築。
陰差首領忽然拿着哭喪棒,對着眼面前的空地重重甩了十二下,並頓了十二下足,嘴裡念念有辭,忽然,山谷裡就升起了濃濃的霧,很快,這股霧就覆蓋了周圍所有樹木。
這些陰差,錢照實收,但鞭子依然趕得響亮。看得張韻瑤大爲不忿,要不是不想打草驚蛇,真想把這些作威作福的傢伙給收拾一頓。
亡魂隊伍裡又響來一陣哭聲,是一些捨不得離開自己親人的亡魂,他們知道,一旦進入城隍廟,就永遠要與親人陰陽兩隔了,他們又竭力向陰差求情說好話,甚至拿出親人燒給他們的紙錢賄賂陰差。
不知又走了多久,陰差首領停了下來,對一羣亡魂們道:“接下來馬上就進入城隍廟了,一會兒進入城隍廟,不得大聲喧譁,不管有多大冤屈都不得吱聲,由我們城隍老爺定奪。我可是醜話說到前頭,我們老爺脾氣不怎麼好,要是惹惱了他老人家,你們就等着在這兒受一輩子苦吧。”
不知走了多久,張韻瑤都快要不耐煩了,總算,來到了石門關。耳邊流水聲依舊不絕於耳,傳說中陰森恐怖的石門關內,沒有一絲濃霧,山還是山,只是雪更厚了而已。普通的小河流,普通的山峰,普通的樹木這兒看起來並不幽深,也並不恐怖,也就是陰氣比外頭的濃些而已。
跟在亡魂隊伍後頭,順着河流而上,樹木並不茂盛,很稀少,山峰基本上是一眼就可以看到。
好在,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凌陽帶着張韻瑤,施展道家術法一路跟上,倒也不難。
不知爲何,前邊明明就是荊棘叢生,連路都沒有一條,地上的雪也相當厚,幾乎沒及膝蓋,但這些陰差亡魂似乎就像走無人之境,就那麼從從容容而過。
凌陽攜着張韻瑤,一路跟着押解亡魂的陰差隊伍。
……
“你還想跟上去?”三名女生瞪他:“還是算了吧,聽那人的語氣,這兒好像不會安全,咱們還是聽人家的。”
領頭男子翻了翻白眼:“廢話,我自然瞧出來了。黑漆漆的森林裡,又是深山老林裡,居然什麼都不帶,本身就充滿了詭異。只是可惜了,沒法子跟上去一瞧究竟。”
望着漸漸消失的二人,一個女生對領頭的男子道:“我有一種感覺,這兩個人,好像不簡單。”
“不關你們的事,管好你們自己就是了。”
“哎,等等,這麼晚了,到處都黑漆漆的,你們還要去哪?”
丟下這話,凌陽攜着張韻瑤離開了。
凌陽說:“好奇心害死我一隻貓懂不懂?想活命的就照我的話去做,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
“哦,那,那你們呢?”領頭男子瞧凌陽張韻瑤兩手空空,如此漆黑的夜色,連個照明的手電筒都不帶,想來也有些詭異。既不像來旅遊的,也不像是探險的,不由好奇地問。
“原因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呆在帳蓬裡,哪裡也不許去,更不許出聲,自然沒事。”
凌陽無耐,真是些膽大包天的主。
多了兩個人更可以壯膽,衆人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又拋開同伴意外身死帶來的恐怖消極,又興致勃勃地問起原因來。
“爲什麼?”
凌陽沒有回答他們,只是說:“黑竹溝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趕緊回帳蓬睡覺吧,今晚不管外頭髮生了什麼事,也休要出來。”
得知眼前二人一狗不是鬼後,六人這才平復強烈心臟,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七嘴八舌地問他們怎麼也出現在這兒,是不是也來探險的。
張韻瑤受不了這種強光,避開臉龐說:“行了,別照了,把手電筒收起來。”
“你們是人?”
衆人見“女鬼”似乎沒惡意,又似着拿着手電筒往這邊照,幾個手電筒也同時照了過來。不但瞧到了張韻瑤這張漂亮得過分的臉,還瞧到了凌陽,以及一隻大狼狗。
“閉嘴。”張韻瑤相當無耐。
“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幾人聽張韻瑤的聲音似乎沒什麼惡意,壯着膽子,拿着手電筒往她射來。忽然,手電筒光束下照出一張年輕美麗的臉,腦海裡立馬浮現出“深夜女鬼”的場面,又尖叫了起來。
“你覺得呢?”瞧到三男三女的狠狽相,張韻瑤不由嘆氣道:“你們也太膽大了,居然來這種地方探險,不要命了?趕緊收拾了東西去帳蓬裡睡覺吧。今晚不管外頭髮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記着了嗎?”
“你究音是人是鬼?”那個膽子最大的男子,顫着聲音問。
幾名女生也倒在了吭哇不平的泥地上,身後又響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誤以爲是來勾魂的,跑又跑不動,嚇得放聲尖叫。
黑夜裡,就算有手電筒,但這種地方,想跑也跑不遠,這不,一羣人全都東倒西歪地墜倒在地,摔得半死,有的甚至還把手電筒也給摔了出去。
張韻瑤喊道:“不是說這世上沒鬼嗎?你們跑什麼呀?”
本來就死了人,再加上黑漆漆的夜色裡,忽然冒出兩個人來,再肥的膽子也要嚇尿,幾個人嚇得尖叫連連,連滾帶爬地跑得飛遠。
凌陽攜着張韻瑤的手,出現在幾個驢友面前。
凌陽說:“哪那麼容易的事。地府中轉站也布有結界,外人自然沒法子探測到,不過會破壞人類的通迅工具是事實,與科學家的解釋就是異變磁場。在那樣擁有磁場的地方,發生各種各樣的異像,全都推到變異磁場身上,就很好解釋了。”
只是,外人並不知道這兒是陰間中轉站呀,如今,政府還興起了黑竹溝旅遊熱,若是這麼多人進入石門關探險,萬一又碰上陰兵,豈不還會把性命交代在這兒?
張韻瑤看得嘆了嘆氣,她忽然明白了這兒爲何總會死人了,應該是運氣不好碰到了拘魂的陰差,這才丟了性命的。
原來,另外六個驢友正打着手電筒圍着那名被大樹砸死的男子又叫又哭的。
張韻瑤還想說什麼,身後已響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叫聲。
凌陽苦笑,搔了搔頭,也有些解釋不清了:“所以遇上陰兵過路,最好不要出聲,閉上眼睛,若是有人與你說話,要你跟他們走,也千萬不要回答,這樣就安全了。”
張韻瑤哼了哼:“扯談。地府不是向來講究公平公正嗎?這麼做豈不草菅人命?”
凌陽說:“應該是爲了保持地府的尊嚴和神秘吧。”
“爲什麼看了他們就得死?”張韻瑤又問。
“這也算是陰兵過路吧,陰兵過路就是指一羣陰兵去押解亡魂,而顯出了原形被人看到。地府爲了保持神秘,但凡被陽人看到的,一律要拘其魂魄回地府,以免泄露天機。”所以好些看到陰兵過路的人,沒幾天就會死。
“還這樣的規矩?”張韻瑤乍舌。
凌陽沉聲道:“陰間行事向來霸道權威,也一直保持着詭譎莫深的神秘,若是讓陽人瞧到了,魂魄一律拘走。這是陰間的規矩。”
“可是,那陰差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殺他,並拘他的魂?”
張韻瑤正要去救,被凌陽拉住,他說:“別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與此同時,剛好押解亡魂的陰差們正好經過此處,發現那一束手電筒,以及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陽人,臉色大變,厲喝一聲:“大膽,此乃陰間中轉站,陽人速避,你好大膽子。”然後鐵鏈往那正在大叫的年輕人脖子上套去,只聽轟隆隆一聲響,那名年輕人被一參天古樹砸下,當場身亡,魂魄立馬被陰差拘在手裡。
這不,這名驢友還真給嚇尿了,驚恐的尖叫聲嚇了凌陽一跳,也把另外幾名驢友嚇出了帳蓬。
原來,凌陽躲藏的地方,剛好離那幾個旅遊愛好者的營地不遠,其中有個驢友忽然尿急,打着手電筒出了帳蓬,走了幾步遠,耳邊就聽到奇怪的聲音,心就提了起來,手電筒四處掃射着,剛好就瞧到一隻黑濛濛的大狼狗正衝自己咧舌頭,緊接着,又瞧到凌陽和張韻瑤二人,大晚上的,漆黑的森林裡看到這一幕,再是膽大之人,也得嚇尿。
忽然,一陣手電筒的光茫射來,二人嚇了一跳,趕緊回頭,與此同時,一個驚恐的尖叫響徹雲霄。
凌陽說:“鑽牛角尖了是吧,日遊神懲罰的對像都是奸惡之徒。這種人,死後身上也會打上印記,各地陰差瞧見了,立即鎖拿,送入中轉站,直接魂歸地府受審。”
張韻瑤不服氣地問:“可我們日遊神不都還可以任意取爲非作歹之人的性命麼?”萬一這人又陽壽又還沒盡,不同樣會造成陰司混亂?
凌陽也一再告誡張韻瑤,遇上這樣的事,最好不要插手,把本來就該死的亡魂放回去,擾亂陰司秩序,罪名是相當嚴重的。
陰差也不是任何一個亡魂就能勝任的,首要的就是必須要狠,把自己當成一個冷酷的機器,不受任何亡魂左右。若是因爲同情就把亡魂放回去,惹出陰陽混亂的局面來,懲罰是相當嚴重的。
凌陽嘆了口氣,拍了她的背,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就是命運,扛得過那是再好不過了,扛不過,也只能如此了。你好歹也是陰間神職,若所有陰差都如你這般悲天憫人,那這世界怕是要亂套了。”
“這也太殘忍了。”張韻瑤一想到那麼小的孩子就要忍受飢餓的苦楚,心臟都揪在了一起。
“不能。”
“難道就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麼?”張韻瑤相當不忿。
孤魂野鬼的日子可不好過,就好比陽間的乞丐,即要忍暑受凍,還吃不飽睡不肯,還要受同行欺負,受人白眼。雖說如今有一部份假乞丐日子過得相當滋潤,但陰間的乞丐可沒有這等待遇。
凌陽淡然道:“這有什麼,死了就是死了,亡魂必須在規定時間內進入中轉站,否則,一旦錯過了報道時間,就永遠只能成爲孤魂野鬼了。”
張韻瑤看得很是不忍,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離開呀呀學語又無親人的至親骨肉是何等的痛苦。她拉了拉凌陽,說:“這些陰差也太冷酷了,這女的多慘呀,他們都不通融一下。”
陰差冷冷地說:“你別再使潑了,你女兒也是帶着罪孽擡得胎,她命中註定要受此一劫,能熬過去,自然無事,熬不過去,也只能怪她抗不過命運。你就是把眼睛哭瞎也無濟於事。”
張韻瑤數了數,一共有四十多個亡魂,那麼證明樂山地區,最近幾天內就死了這麼多人。哭得最狠的當要數一名女子,她是因爲忽發疾病而亡,還有三歲多的女兒還呆在身邊,自己又是單身母親,她這麼死了,女兒怎麼辦,求陰差行行好,放她回去再看一眼她的女兒,她家的房子是反鎖着的,周圍鄰居都隔得較遠,女兒一個人被關在家中,會被活活餓死的,得到無情拒絕,一路上使潑打鬧不肯走,被陰差揮着鞭子打着走,身上留下不少血痕。
亡魂裡有老有少,男女皆有,麻木的應該是看淡了生死,悲悽的應該是放不上生前的親人,怨恨的應該是死不瞑目,哭鬧的應該是還有未了之事,不肯離去。
“來了。”張韻瑤說,果然,前邊出現一羣隊伍,頭戴鐵帽手持鐵鏈鐵鞭的陰差,正不停地吆喝着一羣神色或麻木,或悲悽,或怨恨,或哭鬧……的亡魂,正朝這邊走來。
不過這些毛病也都是男人慣出來的,也只能默默承受就是了。
“好好好,是我的錯,這總成了吧。”凌陽無奈,果然與女人是講不得道理的。聰慧如母親,高貴如師孃,全都如出一轍。
“還不都要怪你,這事兒你就沒有錯麼?儘管你是爲了我好,但你這麼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人家,我能不多想嗎?”
凌陽捂着她的背,道:“你們女人嘛,就愛多想。”
“討厭。”張韻瑤不依地捶他的胸膛,又嘟着脣偎在他懷中,聲音呢喃:“以後不許再不聲不響離開我了,人家這些天可難受了,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記得這麼清楚?”凌陽一臉壞笑。
“哪有,明明才二十四天好不好?”
凌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忍住,給她整理了被弄亂的衣服,看着她紅通通的臉兒,一邊咬她的耳朵一邊輕聲道:“我已經快禁慾一個月了。”
二人和身體迅速升溫,凌陽也逐漸有控制不住的傾勢,手開始往她衣服裡探去,張韻瑤微微掙扎着,但又不願掃他的興……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不得不制止他,她推開他,輕叫道:“不要了啦,他們已經來了。”
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她如棉花般的紅脣,張韻瑤也回吻着他,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身子偎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攫取屬於他的溫暖。
黑暗中,她的面色溫潤如玉,如桃花般的臉蛋上盡是對自己的依戀愛意,眼裡滿是對自己的溫情蜜意。凌陽相當受用,把女人當成花來養的收穫果然豐富。
她搖了搖頭,只是更加靠近他了。
“看情況再說吧。”凌陽摟着她,把她攬在懷中,“冷嗎?”
她輕輕環着他的腰身,把頭枕在他肩窩處:“一會兒我們要怎麼做?”
護身盅真有這麼厲害?張韻瑤將信將疑,不過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男人,側頭,望着凌陽堅毅堅挺的側面,她修爲不及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能勉強瞧出他大至的面部輪廓,依然能瞧出他那雙堅毅的眸子在夜色中灼灼發亮。
凌陽說:“有,不過有護身盅在,你就是躺在蛇窟裡睡覺都無問題。”
“這兒會不會有毒蛇昆蟲之類的?”張韻瑤小聲問道。
他們的腳下,只有一條埋滿枯葉的路,夜間溼氣重,張韻瑤一雙旅遊鞋已是泥濘不堪,艱難地拔開荊棘樹叢,躲在一顆樹背後,
凌陽摸了莫愁的頭,對張韻瑤說:“我們還是躲一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