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儀式很簡單,就是祭拜四方鬼神,燒符,報告四方鬼神,本地即將開工,請四方鬼神放行並保證工地不出事。
接下來是“報土”祭拜之禮。“報土”即由建房工匠向“土地公”報告動工時間。因建房挖地基,恐打擾土地公,故先向土地公打招呼,以求吉利。
接下來是一羣木匠祭“魯班先師”,泥水工祭“楊公先師”……等一系列程序走完,道士們再開壇作法念經,並且半個小時就搞定。
等儀式完成後,凌陽接過李萬三遞來的茶水咕嚕嚕地喝了口,就被一些富豪圍了起來,全是來感謝凌陽給他們開光的器物非常靈驗想再請他幫忙開光之類的。
甚至還有人說,李萬三給他多少報酬,他們給雙倍之類的讓李萬三急得跳腳的話。
李萬三趕緊拔開人羣,對那人笑呵呵地道:“萬董,實在不好意思,玄冥道長這樣的世外高人,可不是人人都能請動的,我也是經過艱險困苦的考驗,方得到了玄冥道長的青睞。”
萬總也笑呵呵地道:“是麼?道長究竟需要哪些考驗,一一說出來,李董能辦到的,我定也能辦到。”
李萬三嘿嘿一聲笑:“就一條,做個遵紀守法的商人,萬董,你做得到麼?”
蓉城人誰不知道,這個萬董可不是個東西,仗着有個當官的親戚,作奸犯科的事兒可沒少幹。但萬董臉皮卻厚得像城牆,居然還不以爲恥,反而引以爲榮,嘿嘿一笑:“這年頭,想要賺錢,賺大錢,就得行大丈夫之事。何謂大丈夫?”萬董朝周圍人張了張手,霸氣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嘛。李董,你敢說你擁有如今這樣的地位,當真清白如水?”
若是以往,李萬三還要心虛一二,但最近他做了不少善事,就理直氣壯道:“我雖算不得青白如水,至少問心無愧。”就是因爲聽從了凌陽關於因果報應,李萬三還特地去見了昔日借錢給他,卻被他坑過的朋友,並親自向那位朋友道歉賠禮,痛訴自己當年的無恥行爲,
出錢出力,醫治那位朋友的老孃,並給他的妻兒找了份輕公的活兒。在李萬三的誠心懺悔下,對方也原諒了他。雖然今生做不成朋友,但李萬三隻覺渾身輕鬆,說不出的活力在體內流竄。又一股作氣,多方打聽了昔日被自己整過害過算計過的競爭對手,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也被認爲不安好心,好歹化解了不少恩怨。甚至還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諒解,並且又重修於好,還開啓了新的合作。
加上後來李萬三開始做善事,心靈也得到了滿足,覺得昔目犯下的罪孽,應該山被贖得七七八八,所以在被萬董諷刺時,非常理直氣壯地表示,他堂堂正正做人,問心無愧。
萬董就大笑:“就憑你上個月捐助了幾個重病兒童?”
“在我看來,你做那些慈善可不是爲了行善,而是沽名釣譽,爲了彰顯自己有愛心,有財力,或是爲了尋求內心的平靜。”
“嘿嘿,壞事做多了,開始感到害怕了?”萬董言語刻薄惡毒。直把李萬三氣得不行,支助病重兒童之類的善事,雖然得到了媒體的爭相播報,得到了不少正面評價,但也有不少質疑之聲,稱他爲僞善,沽名釣譽。這讓李萬三感到很苦惱,也很冤枉。只是這些指責,從不在李萬三面前有過,所以就算知道,也裝作不知道。如今被萬董當場道出來,李萬三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萬董鄙夷地道:“我看你是壞事做多了,怕被報復,爲了追求內心的平靜吧,順便彰顯你有愛心,有財力?哼。”
“你……我與你這種人無話可說。”李萬三氣得暴跳,卻又無可耐何。今兒是工地開工儀式,就遇上這麼個找茬的,李萬三甭提有多震怒,冷冷地道:“萬董,你今日來慶賀我是假,來找茬纔是真吧?”
“不敢不敢,我是特意衝着玄冥道長而來。玄冥道長,我覺得,呆在永興在太委屈你了,你應該適合更廣闊的舞臺。”萬董對凌陽笑咪咪地道。
“本道長做事,向來隨心所俗。”凌陽一派世外高人的高傲風範,說話也是老氣橫秋的,看着李萬三,慢聲道:“李董雖然不是什麼善人,卻也不是大惡人。至少,他還知道行善。我管他是爲了尋求內心的平靜,還是爲了彰顯有愛心、有財力,或是沽名釣譽。至少,我從李董身上看到了一種追求善與美、渴望得到社會承認的良好表現。而不像有些人,壞事做絕,還要嘲笑那些真正行善的人是沽名釣譽之無恥之徒。”
萬董臉色微變,然後又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多了份狠勁,他上下打量凌陽,“喲呵呵”地笑着,“聽起來,道長還是個正義的化身呢?”
“我這人向來向善,正義化身呢,就又過了。”凌陽大方承認,語氣傲慢,不可一世。
他團團看了在場一圈富豪,朗聲道:“諸位善信,本道之所以選李董,也是有各方面的考量的。一是李董這人,固然有惡行,然還心存一絲善念,並且,能在我的勸阻之下,棄惡從善,並揚善。我修煉道家術法,修的就是因果道德。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只要諸位能與李董一樣,棄惡揚善,只要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助的,我義不容辭。只是對於惡人嘛,那就抱歉了,恕不奉陪了。”
面對萬董抽搐的臉皮,以及陰森毒辣的綠豆眼,
及陰森毒辣的綠豆眼,凌陽毫不以爲意,又對周圍人道:“我們道家認爲,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真有善心者不可能毫無善行。所謂善心,本指行善之願。因此我們很難想像一個人始終真誠抱有行善之願卻從未有行善之實。本道長認爲,善心者常常是隻求獨善其身,不能兼善天下的好人。也可能是知榮知辱牢緘口,誰是誰非暗點頭的典型。但在我看來,獨善其身者之所以未能兼善天下,恐怕更多的是因爲其善心不夠堅定,以至於當事人在私利與公益之間患得患失,踟躕不前。”
“反過來說,他們之所以能至少做到獨善其身而不是同流合污,能夠做到牢緘口、暗點頭而不圍觀起鬨、煽風點火,難道不正是那半點善念在起效麼?這本身就是善行的一種表現形式。”
忽然間,凌陽似乎領悟到了向善的真蒂。
一心向善固然可喜,但有善心,卻不付諸實行,這樣的人也不會得到上天眷故就是了。而一心向善,還得付諸實行,這纔是真正的向善之路。
不管對方是真善還是僞善,只要施了善行,就應該給予尊重,而不是一邊享用別的善行,一邊大罵人家沽名釣譽。
天道與善行一樣,天道是不留情面的,但天地創造了美麗無垠的景緻,卻也造就了窮山惡水。如此兩極分化,與爲惡卻行僞善之事,與向善卻不做善事也有着相同的道理。
忽然間,凌陽似乎領悟了其中天地道法的進一步奧妙,整個人忽然暴發開來,一股龐大的巫力自體內散開,自奔紫府元神和本命元神,以及太清元神。
三尊元神在一瞬間似乎又強大凝實不少。
凌陽欣喜地發現,他居然突破了,就在與萬董這樣的惡人分辯僞善與真善中,得到了突破。
停滯了長達半年之旬的地巫九品中期境界忽然而至。
這讓凌陽高興壞了。
但周圍人卻高興不起來,因爲就在那麼一剎間,凌陽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龐大恐怖的威壓,使得他們心臟怦怦作跳,冷汗顆顆直冒。若非凌陽只是從天道領悟中突破修爲,是無聲無息的突破,而不是直接從體內爆發出來,這些普通人怕是要被凌陽身上的龐大巫氣給震得粉身碎骨了。
看着這羣人臉色蒼白恐怖,凌陽趕緊收回體力流轉的巫力,凌陽壓下心中的欣喜,施施然在人羣裡轉了個圈,又朗聲道:“諸位,下個月,也就是10月25號,是個大好吉日。那一日,我將會在青羊宮替李董舉行一場請武財神的開光儀式。還是與上回一樣,前一百個擺件飾物,皆可得到我的單獨開光機會。”
衆人興奮了,正要說話,凌陽擺擺手,又說:“這一回,我訂了三個條件,爲惡者,專做缺德事,發不義之財者,我是不會給他開光的。就算開了光,依然無濟於事,反而會加速破產。”
人羣裡一陣議論紛紛,李董趁此機會,大聲問凌陽:“爲什麼呢?”
凌陽說:“但凡我請的諸神,全是正神。這些正神全是正義的化身,他們被緣主請回家中,只會保佑有善行的緣主。若緣主作奸犯科,壞事做盡,神仙們有的是手段讓緣主傾家蕩產。”
一羣富豪們心頭直冒寒氣,“真的還是假的?”
凌陽飄忽一笑:“真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凌陽又對大家作揖道:“時候差不多了,告辭。10月28號見。”
一些人還想留下凌陽,但屁股裡都夾着屎,加上剛纔凌陽身上忽然散出來的威壓,至今還心有餘悸,還真不敢上前攔人,只能一個勁地跟在後頭說:“道長慢走。”
唯獨萬董瞪着一雙綠豆眼,目光陰陰地望着凌陽的背景。
已突破地巫九鼎中期的凌陽,修爲何其龐大,就好比,普通上班族,累死累活半輩子,總算存了一百萬,想要靠死工資存錢存出五百萬,無疑是癡人說夢話。
術法修煉的等級就好像一百萬與一百萬的N次方的距離,那可是天差地別的。越到後頭,每一個小境界的脫破,都是無比困難的。可每一個小的境界,只要突破,實力就是一百萬與一百萬的N次方的距離,甚至更大。所以越到後頭,小小的中期與後期的差距,絕對是天差地別的。
突破到地巫九品中期境界後的凌陽,感觀比以前更加敏銳,萬董那如毒蛇的眼睛,自是瞞不過他,他微微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行走。
而萬董,卻相伶伶地打了個寒顫,不明白,剛纔爲何好端端的就全身發冷。
凌陽施施然地對一羣工人說:“好了,可以施工了。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切記,切記。”
然後把自己畫好的地基施工圖案交給孫工,要他按照他的吩咐,打好地基上,再在地基裡另外再打出90公分寬1米深的壕溝。
“壕溝必須按着我的尺寸,並且,一定要打嚴實,用混泥土砌好,使之五十年不會榻陷。質量可得把好關哦,我會定時來檢查的,若是不過關,我不介意換個施工隊。”
孫工趕緊保證說:“道長請放心,我一定嚴格遵行您的吩咐行事,質量方面您放心,我與李董合作多年,信譽那可是槓槓的。”
因爲凌陽說的是普通話,孫工也說起蹩足的普通話,也因爲穿上道袍的凌陽,身上自有股不怒而威
股不怒而威的威嚴氣息,使得本來就矮的孫工人就更矮了幾分,說話間不由自主地賠上了小心。
凌陽點點頭,就離開了工地。這時候,已有工作人員開始撤工地上的主席臺,搬椅子,黃文理和李萬三並肩而來。
“凌陽,再耽誤你幾分鐘,黃老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黃老請說。”
黃文理看着凌陽頭上的道冠,說:“你這道冠,是連花冠吧?”
凌陽笑道:“黃老好眼力。”
黃文理神色驚疑不定,一邊打量凌陽頭上的黑色鑲金線的道冠:“蓮花冠,也稱上清冠,古時,唯高功者方能佩戴。小友能戴上清冠,想來是高功者了?”在封建王朝裡,只有一個朝代是以道教爲尊的。所以統治者分給了道教不同類別的道服和道冠。五嶽冠是受過戒,正式成爲合道的道士所佩戴。而上清冠,則是最高功者,甚至是國師級的道士纔有資格佩戴的。
凌陽這身道袍也不簡單,明黃顏色,繡以仙鶴和飛龍的道袍,那龍爪還是足足的四爪,若是放在古代,這絕對只有國師纔有資格佩戴的。
凌陽呵呵一笑:“高功者談不上。這是當年因緣際會,立了點小功,被上頭的人賜的。”
“小功?”黃文理神色有些激動地問道:“小友這身道袍,是從何而來?”
凌陽挑了挑眉:“自是家傳,黃老對我這道袍很感興趣?”
“想必小友的祖輩必是封建時代國師級的人物了。小友自稱麻衣派,據我所知,麻衣派早已沒落,但曾有段輝煌鼎盛之期。小友這道袍,必是那個時候傳下來的吧?”
凌陽挑眉:“黃老知道得可真多。”
“哈哈,我知道得可不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個同事,他是考古系的教授,見天與死人骨頭和古骨打交道。他手上就有一件非常華麗的道袍。他研究了華夏國諸個朝代歷史,發現這件袍子是慶朝時期所有,上頭的繡功,與小友這件道袍繡功一般無二,這才忍不住問上兩句。”
凌陽心頭卻有些異,憑直覺,黃文理的同事手上那件道袍,必是自己師父傳下來的,不由激動地道:“這麼說來,那件道袍說不定與我師父有關。那真是太好了,敢問黃老,那件道袍現在何處,可否帶我去黃老的同事那瞧瞧?”
黃文理嘆息地說:“小友你問得晚了,那件道袍,已經被偷了,下落不明。”
凌陽大驚,疑惑道:“小偷再不濟也不會偷一件道袍。我師門那件道袍,雖然華麗,是昔日國君所賜,卻加有我師父的念力詛咒,非麻衣門弟子,私自穿戴道袍,或是有所輕怠者,必定黴運纏身,輕則遭受三災八難,九死一生,重則橫死。估計偷道袍之人,若不好生保管,不是遭受黴運,那必是橫死的下場。”
孫輝哈哈大笑:“越說越玄了,現在什麼年代了,你去騙騙鄉下老太太說不定還能成功,在咱們面前,就不要說大話了吧。”
凌陽瞥了他一眼,打從心裡蔑視此人,他看着黃文理說:“道袍即已被偷,一時間也找不着了,那就罷了。多謝黃老告訴我這個消息。”
黃文理說:“我也沒幫上小友什麼忙。只是小友這道袍真是漂亮,看起來也是件值錢的古董,小友可得好生保管呀。”
凌陽傲然一笑,拍了拍身上袍擺:“我想,這世上能從我手中偷走東西的,怕是還沒出生吧。”
告辭黃文理,飄然離去。
孫輝嚴唯幾人瞪着他的背景:“無知,狂妄。”
黃文理卻說“你們呀,終究是太年輕了呀,遲早要吃大虧。”
嚴唯不服氣地道:“老師,這人就一個神棍,瞧他說的那些話,真是讓人不待見。”
黃文理沒有理會他,只是說:“是否是神棍,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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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要鮮花,不過分吧?