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術士分別用金龍和泰山石把一位年輕人身上的煞氣吸乾淨後,年輕人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不再是先前的黑青之色,過了一會人就醒了過來,儘管還相當的虛弱,但神智已恢復,也能說話,可把這年輕人的家屬高興壞了。
這位家屬立即握着二人的手說:“兩位大師果真是高人,是我小人之心了,請二位隨我去銀行,我現在就去銀行取錢給二位。”
其他病人家屬見狀,見到了希望,趕緊把這位家屬圍住,問他出了多少錢。
那個被救了的小夥子的家屬就帶着炫耀的語氣道:“這兩位大師可是真正的高人呀。也是我個朋友給我介紹的,只是兩位大師收費挺貴的,需要100萬,當時我就心裡直打鼓。所幸,兩位大師說了,我兒子是被邪氣侵體,只要把體內的邪氣清理乾淨,自然無事。但是我兒子體內的邪氣相當嚴重,一般的道士是絕對沒這個本事的。還承諾,事後再付款。現在我兒子總算醒了,我也是真正的心服口服。只要能救回兒子,這筆錢花得不冤。”
其他病人家屬倒吸口氣,一百萬?他們去哪弄這筆錢呀?於是衆人又圍着兩名術士,可否便宜些。
一名高個子術士傲然說:“不是我們坐地起價,而是巧婦難爲無米之坎。”他指着手頭的金龍雕像,說:“這是我師門傳下來的法器,是專門用來吸煞化煞之神器,只是,病人身上煞氣太重,法器把小夥子身上的煞氣吸收後,我這法器也就無用處了。這件法器,可是我師門傳下來的。法器是可遇而不可求呀,用一回,法力就少一分呀。”
衆人聽得心都涼了,再笨的人也是知道,對方這是在赤裸裸地要錢呀。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大師,需要多少錢您才肯救我孩子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主要是我這法器,用上一回法力就減低一分。”
另一名術士說:“是呢,若不是這位先生與家師有些交情,一百萬都請不動我們師兄弟。”
“我這法器,至多隻能再施展五次。五次過後,大概就報廢了,不能再用了。”
意思就是就算湊足了錢,也只能再救五人?
衆人一聽,這可就抓了心慌,其中一個老人趕緊說:“大師,真的沒少了嗎?一百萬,我們是真的沒錢呀?”
高個子術士悠悠地道:“一百萬只是師門友情價,還是看在楊先生的朋友的份上。至於外人,卻是不行了。”
叫楊先生的人得意地擡了擡下巴,也是相當的慶幸,慶幸自己當機立斷,更慶幸自己手頭有些錢,不然還真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永遠躺在牀上。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因爲沒有人回答。
很快,又有家屬吃吃地問道:“一百萬真沒少了?大師?”
短個子術士比了個數字:“一百五十萬。”
“這麼貴,我去哪兒湊這筆錢呀,我家中也不富裕呀……”一個家屬就哭了起來。
張超這才頓悟了過來,與凌陽說:“怪不得您會說代價相當高,現在我總算明白過來了。”
凌陽不可置否。
一屋子家屬全都煎熬無比,他們當中,並非都是有錢人,幾位有點子閒錢的已經開始打電話四處湊錢了,而一些估計是真的沒錢,已經跪在二名術士腳下懇求他們救人一命。
兩名術士冷冷地說:“沒錢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因爲我們也無能爲力呀。”
“對呀,非親非故的,總不至於讓我們白忙活一場吧。”
“大師,我給您磕頭了,您先救我兒子,我現在就去湊錢,現在就去湊錢。”
凌陽看不下去了,上前幾步,淡淡地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二人,見死不救,坐地起價,如此不仁,豈能被稱爲術士?”
兩名術士愣了下,上下打量凌陽,其中高個子道:“小子,從哪冒出來的,我的事少管。”
“天下人,管天下事。”凌陽淡淡地對一羣六神無主的人說:“你們都起來吧。病人我來救,不收你們一文錢。”
張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上前道:“對對對,這位大師你們別看他年紀輕,其實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原本就是想請這位大師替考古人員化煞祛邪的,只是我們來時你們已經另請了人,這纔沒有吱聲。”
他又看着兩名術士,冷哼一聲:“你們二人也算是高人吧,高人就該有高人風範,收些合理的酬勞情有可原,又豈能坐地起價呢?你們也太過分了。”
病人家屬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其中一個老人輕聲問凌陽:“這位小夥子真能救我孫子?我孫子這不是病,是中了邪的緣故,還是特別厲害的邪氣,小夥子真能救我孫子?”
凌陽說:“能救。”
“那,小夥子要收多少錢呢?”老人又結結巴巴地問。
“你看着給就是了。”原本凌陽正要說不收錢,但轉念一想,在金錢至上的這年頭,你不收錢,說不定人家反而心中難安,於是這才改了口。
老人果然就小心翼翼地道:“我一個老農民,真沒多少錢,我身上還有三千塊,一併給你如何?”
“好。你們都出去,我一會兒要救人,我在救人時,不喜有人在場。”
高個子術士反應過來,冷冷
子術士反應過來,冷冷一笑:“原來是搶生意來了。呵呵,小子,纔剛出道的吧,懂不懂規矩?”
矮個子也陰惻惻地道:“小子,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否則,後悔莫及。”
凌陽淡淡地道:“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是橫着出去,二是豎着出去。”
“小子,找死!”二人大怒,舉起手來,其中一名術士忽然五指倏張,朝凌陽面門抓去。
這術士也還是有本事的,他施展的是五爪鬼手,手指分別射出五道勁風,普通人若被射中,必會留下血洞。
凌陽冷哼一聲,微微揮手,彈指間就化解了。
“原來還有兩小子。”高個子術微訝,不過臉色更是厲了兩分,“不過若只有這麼點能耐,你小子可是有苦頭吃的。”
忽然病房門被打開,進來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者,以及兩個中年男子。
來人看了病房內這麼多人,很是驚訝:“怎麼這麼多人?鍾大師,錢大師,居然是你們二位?”老者上前握着兩名術士的手,笑得相當高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兩位大師,我侄子中了邪,正暈迷不醒,我正四處找您二位呢?想不到居然在醫院碰到您二位。”
鍾大師迷惑道:“你是?”
“我姓趙,趙海俊,是黃富強黃董與我說的,說他認識兩位大師,我侄子暈迷不醒,並不是病,而是中了邪,藥石無醫,只能請錢大師鍾大師這樣的高人才能解救。我就四處找您二位呢,後來聽人說,您二位剛纔受邀來了華西醫院給人祛邪,我就趕緊來華西醫院碰碰運氣。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您二位居然就在我侄子的病房裡。”
鍾大師指了指楊先生:“我是受楊先生所託給他兒子祛邪的。黃富強,我知道他,他是我的老客戶了。哪個是你侄子?”
整整九個考古人員,一溜排地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裡,一個個青臉黑皮的,人事不知。
趙海俊指着其中一個暈迷不醒的中年人說:“這就是我侄子。鍾大師,錢大師,我侄子還真要麻煩您二位了。”
二人掃了病房上的人一眼,淡淡地說:“沒問題,只是,你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我知道我知道,我聽黃富強說過,一百萬是吧,錢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麻煩大師幫忙救救我侄子。”趙海俊笑呵呵地說,並雙手奉手一張支票。
鍾大師接過支票,傲然地望了凌陽一眼:“也好,原本因材料限制,只能耗費法力,一百萬還真做不出來,不過看在黃老闆的份上,就收個友情價吧。”
錢大師不屑地看了凌陽一眼:“趙先生,這兒還有位收費更便宜的,你要不請這位大師試一下。”
凌陽說:“行了,這個生意就留給你吧。”
趙海俊看向凌陽,忽然瞳孔急劇縮了下,臉色大變,指着凌陽,怒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趙先生認識這位大師?”鍾大師故作驚訝地問。
趙海俊指着凌陽,氣得臉色發紅,雙手發顫:“我不想看到你,這兒也不歡迎你,立即給我離開。”
這趙海俊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公交車上對凌陽倚老賣老讓凌陽教訓了一頓的倒黴蛋。更讓人生氣的是,當時不知哪個缺德鬼,居然把這段視頻發到網上,倒是讓他大大出了名,成爲遠近馳名的笑柄,害得他在小區附近都擡不起頭來。所以一瞧到凌陽,哪有好聲氣。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呀。
趙海俊的兩個兒子也是怒目而視,其中一人甚至還想朝凌陽動手,卻被趙海俊拉住了。
“醫院是你家的嗎?”凌陽沒好氣地嗆了趙海俊一眼,又對一羣病人家屬道:“病人身上的邪氣,我現在就可以幫忙祛除,報酬嘛,你們看着給,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衆人連忙問。
“我在施法的時候,你們必須離開病房。”
“……好,沒問題。”衆人鬆了口氣,但很快,新的擔憂又提了起來,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這人又如此年輕,究竟有沒有本事哦?
“麻煩大家都先出去,至多20分鐘,問題就全部解決。”凌陽說。
鍾大師眼珠子一轉,忽然對趙海俊說:“趙先生,看來你已另請有高人,那我就不奉陪了。”
“哎,大師,先別走,先別走。”一些有經濟條件的,即想圖便宜,但又怕便宜沒好貨的,聞言也不得不堅信“好貨不便宜”的道理,趕緊把他們圍在中間。趙海俊更是迫切地說:“兩位大師,我不認識這人呀,這人就是個呈嘴上功夫的。我是不會請他的,就是免費請我,我都不會請他的。所以我侄子的事,還請兩位大師多加費心。”
“你們呢?”鍾大師又問了幾個病人家屬。
“……這個……”這些人想了想,最終還是咬牙道:“我也請大師幫忙,只是,一百萬實在太高了,可否再便宜些?”
張超非常生氣,站出來指着那人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那麼頑固呢?我找來的凌先生,本事可大着呢,又還象徵性收你們的錢,你們別不識好歹。”
“你是誰呀?”
“小張?”趙海俊臉色有些迷惑。
張超趕緊陪笑道:“哎喲,真是老領導?我沒有眼花。”然後喜笑顏開地上前主動握着趙海俊的手,笑道:“老領導,想不到
導,想不到在這兒見到您,剛纔見到您時,我還以爲自己眼花呢,所以一直沒上前與您招呼。老領導,這才一個多月沒見,老領導怎麼就瘦了呢?害得我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小張呀,哦,不,張主任。”趙海俊也知道人走茶涼的官場規則,倒也不擺老領導的架子,相當平易近人地道:“你怎麼也在這?”
“我聽說有考古人員集迷暈迷不醒,料想是中了邪所致,所以特地請凌先生來給諸位祛邪。老領導,您可千萬別瞧凌先生年輕,人家本事可大着呢。蓉雅高架時常出事老領導您也是知道的,我後來就是請這位凌先生出手,這才幫忙解決了。凌先生爲人相當仗義,分文不收,不但解決了容雅高架的邪門事故,連高架下地府的邪物也一併收拾了。老領導有所不知,十二五雷擊蓉雅高架事故,就是……”
“張主任。”凌陽聲音淡淡地傳了過來:“病人已經不行了,救人如救火。”
張超拍了腦袋:“對對對,救人如救火,別的事兒先不說,還是先救人要緊。老領導您看,我們還是先離開病房,讓凌先生專心救治病人可好?”
“我與他有仇,我不相信他,我就請鍾大師錢大師幫忙。”趙海俊黑着臉說。
“……老領導,這兩人我承認他們有些本事,可收費也太貴了吧,一百萬呀,這簡直就是搶人了。老領導,就算您與凌先生有仇,但與錢沒仇呀?”
“你不必多說,我主意已定。哼,我的錢就是拿去送乞丐,也不會讓他賺去一毛錢。”趙海俊挑釁地看了凌陽一眼,又還對幾名搖擺不定的家屬道:“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中邪可不是病,施救者必須要有高深的修爲才能施法,否則,若是出了一差二錯,到時候追悔莫及了。”
趙海俊的話也算是壓垮這些人的最後一根稻草,於是當場就有三人同意讓錢大師等人醫治。
至於沒錢的病人家屬就六神無主地看着凌陽,那位老人可憐巴巴地對凌陽道:“小夥子,你真能行嗎?”
凌陽淡淡地道:“你若是信任我,我必不讓你失望。你若是不信任我,那就愛怎樣就怎樣。”
術士只救有緣人,這些人自己不信任,自己要作死,又能怨得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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